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教模拟器:开局自带碎门之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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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手杖、礼帽和正装(上)

    第二天,很满意的弗里达拉住季白,“嘿,季,你今天表现得不错,不过你有考虑过去购买一套每个绅士都该拥有的装扮吗?”

    季白有些懵,“那是什么?”

    弗里达喝了一口由自己亲手磨制的咖啡豆制作的咖啡,微笑,“当然是手杖、礼帽和正装了。每个绅士都该有至少一套这样的行头,就像每个淑女都应该有鲸骨裙、遮阳伞和一顶纱织软帽。”

    就像之前说的,季白最大的优点就是入乡随俗。再说了,采购一套符合时代的服饰也算是融入当前社会的必经之路。在工作时穿自己的衣服可以取信挑剔的顾客,但在休息时穿别的也未尝不可。

    不过他留了个心眼,“这样一套行头得花多少钱呢?”

    “十镑左右。”说完慢条斯理地欣赏了一会儿季白惊愕的表情后,弗里达这才带着愉悦的微笑开口,“别着急,我的朋友。我知道你最近...唔,手头有点紧。这不是我的店,我当然没办法给你垫付一笔工资,但是我可以私下借给你十镑。”

    季白冷静下来,“那我需要付出什么呢?”

    弗里达先是一愣,随后展颜,“为什么不能是一次单纯的帮助?我听说你收留了那位渎职的女仆,您这样一位好心肠的绅士,为什么对别人的善意,如此警惕抗拒呢?额,抱歉,也许我的类比不太恰当。”

    季白摇摇头,若有所思“弗里达,我以为你是厌恶安娜的。她在我来的时候出了岔子。”

    “我并不厌恶她,甚至同情她。”弗里达叹了口气,扔了块儿方糖进咖啡里。如果在场有熟悉他的人,就会知道弗里达现在处于很放松的状态。

    “但我得给店里立规矩。安娜是个好孩子,但你不要被她欺骗了,这个社会上更多的仆从还是属于懒惰、没有上进心和得寸进尺的。如果我不对她的重大失误作出处罚,那么所有人都不会再把店里的规律放在眼里,我的管理将寸步难行。那时候我也许只能开除所有仆从了,可那样,对店铺本身也是很大的损失。他们绝大多数在店里工作多年,经验丰富,而且全走了,店铺会在短时间内瘫痪,损失非常大。”

    季白对此不置可否,“那么我就去看看?”

    “您尽管去吧,这是十英镑,希望明天能看到不一样的你。”

    “谢谢,我会的。”

    等季白走后,另一个男人进入了办公室,他扫了一眼还在沉思着望咖啡里扔方糖的弗里达,“不要再糟践这杯咖啡了。你对我们新的鉴定师兼宣传物怎么看。”

    弗里达慢慢开口,“毋庸置疑。一位有品味、好心肠的年轻绅士,对待工作的态度也一丝不苟。我有些怀疑对他是东方古国的贵族的判断了。贵族即便落了难,也不会这么有服务精神。”

    那个男人咳了几声,“我希望你还没忘,弗里达。你的老板也是一位爵士。”

    “他绝不是其他拍卖行派来的商业间谍。我今天旁敲侧击了几次,他对于伦敦和行业内的知识确实十分生疏,据说就连我们的币制都让他很头痛。”

    “有没有一种可能,包括我们在内的很多本土绅士对之也很头痛?”男人讲了个冷笑话,但似乎太冷了,没人发笑。

    “他也不是那些藏头露尾的可疑人士。”弗里达继续开口,非常笃定,“他不像那些可疑人士一样狂热,总是神神叨叨的。”

    “至于其他的。我恐怕就需要更长时间的观察了。”弗里达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随机被太甜的咖啡呛得咳嗽起来。

    “那就没有继续观察的必要了。”男人回复地很快。

    “抱歉?”弗里达有些怀疑地确认。

    “既然我们的新朋友既不是商业间谍,也不是可疑人士。那么他的生平对我们而言,也就不太重要了,你得允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弗里达。比如我从来就没有告诉过你,我知道你特别爱在晚上去下城区......”

    “好了!”弗里达面色涨红,打断了老板的话,“我明白了。从此刻开始,我就当我多了一位身世清白的同事了吧。”

    “不是你当,本来就是。”

    季白先步行回了趟家。到家时,身上不可避免的粘上了些灰尘。远远看到季白回家,便早早守在门口的安娜为季白解下外套,挂在了多臂衣架上,“主人,您今天想吃嫩豌豆炖羊羔肉还是黑胡椒肉排?我买了些嫩豌豆和羊排,厨房里还有些黑胡椒。”

    季白摸摸头,“我可不是你主人,我花钱雇佣你来当我的厨娘。”

    “那当然!我才是主人永远都女仆!”e趁着没啥事,又在季白脑子里怒刷存在感。

    安娜一愣,幼嫩清秀的脸上挂满茫然,“就是说,您不要我叫您主人了吗?”

    “是的。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当朋友。”

    “朋友?”安娜歪着头,“我好久没听过这个词了。”

    “你以前有朋友吗?”

    “有啊。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住在苏格兰的乡下,那时候我有很多朋友,最好的一个叫安妮,一个叫约翰。”

    “后来呢?”季白很喜欢和这个年幼的厨娘聊天,“咱们边走边说,我今天要去买一套正装和手杖,也得给你买一套新衣服。”

    “女仆裙吗?”安娜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我喜欢灰色的!”兴奋没多久,她情绪又低沉下来,“安妮在十四岁的时候被她的后妈卖给了村里的鳏夫鲍勃,约翰则去当船童了,直到我离开家乡来伦敦前都没有消息。”

    季白只是摸了摸这个只有一米五的矮个厨娘的头,没说话。

    片刻后,季白和小厨娘便出门了。季白想着上司弗里达先生推荐的成衣店离自己家也不远,还想着步行过去。没想到安娜偷偷冲他说道,“先生,先生。您应该乘坐马车过去,再不济也是通过地铁,如果步行过去的话,可能会让您遭受一些无端的冷眼。”

    季白想想也对。他没什么低调装逼打脸店员的想法......说实在的,就他兜里的十镑纸币,也称不上是什么富豪,能减少一点冲突当然是好事。他又揉了揉安娜乱糟糟的金发,心里感叹这颗头不会是自己最近盘多了起包浆了吧,总感觉搓起来愈发珠圆玉润。

    安娜并不知道身边的主人在想什么,她只是安静地跟在季白身后,亦步亦趋。

    季白找到了一辆马车,“去王冠路的芙蓉成衣行,多少钱。”

    马车夫是个长着络腮胡的壮汉,他说,“先生,不长租的话,一英里以内一个先令,超过后每一英里加七个便士。”

    季白不无不可,和安娜上了车。

    在车上,两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娜似乎也从来没有和其他人同乘一座马车:更确切地讲,她可能就没有乘坐过马车的经历。此时的她只能局促地把手放在了膝盖上,手指还抠着半月板处的凹陷。

    季白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突然笑着开口,“你昨天睡得很早,我就忘了给你说你的薪酬。”

    “我的薪酬呢?主人,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喜新厌旧啊。e我好伤心啊。”

    季白照例没有理小e。

    安娜继续低着头抠半月板。

    “你现在充当我的厨娘,所以有十镑的年薪,并且可以自由使用我的厨房给自己做东西吃;你还要负责给我打扫卫生,所以加五镑,也就是十五磅的年薪。”

    安娜抬起头,一脸惊讶,“这么高吗?主人?”

    季白脸上笑着,“就是这么高。”看着欢呼雀跃不再抠半月板的少女,他心底却叹了一口气。

    对方又做饭打扫卫生,年薪却只有自己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月薪。这要放在后世,相当于每年花两千块钱,雇佣了一个厨艺好,会打扫,声音甜,腰肢软,脸蛋美,服从度超高的女仆。

    得了吧,他摇了摇头。拉开布帘,看向车外飞速后退的风景。并不清新的夜风吹进车厢。

    安娜莫名其妙地看着莫名其妙的主人,但心情莫名其妙地变得轻松愉快起来,她哼起乡下的民谣,声音软糯多糖。

    “小星星,眨眼睛,飘在湖面草儿青青。”

    这首简单的民谣似乎只有这么一句歌词,但调子温馨可爱,像是一桌人在鹅黄色的烛光下,一起吃着晚餐,女儿会给爸爸妈妈唱的歌。

    季白眼神空洞,陷入沉思。过了不知道多久,马车的速度逐渐减缓,安娜悄悄用手戳了戳季白的腰,她现在已经开始敢于和季白有身体接触了,“主......先生,我们到啦。”

    季白回过神来。他谢绝了安娜的搀扶,无视了小e的调笑,反而矫健地跳下土地,回身抱下轻轻小小的安娜,随后领着她前往目的地。

    在他眼前,一座有些脱漆的招牌挂在成衣店门匾处:芙蓉成衣行。右下角还有一行小字:自1716年起即制作精品男女士成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