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教模拟器:开局自带碎门之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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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伦敦烟火

    “事实上,我认识不少仆人协会的朋友,他们那里有不少上好的女仆,是刚从爱尔兰和苏格兰来到英伦本岛的,我可以为你引荐,这些可以做贴身女仆、一等女仆的仆从,您只需要付出五镑,粗使女仆的价格即可雇佣他们一年。”

    季白刚才只是有点没想到自己在此还挺吃香的,可白来的优惠不要白不要,他露出笑容,“与您共事很高兴,梅森先生。”

    “哈哈哈哈,需要留下来吃个午餐吗?店里雇佣的厨师技术非常棒,我尤其喜欢他做的孜然牛仔骨和香煎龙利鱼。”

    “我很抱歉。我恐怕还得去找个住的地方,只能先行失陪。”

    “哈哈哈,以后的机会多的是。告辞,季先生。”

    “告辞,梅森先生。”

    揣着到手的新鲜十英镑,季白开始挑选自己接下来很长时间居住的地方。

    下城区的廉租公寓很便宜。即便不算某些环境恶劣,但价格极其低廉的房子,绝大多数月租也只需要十到十五先令,不到一镑而已。

    季白不是什么追求享受的人。但一个习惯了现代世界的衣食无忧生活的正常人,他也没有非要去忆苦思甜的必要。因此果断放弃了这种廉租公寓,而去了出租房工会打听打听,哪里有不错的单租房。

    接待他的是一个头有些秃的中年男人,他神色憔悴,带着深深的黑眼圈,眼袋肿大,此时正在喝着咖啡提神。好在季白进去时,他的接待态度还不算差。

    “这位先生,我叫罗伯森,很高兴为您提供咨询服务。有什么我能帮到您的吗?”

    “我想要租房。听说你们是伦敦最大最好的出租房工会,所以过来问问。”

    听到有生意上门了,那男人飞快进入了工作状态,“您需要哪一种呢?不管是廉租房、合租房、单租房、联排公寓、独栋别墅;从工业区、下城区、上城区,我们都有很好的房源。也许我们的抽成要比那些小的工会或者独立房东高一些,但是我们能确保每一处房源都是安全、舒心的。”

    季白哪懂这些。他坦诚地说,“我初来乍到,不太懂这些,可以请你为我一一介绍吗?”

    那位秃头男子见怪不怪,“好的。您看起来是一位身份高贵的绅士,那么廉租房和合租房就可以先行排除了,只有特别窘迫的市民才会和那些骗子,小偷和混混住在一起,每天趟着恶臭肮脏的污水上班;您是更喜欢独处,租单租房呢?还是更想拓展您的人脉,住联排公寓?”

    季白想了想,他也没什么不可见人的地方,邻居多一点,说不定在社交时就会知道那个神秘的俱乐部在哪里,“我还是更喜欢热闹些。”

    接待员的笑容更真诚了。要是有什么问题的人,当然是宁可住独栋公寓的,谁会把自己暴露在邻居中呢?要知道,现在伦敦联排公寓邻居之间的走动是非常普遍且频繁的,没有哪个心怀鬼胎的人愿意受这个罪,“那太好了。您对于租金有什么要求吗?”

    季白摸了摸口袋里的十英镑,再想想自己每周十英镑的收入,“三四镑左右的吧。”

    “那么我为您推荐以下三套联排公寓。第一套位于上城区黄金叶街道,月租三镑又五先令。公寓有两层,一楼是客厅,二楼是卧室和厨房。他有一片非常可爱的草坪,是上一任租客精心打理过的。

    第二套位于上城区约克街,月租三镑又三先令。同样两层楼的构造。虽然他离下城区有一些近,但是附近有不少俱乐部,您或许会喜欢。”

    季白眼神一动,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他应该就会选这第二套了。毕竟可以用来打听有关自己主线任务的信息。

    “第三套位于上城区国王街道,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都离我们的国王陛下非常近。”接待员讲了个英伦冷笑话,季白也不负众望地没有笑,“租金三镑又七先令,门口就是著名的多明戈酒庄在伦敦的销售门店,您如果好酒,那么绝不应该错过。缺点是房东不太情愿您请女仆,她说她可以为您打理房间的卫生和做饭。”

    接待员业务能力十分熟练,将三栋公寓存在的优缺点和租金、地址如数家珍地讲解出来,随后便静待季白选择。

    季白没怎么犹豫,他没有打理一片好草坪的兴趣,饮酒作为爱好也只是浅尝辄止,当然是要选择第二套了。

    “是就在这里付房租吗?”

    接待员有些高兴,这么轻松就完成了一单提成不错的买卖。即便来自己这里的租客都是体面人,但也很少有比季白更果断的。

    “不,不必。我们只为您与房东服务,您可以自己去约克街77号找房东泰勒太太,我们只需要月租百分之十的手续费,即六先令又四便士。”

    在交付了这笔手续费后并询问了基本信息后,这家租房工会给季白出具了文书,按上了公司钢印。

    季白没有选择坐地铁或者马车过去。一则两地距离并不远,也就三英里左右;二则他对于伦敦完全是一个初来乍到者,走走路既能熟悉环境,也能体会到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伦敦的风土人情。

    他在道路上左顾右盼,一切都让他感到很新奇。为了节约成本,这家租房公司位于上城区和下城区的交界处,街道上明显很有市井味。路边有不少小贩推着推车,贩卖煎鱼、烤面包、水果和酒水。

    他们大多是来自下城区的穷苦人,穿着臃肿丑陋的粗麻外套,脸上是太阳晒出的红斑,身上车里有不少被马车溅起的泥点污染后又干涸的灰点。他们大声叫卖,锱铢必较。

    一个卖烤鱼的小贩与讨价还价的顾客大声争论对方买的烤鱼是否比刚才另一位顾客的要小一些,并且拒绝了对方要求饶一小块黑面包的要求。后者显然很不满,在嘟嘟囔囔很久后才不甘不愿地离开。

    卖花的女孩把在路上捡的废弃报纸撕成条状,用它来把康乃馨、郁金香、玫瑰和郁金香分别捆成一束一束的,不时用随身的小水壶给花浇水,让她们尽可能地在枯萎前保持美丽的状态。一个孩子跑过来,用一枚四分之一便士购买了一支红玫瑰,随后拿回去交给一位看起来格外疲惫,但眼神中充满喜悦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拿到花后,便和孩子一同在路边上翘首以待。

    修面匠来生意了。他把那位绅士的礼帽取下,放在一旁的车上。先用热毛巾为客人敷脸,等客人的毛孔张开,胡须变软后,再用皂角在客人脸上打出泡沫,最后用锋利的刮刀轻柔地刮去泡沫和胡须,就像是熟练的伐木工伐倒榉木,只留下一片青惨惨的树桩。

    季白对这一切都挺好奇。

    “先生,先生,要报吗,先生?一份泰晤士报,仅需一个便士,您就能获得得到最新的咨询啦。”有一个戴着船夫帽的报童大声向他推销。

    季白露出了久违的真实笑容。他现在除了崭新的九张一镑纸币,还有租房工会找的十三先令八便士,倒也不用担忧报童找不开。

    不过在想了想后,他直接把一先令的钱放到报童手里,“孩子,我买一份报纸,剩下的都是你的小费。我找你了解了解情况。”

    平时最多拿到一两个便士小费的报童哪见过先令?他欣喜若狂,开口道,“好心的先生,您尽管问吧,别的地方不敢说,但附近几条街道就没有我小约翰不知道的。”

    “你知道附近有什么俱乐部的丁香和椰枣很出名吗?”

    小约翰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刚刚收了笔巨款的他,想着即使要给帮派的老大缴纳一半的保护费,但五六个便士也足够他在接下来的三四天里,能够和妹妹一起把黑面包吃个饱,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不知道。

    这让他在有些惭愧于客人的丰厚手笔的同时,也隐隐害怕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客人恼羞成怒地要回小费,“好心的先生,好心的先生,虽然我确实不了解哪家俱乐部的丁香与椰枣很出名,但我还有很多在其他地方卖报的伙伴。我会去问他们的,您能告诉我您住在哪里吗?如果有了消息,我会立马来告诉您的。”

    季白本来看到报童为难的脸色,已经快放弃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居然收获了一个小线人。

    他愉快地告诉了那个报童自己未来的住址,随后又给了他一先令的活动经费。

    没想到十九世纪的报童就这么有契约精神,季白在心里默默给他点了个赞,手上自然也就大方起来。

    没想到那个报童脸都白了,他把钱忙不迭地塞回季白手中,“好心的先生,我不能要,只拿了一先令回去,帮派里的老大还能相信我是遇到了慷慨的顾客。可如果我拿了两先令回去,他一定会以为我是偷来的。”

    季白有些尴尬地收回先令,“那你给他说清楚不就好了?你可不是个盗窃的孩子。”

    “那样的话他会逼着我去偷东西的。”报童低声道,“我装了好多次自己真的不会偷东西,挨了好几顿打才让他相信的。”

    季白收回钱的动作停住了,过了很久,他抬起头,看着伦敦的雾霾,叹了口气。

    报童似乎觉得自己冲撞到这位好心的绅士了,他有些怯生生地开口,“抱歉,先生?”

    季白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随后离开。

    如狄更斯在《双城记》里说的那样,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