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教模拟器:开局自带碎门之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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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楚楚动人和冻馁将死

    这时候凯瑟琳女士已经去和劳伦斯夫妇和亚历山大攀谈,让他们不至于觉得受冷落,季白索性和苏攀谈起来。

    苏的见识广博,听他聊在海上钓鱼、登陆无人岛探险、在印度购买能大赚一笔的香料,结果却因为暴雨湿了一船货物,他们只能等雨停后赶紧把干燥的和湿的不那么明显的搬上岛屿晒干,整片海滩都是丁香、姜黄粉和肉豆蔻的香味儿。

    丁香?季白现在有点敏感,“苏,你们经常贩卖丁香吗?”

    苏也没太莫名其妙,这也算个话题,“是啊,没错。印度的香料一直都是伦敦的紧俏品,永远不愁销路。”

    “那你知道有哪家俱乐部的丁香不错吗?”

    “额,这个我还真没注意过。”苏有点被这个奇怪的问题问到了,“如果你是指自营,很少有俱乐部卖丁香。如果你是说用的香氛,那么很多俱乐部都会用。”

    线索又断了。

    苏在思考一段时间后,终于还是颓然放弃,“虽然我确实没什么印象,但是你可以去附近的帕尼尼决斗俱乐部,找那里的老板帕尼尼问问。他二十年前就开了这家俱乐部,消息一箱灵通。”

    “谢谢,苏,你真是帮了我大忙。”季白诚心诚意地说,这些不算隐秘却芜杂的消息,单凭他可能要很久才能问出来。

    “没关系。走,我们去取一些焦糖布丁再继续其他愉快的话题吧,凯瑟琳太太的焦糖布丁一直是拿手绝活。”

    季白从善如流。两人到桌边拿了些焦糖布丁,从卖相来看确实很不错。布丁微黄,细细的焦糖丝浇在布丁上,看起来格外可口。他们吃了一口,奶香味、焦糖味在口中交织,犹如一场味觉的盛宴,额,这是苏的感受,季白同样尝不出味道。

    这场晚宴持续的时间不长。大约两个小时后便停止了,众人各自回家,季白是最后一个走的。

    他正有些好奇这些人为什么走这么快,而已经称得上朋友的亚历山大又为什么在走的时候要对他猛眨眼睛,背后突然感受到温热和柔软的触感,随后一个湿润的呼吸吹过他的耳垂,惊起他一阵鸡皮疙瘩。

    “亲爱的,你是个害羞的小男孩。”凯瑟琳方才喝了些红酒,呼吸间带着酒气和脂粉香,“你是觉得我老了,没有魅力了吗?”

    季白轻巧地转身脱开怀抱,“不,不是。凯瑟琳夫人,您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

    他不是在恭维。这位孀居寡妇确实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性,四十余岁的年龄在她身上带来的岁月痕迹很少,带来的改变却很多。

    好久没冒泡的e坏笑着开口,“主人,快上去!我保证接下来我会一直捂着眼睛。”

    季白没理她,“但我不明白,夫人。这是我们认识的第一天,或者说,半天。”

    凯瑟琳听完,咬了咬手指,眼神迷离,楚楚可怜“作为一个可怜的,孀居的女人,我总得为自己找点生计吧。”

    季白突然明白了那句“伦敦有三分之一的女人卖过或正在卖淫”的真正含义。

    不是说只有新到英伦岛的身无分文的可怜人会出卖自己身体,保证自己有下周的房租与买明天面包的钱,以免在第二天冻馁而死。

    那些中产淑女们,为了保持符合自己阶级的生活方式,也有很多选择出卖自己的身体。

    内阁对卖淫的态度暧昧,尽管他们谴责这是不道德的,但却并没有出台法律禁止,这在一定程度上,对这些出卖肉体的女人都扩散,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凯瑟琳指的生计并不是如果不献身季白,第二天会饿死。而是符合她身份的花销。一般来说,独居女人,每年有六十镑就可以过得很好,而独身男人则需要三百镑。季白的年薪足足有五百零四镑,已经称得上较为富足的中产了。按照这时人们生活的观念,他应该雇上一名粗活女仆、一名贴身女仆和一名厨师。

    这多亏了弗里达的慷慨解囊。如果没有他的私人资助,季白大约只有三百五十镑左右的年收入这算是较为普通的中产。当然,他并不是慈善家,借助季白神秘东方贵族的身份,他去鉴定的古董,价格都会高上不少。

    除了极少数具备极高历史、文化价值国宝,绝大多数的古董的价格不都是炒上去的么?对此,弗里达显然问心无愧。

    季白有些冷静地退走,“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对您生活的方式不置可否,但我自己没有参与的打算。晚安,泰勒太太。”

    季白沉默地往自己的租屋走去。他无意批判凯瑟琳太太的生活态度,但就像他说的,他不想参与。

    他只是感觉十九世纪后半叶的伦敦格外寒冷,冷入骨髓。

    就要进门时,眼尖的他发现了路边趴倒的人体。他谨慎地将其翻了个面,是一个熟悉的人,今天稍早些,接待他的那位女仆。

    被翻动后醒来的女仆小姐显然很害怕,还闭着眼睛时,她就急声呢喃,“好心的先生,能施舍我一块面包吗?我曾经是弗里达古董行的侍女,有很丰富的服侍人的经验,我还......”

    季白已经数不清这是自己今天第几次叹气了,“好的,小姐,请进。”

    女仆显然没想到还有这种展开。一肚子用来说服户主和解释自己为什么流落街头的话顿时卡在了嗓子里。这时候她也睁开了眼静,看清楚眼前的绅士正是早些时候自己接待的客人时,顿时脸红了,看起来挺可爱。

    季白甚至不用动脑都能猜出来,她是因为什么丢失了工作。他伸出手,拉起了还出去懵逼状态的女仆小姐,“别愣着了。进来,先洗个澡,我去外面给你买些小吃垫垫,烤鱼怎么样?”

    女仆小姐之前还有点不敢进门,因为很少有人用如此礼貌和平等的态度对她说话,绝大多数的豪客的抱歉和请更多是一种语气助词,而季白,是真的把她当做了平等的人。

    片刻后,季白低声咒骂一声,转头往门外冲去买烤鱼。

    谁知道她脱衣服这么果断,而且不穿内衣?

    她红着眼,一声不吭地进了浴室,随后响起水声和细微的抽泣声。

    季白在一个老人的摊位上驻足,老人立刻道,“要香喷喷热乎乎的烤鱼吗先生?我烤的鱼,附近很多绅士们都爱吃。一条只需要四个便士,还赠送一杯柠檬水。”

    季白看了一下,烤的基本都是鲫鱼,一条怎么也是吃不饱的。看着老人所剩无几的鱼,想着其实自己在晚宴也光聊天了,就吃了几个布丁,现在也挺饿,干脆把老人剩下的六条鱼包圆了。

    老人还以为今天这六条鱼卖不出去,准备把鱼拿回去,分一条出来给孙女熬汤喝。没想到居然在要回家的时候来了大顾客,他大喜过望,麻利地同时烤两条,不一会儿,头一批鱼就烤好了。

    季白算了算,一条烤鱼四个便士,六条就是两个先令。他摸出两枚先令交给老人,老人笑得格外开心,“先生,鱼冷了就不好吃了。我剩下的鱼还要烤一会儿,你先尝尝吧。”

    季白听着觉得也挺有道理,抽出一条鱼就开始啃起来。

    老人所言非虚。虽然没有放香料,肚子里也不像前世季白家乡那样会塞泡椒和酸菜,但烤鱼本身就足够好吃了。老人看起来是先用盐腌制过鱼,再把鱼吊起来晒成咸鱼干。

    处理过的鱼干烤起来滋滋冒油,也不会像新鲜的鱼那样,鱼肉被烤得内里柔软易碎,吃起来格外解馋。

    季白三两口吃掉了两条鱼,而老人也已经把鱼全部烤好,递给了季白。

    “您的鱼烤得很好,老先生,您叫什么名字,会一直在这里吗?”即便尝不出味道,但酥脆的表皮和紧致的鱼肉代表着这鱼绝不会难吃。

    可以用来投喂捡到的小女仆。

    “我可不是什么先生,我只是个手艺人罢了,先生。”老人看起来很愉快,“我叫老索尔,总在这里摆摊。”

    等季白回去时,那个女孩局促地站在墙边,就跟被罚站一样。

    她的年纪放在后世,也确实是读高中的年纪。季白示意她坐下,女孩忸怩了半天才坐下。季白拿出烤鱼,“三条归你,剩下一条归我,我在路上已经吃过两条了。”

    不等女孩反应,他就摸了摸她的头,“吃吧,吃吧。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在呆了很久,终于确认这些烤鱼真的是自己的后,拿起一只烤鱼啃了起来。动作穷凶极恶,“我叫安娜。”

    看来她接受过的礼仪训练不包括如何优雅地进食。想想也是,作为一位古董行的服务生,这是她没必要掌握的技能。

    不知道为什么,季白看着她的吃相,却笑了,他觉得这样的吃相也挺不错,总比总比三个小时对付一块儿龙眼大小的肉要好。

    听到季白的笑声,女孩有些窘迫地停下进餐,“对不起,先生,我吃得太粗鲁了。”

    “不,你吃得很香,继续吧,不必拘礼。”

    无数年后,不管是谁召唤长生者安娜,如果你能给她提供烤鱼,那么很容易得到这位“铁血执行官”的好感,这让她成为了学徒们最喜欢召唤的长生者。

    “吾主剑指之处,我身所至之处。当赴汤蹈火,当死不旋踵。”

    谁都不知道,普遍自私自利的长生者中,为什么出了一位对侍奉者如此忠诚的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