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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恩·卡朋的情况很快就得到了好转，当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对这位学者的名字提出疑问，如果卡朋愿意开口的话，赛尔号船员愿意倾听她的故事。几乎全员都赞成迪恩·卡朋留在飞船上，于是船长让肖恩博士与茜茜对她的状态进行跟踪监测，并力求在最短时间内恢复她的全部机能。

    我们从反物质世界回归后，欧文·彼得少尉就返回太空站进行了归队。据说贾斯汀的状态也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只不过就算银翼队员们对那件事闭口不提，小贾斯汀的形象也已经在不经意间走露了出去，唯一让人感到庆幸的是，他的狂热粉们应该还不知道“臭老头”和“死面瘫”两个名号的归属。

    贾斯汀在彼得归队后就和我来了通讯，一边询问我任务情况和身体状况又一边旁敲侧击地打听彼得在任务中的表现，最后问了一句我是不是训他了，我也如实回答道：“当时的分贝比较大，应该算得上是骂。”

    “......”

    我感到爱德华·贾斯汀头一次对我无话可说，但按照正常情况来讲带队赛尔对队员另有安排或斥责本就算不上什么不正常的事，就连索罗斯·雷蒙都要争取一天内不要被先锋小队气到太多次以至于损坏发声器——爱德华·贾斯汀绝对还有什么事想问，其他都是作为铺垫的掩饰。

    “没什么，我只是想根据彼得的表现调整一下他的训练计划。”贾斯汀重新接上了线，保持他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很少出错。”

    “欧文·彼得少尉比较关心一些无关任务紧要的问题。”我挑挑拣拣算是回答他“不过他更关心卡朋就是了，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别这样。”贾斯汀也许是没忍住笑了出来，我瞥见视频里他扬起的嘴角，微蜷的右手手指遮在面前，另一只手拿着削了一半皮的苹果。“卡朋想找机会见你一下，你有时间来维修室吗？”爱德华·贾斯汀的视频随着他的动作挪动了一会儿，随后里面出现了卡朋的身影。精灵学者的气色很好，虽然我不知道用观察人类的方式形容是否恰当。

    “你从哪弄来的水果？”我记得船上除了供给精灵食用的部分经过严格筛查与挑选的，含括一部分外星物种的蔬果，好像并没有地球上的‘苹果’这一选项。而贾斯汀嘴上说着话，手上也不闲，只见那把匕首完全承担了水果刀的重任，三两下将皮去好后又将果肉切成小块，最后还能在盛放的盒子里充当叉子的角色。

    “地球最开始在赛尔号实验室里种的种子已经发芽不少了。”

    “苹果长在树上，贾斯汀。”

    “我知道，所以你听我说完——”贾斯汀的屏幕表情变化开始丰富起来，也许他今天心情好的很。卡朋在旁边比了比代表胜利的手势，在贾斯汀身后借了个位，现在某人更像兔子了。

    “他们在克洛斯星上划了一块地，有专门的赛尔机器人进行监管。之后呢也会有更多的农学研究在那边进行，而且动用了很多资金来将它们和克洛斯星生态完全隔离，以你的逻辑来看，剩下的就不是我们需要操心的了。”贾斯汀将苹果递给卡朋，赛尔机器人会对这类食物消化不良，但卡朋明显不属于赛尔机器人行列。

    她是外星人，不是人类的造物。尽管如此却可以兼容赛尔们的外装甲和线路，这也是她能在宇宙里活下来的另一个小小的秘诀。又或许是她的核心更为强大，不过我将思路就此打住，这是不礼貌的。

    “我之后要去塞西利亚星。”没有明确拒绝迪恩·卡朋的邀请，我只是将后面的安排告诉她。“克拉克带着几支小队结束了云霄星的训练，据说讨伐挑战也进行的很顺利......我们就快去赫尔卡了。”没有阻止我向卡朋表明接下来的航程，贾斯汀貌似很高兴我也将信任交与迪恩·卡朋。

    “他们要走了吧？”卡朋点了点头，话中指的是克拉克的事。尽管赛尔号在卡朋的帮助下已经有了接下来搜寻无尽能源的策略，但地球方面认为鸡蛋不能放到一个篮子里，就算无尽能源被带回来了，也能依靠二号飞船开拓出与其他星球联系的新航路。而如果无尽能源没有被带回来，二号飞船还能继续完成这一任务。

    赛尔号Ⅱ要启航了。

    “克拉克，雷文，西贡。他们之后走，等我任务回来兴许还能见上一面。”我起身离开办公室的座位，和贾斯汀两人打了招呼就挂断了通讯，而雷蒙在通讯屏消失的那一刻露出了‘我的妈呀可算结束了’的表情，慢慢悠悠地也起身往外去。

    “船长说过了，这不是任务，是假期。”

    “去塞西利亚星搜寻赫尔卡文明相关线索的假期？”我向雷蒙提问，他倒是没直接回答。

    “除了我你还可以再选三个人，带上防寒设备，这次我教你怎么放假。”

    32

    “雷——蒙——”我深吸一口气，争取把发声器的音量调到最高，尽管如此塞西利亚的大风还是直接将我们所有的话语都吞走了，冰原上我只能远远地看见雷蒙的背影。“索罗斯——索——罗——斯——雷——蒙——！把你的内部通讯打开！！！”

    于是我只能拖着防寒装甲，一步一步，顶着强大的推力向前走。一时间不知何方的细雪也被吹到了冰原之上，至少在我整个视野都被覆盖前，雷蒙可算停下了脚步。另外三名赛尔人选据雷蒙所说已经提前到位，我不知道他说的到位是什么意思，自那句要教我放假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后，他就没再多解释一点。

    “看吧！”雷蒙张开双臂，示意我看看四周的环境。距离我们不远处就是一个大雪坡，这个高度已经可以算得上危险。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提醒的，然后就被雷蒙彻底地无视了。“你没滑过雪吧！”

    “我没有。”这是事实，我从实验室拼装台上下来后就身处大荒地，登船之后除了登陆图鉴少有在塞西利亚星和斯诺星的任务，更何况我的数据库里空存一份滑雪技巧却从来没在机体上调试过，对于跟冰雪的缘分来讲属实浅薄。

    雷蒙冷笑了一声，这让我有不好的预感。

    随后他用力一拍我腰上的摁扣，这套防寒服的滑雪板就重新覆盖在了我的靴底。我大概是明白了他要干什么，便尽我最大努力稳住身形，用力抓住刚刚一直跟着我们的NONO不放手：“索罗斯·雷蒙，你最好别这么做，千万别。”

    “你在害怕吗，没关系的，你放松点。”雷蒙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起来，他一定是尽自己最大努力在压抑自己的兴奋。“罗杰船长说，你一定要有个假期释放一下压力。”之后他一根根掰开了我握住NONO的手指，然后还颇具安慰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放心吧，搜索跟赫鲁卡相关线索的任务我已经交给赛小息他们三个了，一定没有问题。”

    听到这句话我的绝望程度更上一层，没等我再去估测怎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身后就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将我推下了雪坡：我的双腿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刺在雪道上分的更开，滑行过程中我不是很能听得清我的发声器是不是传出了喊声，总之防寒服的帽子已经被吹飞，跨开的双腿也让平衡更难以掌握。

    我坚信我是在雷蒙的注视下完成这出窘剧的。

    “我——恨——你——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知道我撞到了什么，也不知道脚下的滑雪板有什么差错，我对此一窍不通！总之在片刻之间我就踉跄起来，滑行的方向也产生偏移。一个转身后凭借感觉我就知道右脚的滑雪板已经先我一步飞了出去，紧接着只能用着一侧的滑雪板掌握平衡。

    但平衡对我来说也根本不存在。

    最后我感到天旋地转，身体与雪地的接触成倍增加。现在连左脚的滑雪板也不翼而飞，但没有什么时间让我考虑赛尔号防寒服装备的靠谱性了......颠簸的雪道和我机体的每一个角度都进行了完美的接触，留有一丝意识时我在想，罗杰应该不是要给我假期的。

    他应该是想流放我吧。

    33

    卡璐璐来到指定坐标时总觉得今天这个任务有些不对劲，但也没太多想。赛小息和阿铁打正在照看那个冰窟里发现的机器人，大家一致认为这个失忆的小机器应该是一个突破点。原本她是要帮忙恢复小机器的记忆数据的，但中途又被雷蒙教官喊了出来，对方发来一个坐标后就在内线消失不见了。

    走了能有一会儿，卡璐璐没在这个区域里发现什么人。原以为是防寒服的帽子遮住了视线，可当卡璐璐卸掉头部防寒装备后扫视一圈也没有在空旷的冰天雪地里找到什么特别的存在。她有些无奈地跺了跺脚，才发现脚下的雪地里有个人。

    1502狼狈地爬了出来，第一句话就是：“雷蒙呢？”

    然后卡璐璐看到索罗斯·雷蒙教官优雅地从一旁滑行了过来，掸了掸身上的落雪。

    “太让我惊讶了，你怎么在雪里啊，15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