那一天昔别正在花园边，只见云雁突然尖叫着狂奔到花园外边。

    昔别吓一跳，抬头一看，一个青年男飞快追了过来。

    云雁踉跄一下被绊倒在地上。

    男子按住云雁，接着就要动手扯她的衣服。

    昔别瞪大眼睛，这，光天化日之下要做什么？虽然我没有见过多少世面，我也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云雁挣扎着，一双苦逼眼睛眼巴巴无助地看着昔别，像一只可怜小狗的眼光。

    昔别顺手捡起一条木棍，照男子后背上就是一棍，男子嚎叫了一声就躺到一边去了。

    昔别拉了云雁一把，云雁顺势起身，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然后朝男子屁股上踢了一脚。

    她居然不谢我。昔别心里想。

    “怎么办他？”昔别问云雁。

    “交给你了。”云雁说着，从贴身衣服里掏出一个圆饼样子的东西。

    迅速按一下，瞬间鼓成了一个伸缩球。轻轻一拍，那个玩意儿瞬间变得很大。放在地上，居然成了一个助跑器。

    云雁对昔别努努嘴，做了一个鬼脸，被伸缩球带着飘然而去。

    这是感谢，还是嘲笑？昔别迷糊。

    “死丫头，偷了我的东西哪里跑？”男子捂着后背，趔趄着起身，对云雁喊叫。

    昔别傻了眼，原以为是一场刺激的英雄救美，怎么成了嫌犯帮凶？

    男子忍痛追云雁，云雁早已只剩下一个背影。追不上云雁了，男子转过神来。

    “哦，原来是你打的我！”

    男子要找昔别算账。

    昔别在自己门口，反应倒是不慢。轻车熟路，一转身，溜进了花园。

    男子追得猛，又不幸撞在了那个看不见的门上，被四仰八叉弹在了地上，接着嚎叫了一阵子。

    过了很久，云雁又折了回来，对着昔别喊：

    “出来，傻小子！”

    昔别冷冷看她一眼，不理她。

    “我带你出去转一圈，去买蜜羹。”云雁接着说，那一汪水灵灵的眼睛，紧盯着昔别厚厚的唇。

    “傻小子，快点啊。”云雁热情、爽朗得具有攻击性。

    “我有名字。”昔别扭过脸去，头也不抬说。

    “我忘记你的名字了。”云雁这才有点羞涩的样子。

    “那就算了。”昔别毫无表情回答。

    “哎哟，我脚崴了。”云雁突然叫起来。

    昔别不理。

    过了这么几年，云雁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落落大方的美少女。本小姐“肤白貌美大长腿，身姿曼妙樱桃嘴”，怎么就吸引不了这个举止古怪的小子？云雁心里很不服气。

    “铁石心肠！”云雁鼻子一降，嘴里骂着。

    没有回应，只好黯然离去。

    他好像也是一个人，每一次看见他孤零零的，不像个妈宝男。那他娘是怎么管他的呢？云雁觉得奇怪。

    走不多远，一抬头正撞上那个卖蜜羹的老太。

    有没有感觉这个老太像个幽灵？自己闯荡江湖多年，去过很多地方见过世面的，现在忽然觉得她不像一个街头小贩。云雁心里嘀咕着，想躲开她。

    “想进这个门？”蜜羹老太堵住了她的路，微微笑道。

    “不想。”云雁不喜欢她，尽管她看起来有一种独有的神韵。

    “花园里面奇怪吧？”

    “一个男生和一片鲜花长期相伴，不止我觉得奇怪。”云雁说。

    “在大家的眼里，花是柔性，是阴性，女人也是柔性，是阴性，所以应该有女人来照看花。其实很多人没有明白，男人是刚性，是阳性，男人和花在一起，才会阴阳相合、刚柔并济，融汇天地间的精华。”老太颇有意味说。

    “精辟，高见，有学问。”云雁点头如鸡叨食。

    云雁猜想，这老太年轻时候肯定是一个才貌双全的人物。

    “你走过许多地方，见识了很多世面，已经变得越来越强大，但是身上的缺点也越来越多。”

    “想卖给我蜜羹吗？这会儿我不想要。”云雁情绪抵触，不接老太的话。

    “这片花园是静谧之地，你只有涤去心中的杂念，除掉身上的缺点，它才会为你打开门。”老太依然继续说着。

    “我的缺点都是什么？有很多吗？”云雁动摇了。

    “是有一些。”

    “给我说说，我看对不对？”云雁仍有挑衅。

    “比如，你想进花园是不是因为迷恋那个小子的美色？你想撩他，是吧？”

    “你瞎说，我没有，没有。”云雁不敢看蜜羹老太，眼神飘忽，结结巴巴否认。

    “还不承认，你的火辣辣的眼神一直在盯着他的唇。他的唇在你心里都不是很性感？”老太的话够尖锐。

    “我？？”天不怕地不怕的云雁居然羞红了脸。然后憋出一句响话：“我不能喜欢一个人吗？”

    “如果发自内心的喜欢，会记不住他的名字吗？真的喜欢也是不会举止轻率的。”

    云雁一时还不能完全理解，不太接受。

    “你不在意别人的感受，不是吗？这就不是正确的喜欢。至于这个伸缩球的事情，就不用说了吧。”老太接着说。

    云雁脚踩伸缩球，一时无语。这个伸缩球是她骗过来的。以前她看见别人玩，羡慕得直流口水。伸缩球是不久前刚被人带到这里的新玩意。不用时可以缩小成一个巴掌大的圆片藏在身上，用时可以伸展成一个篮球大的圆球，脚踏上面风驰电掣，好不惬意！听说这个东西是人们从外星球带来的，至于从哪里，她不知道。她现在只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她还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在这个世界她走了很多地方，没有人能告诉他。

    云雁想溜走。

    “你不想进去了吗？蜜羹老太叫住了她。”

    “我还能进去吗？”

    “事在人为。世上的事没有什么不能的，只要你能改变自己。现在只要你能涤去杂念克服缺点，那扇门就会为你开启。”

    “我怎么才能克服缺点？”

    云雁已经被老太拿捏住了三寸。

    蜜羹老太掐指一算说：“你身上有十八个明显缺点。”

    “这么多？”

    “不算多。你都在外面不受管束浪荡多年了，这不算多。”

    “你都知道？你是谁？”

    “我在那里卖蜜羹，来来往往的人都看得清楚着呢。我记性超好。”气质不凡的蜜羹老太淡淡说。

    “那你知道我的身世吗？”云雁突然问。

    “这是比较私人的问题。答案需要你自己去找，有一天会找到的。”老太意味深长。

    “我找遍了很多地方，为什么一无所获？”

    “那是时间不到。”老太回答。

    “我不能做我喜欢的事情吗？”云雁反问。

    “为什么不能呢？当然能。但是一个人喜欢的事情太多了，都想做什么也做不好，就是缺点。欲和爱都是需要修剪和管理的，不然的话就会疯长。像野草一样杂乱丛生的喜欢都会无果而终。”

    “那么多喜欢的东西都要放弃吗？”云雁有点不舍。

    “那是。只有涤去表面的肤浅的喜欢，只留下尽可能少的你深度喜欢的事情，才能把它做好。舍弃的更多，得到的才能多。”

    “这得多大决心才能放弃完啊？”

    “试一试，看看你的毅力和决心。比如那个小子，试试看你有没有那么强烈的愿望想见他。——仔细看，那里有扇隐形的门，你每清掉一个缺点，伸手按一下，上面就有一盏灯亮起来。亮到足够的时候，门会自然为你开启。”

    十八盏灯，要说也不多。云雁心想，如果这样就可以打开一个新奇的世界，甚至能找到自己的身世答案，可以试一试。

    “我怎么……”云雁想问老太，一抬头，只剩下一个远去的背影了。

    老太溜走了，云雁再也见不到她的踪影。云雁去桥头，桥头也没有。

    于是云雁就去找洪波。有困难找洪波，他是我的好大哥。洪波比云雁长几岁，是云雁来往最多的最投缘的朋友。交往几年来，都成好兄弟了。

    洪波是云雁打出来的哥们。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那日洪波在附近的河道桥镇，从一个店铺出来，忽然看见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身影从前面闪过，于是禁不住追上去。他就想看看那女子是谁，一时性冲动。

    还没有跟几步，谁料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云雁一闪而出，一把抓住洪波的衣服，喝道：

    “臭流氓，想干什么！”

    洪波吓了一大跳，冷不防被云雁猛一拽，一个趔趄倒在地上。躺在地上抬头定神一看，眼前是一个怒目圆瞪的小女子。

    “她是你什么人？”洪波怒道。

    “她，是我姐姐！”云雁顿了一下，随口说。

    就那么微微一迟疑，洪波看出了端倪。都是江湖鬼，谁能骗过谁？

    “那你叫她，看她会不会答应？”洪波讥笑。

    “不管谁，都不能放过你这流氓！”云雁悄悄放了手，心里有点没有底气了。

    “她是我朋友。没听说她有你这样的妹妹。”洪波坐在地上盯着云雁说。

    云雁满脸通红，尴尬得想找个地缝转进去。

    “怎么办？无脑的女侠！不能就这样算了吧？”洪波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

    “对不起，是我慌张了，伤着了没有？”云雁赶紧蹲下来扶洪波。

    “我站不起来了。”洪波低着头。

    “我扶你，”云雁使劲扶起洪波，接着陪笑脸。

    “你刚才的劲儿很大，现在去哪里了？”洪波嘴里讥讽，身体也不配合。

    “要不去看看医生吧。”

    “腿好沉。”洪波故意为难云雁，蹒跚前行。

    云雁想打开伸缩球带洪波，不料伸缩球的能量没了。

    只好扶住洪波慢慢走，被洪波折腾得好累。

    走到一个饭店门前，洪波站住了，眼睛直直往里面看。

    “你该不会是饿了吧？”云雁问。

    “难道不是已经到饭点了吗？”洪波反问。

    “不耽误看医生？”

    “俗话说，良药苦口不如饭，看医不如进饭店。”洪波点拨她。

    “想让我请吃饭就直说。”云雁才懒得绕弯子呢。

    “什么请不请的，不然到里面休息坐一会儿吧，我饿了，说不定吃点东西就好了。”

    “好。”云雁咬牙切齿答应。心里骂道，可恶，折腾了我这么久还要敲诈我，算我倒霉。

    洪波点了几个昂贵的菜，津津有味地吃，还不停地让云雁。

    这样的氛围里，云雁哪里吃得进去？心里骂道：怎么不噎死你？

    “你心里没有骂我吧？听说女侠心里骂人的时候就像你这样横眉冷对。”洪波不怀好意一笑。

    云雁脸上赶紧挤出一片参差不齐的灿烂。

    洪波心满意足吃饱了，向云雁笑笑：“你什么都没有吃，怎么？不饿？哦，我知道了，不愿意和我一起吃饭吧？”

    “结账。”云雁不理洪波，起身转身对服务生说。

    “不用结了，”服务生摆手道，“洪波先生是我们的贵宾用户，他在这里吃饭挂账。”

    云雁又尴尬了。自己的眼力劲就这么差吗？几年的江湖都白闯荡了？

    这家伙或许是一个很狡猾的人。

    “你以为有钱很了不起吗？”云雁怒道。

    “你误会了。我本来已经走了很远的路，又累又饿。别生气，认识你很高兴，女侠。”洪波堵住想要离开的云雁。

    “你想以此证明你不是一个坏人？”云雁问。

    “小小年纪，眼光如此凌厉。孺子可教也。”洪波道。

    “不需要。不看医生我就走了。”云雁想都不想拒绝了，起身要走。

    这时服务生从旁边经过，笑嘻嘻随口插了一句话：

    “洪先生是个百事通，有什么疑难杂事尽管找他。”

    “是吗？”云雁站住问。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洪波辩解。

    “那我可有事相求了。”

    ……

    不打不相识，二人居然渐渐成了好兄弟。

    “又遇到什么麻烦了？先说好，你的身世答案我还没有找到，太难了。”洪波看见了云雁的苦瓜脸。

    “我碰见蜜羹婆，她说我有十八个明显缺点。”

    “不止吧？”

    “还嫌少？你说说我都有什么缺点？”

    “还是找个椅子让我坐下来说吧。”

    “还是给你铺张床吧？”云雁咬牙。

    “既然这样，我就拣稠的捞，”洪波赶紧转过话风，“要说你有多少缺点，做事不认真，用心不专一，行事较莽撞，爱占小便宜，时常说瞎话，顾头不顾腚……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其实你优点更多。”

    洪波看见云雁又要发怒，赶紧做了正面结论。

    “哎，你是女人啊，”洪波忽然醒悟道，“你的缺点应该让你的同类给你看啊，她们看的才清。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知道那么多女人的小心眼、嫉妒心、爱面子、好比较、好吃嘴……”

    “在你眼里我是女人吗？”云雁瞪眼道。

    “原本你该是肤白貌美大长腿，身姿曼妙樱桃嘴，但是你天天到处跑，晒黑了，爱抢我的好东西吃，吃胖了……没想到什么时候起就把你当兄弟了。”

    “难道我就这样不堪吗？这样一无是处吗？”云雁突然哭起来。

    “我不说你非逼我。承受不住了吧？这只不过是专门的自我批评，在放大镜下看自己的毛病。但是你优点更多，要不然怎么能做我兄弟！”

    “别宽慰我了，继续说！”云雁一抹眼瞬间强大。

    “没有了。”洪波却说。

    “你可以走了。”云雁摆摆手。

    洪波起身，忽然想起来：这是我的地盘吧。

    “今天怎么了？和过去判若两人。怎么忽然对蜜羹婆的话上心了？”洪波关心问。

    “大哥，跟我去一个地方。”云雁起身便走。

    两个人径直来到那个花园外。

    “这个地方你怎么看？”云雁问。

    “我知道，有点神秘古怪的地方。也听到过一些传言，但好像和我们没有多大关系。还是远离它一点更好吧？”

    “你看那个男生，有什么特点？”云雁问。

    “你看上他了？”洪波好奇问。

    “他好性感。”云雁止不住闪动着眼光。

    “看不出来你也好这一口。难道我不性感吗？”洪波严肃道。

    “好像也有一点点。——不过我这一会儿想的是另一个问题。”女人就是善变，云雁接着就转变了话题，认真道。

    “哦，我明白了，他也好像经常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男朋友，没有女朋友。”

    “好像也没有家人。”云雁接话。

    “说不定也是谜一样的身世。”洪波点头。

    “所以我突然想，我走遍了很多地方都找不到我身世的蛛丝马迹，为什么不到这里寻找呢？这里这么神秘古怪，说不定有我要找的答案。”

    “不管如何，倒是可以一试。”洪波点头道。

    “但是我进不去。”云雁叹气说。

    “看我干什么？叫我过来帮你进去吗？我定会让你失望。”洪波摇头。

    “切，谁指望你。蜜羹婆给我指了道，只要我克服掉身上的十八个缺点，那上面就有十八盏灯亮起来，就会有一扇门为我开启。”

    “门在哪里？”

    “瞧，这里。”云雁带洪波走上花园隐形墙前。

    “果然是一个隐形门。灯在哪里？”洪波问。

    “你摸一下门。”云雁吩咐洪波。

    “这不是，什么都没有。”洪波摸了一通，没有任何反应。

    云雁伸手，轻轻地在隐形门上挥动一下，一盏灯唰地亮了。

    “哇，居然开始亮起来了。”云雁高兴地跳起来。

    “看起来是真的，你已经改掉一个缺点了。”洪波静静分析。

    “真的吗？”云雁闪动着大眼求证。

    “你准时刷牙了吗？”洪波问。

    “这一天还没有过呢，怎么能验证？”

    “也对。不是改的这个缺点。你洗脸了没？好像还没有，不是这一点。你不再那么毛手毛脚，比刚才稳重了——是不是改的这一点？”洪波继续分析。

    “怎么就只有一盏灯亮？”云雁再摸，却不见灯亮了。

    “看来你才改掉一个。要想一下子改掉这么多缺点，我看难。”洪波嘘道。

    “所以请你监督我。”

    “算了，还是找那个蜜羹婆吧，她一定会知道怎么修理你。”

    “但是她消失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在躲我。”

    “我吗？可是有条件的。”洪波正儿八经提出了要求。

    “说说看，什么条件？”

    “我是生意人，不做亏本买卖。如果你进去遇到了商机，我是你的唯一授权方。”洪波说着，已经挥手展示出了一份合约。

    “合约你都准备好了？”

    “随身携带的万能条款。如果你同意，只需要按个手印，说一句话就行了。”

    “奸商。我同意了。其实我已经有了一个商机可以提前告诉你。”

    “什么商机？”

    “听说那里面的花很神奇，研磨出来的唇膏口红非常好，要是我能进去，或许我有机会帮到你。”

    “你想先克服哪个缺点？”洪波已经进入状态。

    “旁观者清，你觉得呢？”

    “现在把你兜里的那个东西给人家还回去，而且承诺永不再犯。”

    “没有它，怪不方便的。算了，现在就去归还。”云雁咬咬牙，定了决心。

    “交给我就行了。”

    “交给你？”

    “你欺骗的那个人我认识，想找你算账被我劝阻了。你以为你惹了事人家没有办法你呀，都是大哥的面子给挡下来了。”

    “我的好大哥！”云雁要上前拥抱。

    “先把收拾干净了，再抱我。”洪波躲到一边。

    “哼。”云雁不满哼了一声，然后把伸缩球交给洪波。

    “再按按那个门，看看会不会有灯亮？”洪波吩咐。

    云雁再到门边，只是轻轻一按，又一盏灯亮起来了。

    “真是太好了！”云雁喜出望外。

    “我饿了，请我吃饭去。”洪波却淡淡说。

    “可是我没钱。”云雁一脸无奈。

    “不想让灯亮下去了？”

    “好吧，我去搬砖。”云雁彻底屈服。

    “明天开始坚持刷牙洗脸不睡懒觉准时吃早饭不妒忌不说我不想、等一会儿再说、这事不赖我、早知道……”

    “我一个闯荡江湖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多毛病？”云雁这才认真思索。

    “现在的江湖早已不再是当年的江湖。所以，你也这样随波逐流而熟视无睹了。”洪波叹口气。

    两个人正要离开，只见昔别来到了花园边。

    “我叫昔别。”他隔着门，看了一眼云雁冷冰冰说。

    云雁看见他一副漠然冷傲的样子，生气。想犟鼻子开口，看见洪波正盯着她，于是赶紧转怒为笑，说：

    “我记住了，昔别，好名字！我叫云雁。”

    “我知道。”昔别迅速接话道。

    “记性真好。”云雁自嘲道。

    “他呢？”昔别问。

    “我的朋友，洪波。”云雁回答。

    “哦，洪河边人士。”昔别说。

    “你都知道了？他有这么大的名声吗？”云雁问。

    “猜的。”昔别说。

    “你家就在这里吗？”洪波问。

    “是。”

    “你有家人吗？”洪波又问。

    “没有。”

    洪波听了，看了云雁一眼。

    “我们一样。”云雁说。

    昔别不语。

    “那个蜜羹婆找过你吗？”云雁问。

    “没有。”

    “她好像知道很多事情。”云雁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梦中的他知道的更多，只是没有办法告诉他们。那个蜜羹婆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蜜羹婆。这个花园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花园。

    梦中的他现在在哪里？无处不在。有时候他像是任好，有时候又像是伯姬。这一会儿看不出来像是昔别还是云雁。不过，肯定不是那个蜜羹婆。因为那个老太隐身了。

    搞不明白先不管它，俗话说难得糊涂。世界这么复杂，人类这么弱小，有很多事即使你穷尽一生也弄不明白个所以然。人类只有在相互斗争上、以弱欺强上显得很强大，但是再强大的人想在这个世界存活百年都不容易。百年，沧海之一粟，弹指一挥间啊。

    老可不想分析神秘主义的东西，但是认为对未知事情的探讨就不应该视为迷信。

    旁观者清，也许有人看得很清，就像我梦中的他看任好伯姬、昔别云雁的故事，但是无法告诉他们，不能帮助他们。有道是，苦海无边，唯有自渡。

    蜜羹婆很神秘，可能很强大，最终也可能只是那个世界的局中人。

    云雁想打听她，因为已经感觉到她的力量。而昔别只是一个专注的花匠，不问外事，所以听到蜜羹婆时一脸懵逼。

    “走吧，我肚子咕咕叫了。”洪波催促云雁。

    “小子，昔别，要不要一起吃饭？我请客。”云雁慷慨邀请昔别。

    “不了。”昔别摇头。

    “嘿嘿，咱们认识这么久你都没有请过我一次，这么大方是要转性了，还是遇到克星了？”洪波嘲笑了起来。

    “大哥，我今天要开始搬砖了啊！”

    “唉，你把毛病都改了，大哥今后可是要冷清了。”洪波忽然流露出了一丝怅然。

    “那不正好少惹你烦了吗？”

    云雁刚转身，就听见昔别道：

    “希望你能早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