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东西，把她给我按住！”曹钰的眼睛要喷出火来，却不是怒火，那是一个太监本不该有的东西，那是欲火。

    曹钰拿出一包药粉用水冲开，掰着那女人的嘴灌下去，她的挣扎也不再向刚才那样剧烈只是仍不肯接受那不堪命运的到来。

    几个军汉对望一眼虽然也已经等的难受，却没人依着曹钰的话照做。

    曹钰心里清楚只有徐徐图之恩威并施才能让这几个军汉心甘情愿爬上自己的卧榻，现在只是拉他们下水的第一步。

    那女人不再动了，也不再发出声音，眼睛圆瞪望着屋顶，像一具死尸。

    曹钰瘫在椅子上看着还没有结束的军汉们，眼睛也放空了，这体验足够他回味一生。

    现在他短暂的一生到此为止了，如同上次一样他还躺在那把梨花木圈椅上，只是手脚都被捆住，此时他也眼睛圆瞪望着屋顶，或许与那个女人望的是同一个位置。

    细长的脖子上一道横着切开的刀口，皮肉外翻着鲜血濡濡往外冒，像是血蛤蟆张开了大口，曹钰的身体不规律的抽搐，每次抽搐都带动一股血液从他脖子处的切口洚出来。

    灌进口鼻的血也在同时流淌，遍布在舌苔上的味蕾将咸涩腥甜的味道传进意识开始模糊的大脑，令曹钰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原来他这种人的血也是温热的。

    刘且完成了自己计划的最后部分，在曹钰愕然的目光中划开了他的喉咙，剩下的就是处理现场痕迹，屋外的都不用管，今夜一场大雨过后就剩不下什么了。屋子里的血脚印用扯下的幔帐胡乱擦凃一下，迷香烧完留下的灰烬也清理干净。

    留下一院尸体刘且打开宅邸大门扬长而去，路过村子时他从装银子的包袱里掏出几块，挨家挨户往院子里扔进去，这项工作虽然耗费不少时间却让刚杀完人的刘且原本有些动摇的内心安定下来。

    最后还剩下几十两的样子，来到洪大山的门口接着墙头全部扔了进去，做完这一切刘且回到那间破庙，换下那身溅了血点的衣服和布鞋，穿上自己的道袍，把衣服鞋子和面具全部装在原本盛银子的包袱里。

    刘且估计雨在回去的路上就会下，于是把那件斗篷一样的油衣也穿上，出了庙门外面黑的如墨染一样，按说这种情况不应该赶路，但这里是万万不能留的，只能骑慢一点了。

    回辛山县倒是不用原路折回去，龙炉县距离辛山县只有四十多里，刘且以前到过龙炉县城，路也知道一些，策动马匹在这黑夜中缓缓离去。

    子夜时分刚离开龙炉县地界大雨滂沱而下，刘且只得再次放慢速度，一直到凌晨三点才回到辛山县城，城门是关着的，刘且只得绕一圈从青龙山一侧进城。

    回到道院刘且先把红马小娟安顿好，这大雨倾盆的夜晚，如果没有小娟四十多里路程刘且真不知道该怎么回来。

    从马包中取出几个包裹，有的是点心，有的是制作迷香的材料当然还有一包血衣，虽然穿着油衣这一路刘且的衣服也湿了大半，这几个包袱却一点也没淋着。

    小娟身上的马包是软皮革做的本就不透水，刘且骑在马上油衣下摆苫盖在马包上遮的严严实实，这才保全这些东西。

    师兄们都在梦中刘且不想打扰他们，于是决定到供奉三清祖师的前堂待到天亮，四下里一点灯火也无，只有噼里啪啦的雨声炒豆子一样响个不停。

    从马厩到前堂不过几十步，但院子里蓄的雨水没过脚踝，刘且一路趟过去来到前堂把门推开一点闪身进去。

    屋子里比外面还要黑，刘且放下几个包袱要凭着记忆摸过去点燃油灯，噗的一声轻响，一缕灯火蹿起把室内的黑暗挤了出去。

    对于忽然亮起的灯火刘且还有些不适应，但旋即就看到那个盘坐在蒲团上的身影。

    须发皆白的通和道人眼睛闭着呼吸悠长，如果不是那束自燃起来的灯火刘且肯定会认为师父是睡着的。

    刘且脱下油衣慢慢走到通和道人前方双膝跪了下去。

    室内再次安静下来，只有火苗的跳动和油脂燃烧的哔剥声，刘且低下眼睛就那样静静跪着。

    良久通和道人才睁开眼睛看着略显疲态但神色平静的弟子，一声轻叹“夤夜而回弄得湿淋淋的，还有这一身血气，去换身干衣服吧。”

    听到师父温和的声音刘且眼泪止不住的落下，一个头深深磕到地上“师父，弟子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