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教模拟器:开局自带碎门之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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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居屋里的两次谈话

    呋~

    丁香的香味弥散,来源是一位优雅地用中指和无名指夹着细长的丁香烟的女士口中吐出的烟雾。

    她目光炯炯,看起来精力充沛。印度裔模样,两耳佩戴着古老的吊坠,那些吊坠上还穿着小的银片,走起来当啷作响。

    “亲爱的特蕾莎。我个人认为,你的举措有些冒失。”

    她竟然是在骑士小屋里。她正和神秘的璨光者、灯具名者特蕾莎交谈。

    “他早晚会知道,亲爱的。”特蕾莎和这个丁香味的女人交谈时,惬意地取下了那副墨镜,露出了如切割出数百棱面的华贵黄宝石般的璀璨眼睛,“没有我的暗示,也是或早或晚的事。”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特蕾莎。”来客声音沙哑性感,像是群蛇腹行过粗糙沙地时发出的摩擦声,“你太冒险了。守夜人不是仁慈的司辰,他可是从辉光降落而下者。”

    特蕾莎叹了口气,“有时候我还真的很羡慕你,羡慕你拥有黑夜钥匙后可以走的后门。比如我就很难和小季白谈论太多太深。

    至于我自己。亲爱的,别为我担心,我很确定我在做什么,我也愿意为之付出微不足道的代价。”

    “你的生命也是微不足道的?”

    “在我们将要完成的大功业里,它的确显得渺小无比。我只担心它失去地没有意义。不过还好,看起来伟大的永无仁慈之神似乎并没有放弃让我成为他的具名者,永无仁慈之神也仁慈了一次。话说回来,辉光的仁慈也好痛啊。”

    “你完全不用走到这一步的。”来客沉默了很久,“你总是这样。思虑太多,献出太多。有些战争,连司辰也会死去,你又为什么非要冲得那么快,那么前呢?”

    “我们谁不是这样?亲爱的,你不是也背叛了你的血亲,你的始祖与创造者,那条钥匙巨蛇吗?”

    “小心点,特蕾莎。”来客慎重地警告,“即使我是偷偷进来的,即使我们称呼的仅仅是她的别称,但这同样有失秘的风险。你要克制住你的愤怒。”

    特蕾莎沉默了很久,“我会的。在为克里斯托弗和埃丽儿复仇成功前,在手刃那个愚蠢而狂傲的,被下半身控制住的暴君前,我会克制。”

    “那好极了。”来客的声音轻快起来,看样子他的这次冒险的出行已经完成了自己的目的,开始愉快的闲谈时间,“季白这次任务,第一步居然是来寻找我,看来那位第一次大战的幸存者同谋出力甚多。”

    “都一样。”特蕾莎配合着好友,顺势聊了下去,“他是我们首领的孩子,天生就有反抗错误的心。可悲的飞鸟们妄图用虚假的辉光来欺骗他,却不知这只会让他更加认识到辉光的冷酷。

    那些愚蠢的家伙,污蔑首领们为世界的蛀虫,以为他们是用邪术污染了追随的信徒。愚蠢的他们根本不清楚,有些信仰无关神明。”

    “我特别喜欢你对辉光的评价,亲爱的特蕾莎。”来客咬牙切齿,“另外,他们可靠吗?我总不太信任这些上个纪元的古董,他们总想象着恢复旧日的荣光。””

    “就我而言,至少我的那位素未谋面的先祖,和我的血亲一样令我厌恶。但至少他们一定会复仇。这对我们而言已经足够了。”

    “啊哈,长生者特蕾莎小姐。镜里看花者以为你只是自谦,自以为睿智而博学者认为你是在等待他的重生与归来,又有谁明白,你真的不想成为谁的具名者呢?或者说,你的巨大理想呢?”

    “那罐蠕虫...”特蕾莎欲言又止,“那位幸存者是否察觉到了什么?这是她的试探吗?”

    “我更倾向于是她在恐吓那几位足不出户者。可怜的季白只是她的一枚棋子。”

    “这次短暂的聚会到此结束?”

    “我会经常来看看你。”

    “再见,亲爱的。”

    “再见,我会想念你。”

    光之果园。

    这片苹果树林从漫宿的倒影地图上看,离骑士小屋很近。但它们之间的距离,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走不到。

    而另一些掌握了正确的在漫宿游览方法的人,则可以在地图上显示的距离绝对到达不了的时间内到达。

    光之果园。那位漫宿的统治者还没有陨落时,常常来到此处散步,因此此地到处弥漫着金色的雾气,连果实也是金灿灿的。

    在果园中,三道身影围在一起,他们也只能称之为身影,因为他们的形象实在和人物甚至生命相差太远。

    第一道身影,也是最像人的身影。她穿着格外繁复的浅紫色公主裙,裙边有无数蝴蝶结、多层轻纱和蕾丝边。裙子贴近在心口、腰腹的地方镂空,还装饰着怪物的形状。透过镂空的衣服,可以看到两处贯穿的空洞。她两只手覆于腹前,发型复古,脸部却光滑如镜。

    第二道身影则是一抹灰白色的剪影。从轮廓勉强看出是个腋下夹着着一份东西的女性,留着短发。光之果园的光雾穿过了她,将她体内照亮,她竟然真的像是影子一类的东西。

    第三道声音则完全与人类无关了。他是一轮黯淡的残阳,此刻虽然缩小到了人类大小,但听着可怕的燃烧声,没有任何人怀疑,一旦触碰到他,长生者也会被点燃成一堆灰烬。

    “讨论开始,由我主持。”那镜面女士也不知道怎么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清澈悦耳,如鸣鸾珮,“第一条。残阳,你最近的动作太大了。”

    那轮黯淡的太阳表面的火苗吞吐明暗了几次,“她不是我的随从。”他没有说话,但其他人显然能明白他的意思。

    “她不是。我们也知道不是。”镜面女士不紧不慢地开口,“但不会有谁相信。你们知道,其他漫宿司辰,对我们三人一向抱有警惕。”

    “一个阴谋,守夜人的阴谋。他同样有少部分效忠的镜女。”残阳的声音依旧死板、没有起伏。

    “现在我们在讨论如何解决,而非如何推诿,残阳。”

    “何不解决源头,一劳永逸?”那人型剪影简短说道,“他既是禁忌之子,我等将其抹除,亦在规则之内。”

    “我们不能对他出手,昕旦。至少短时间内不能。最后的幸存者已经通过那份奖励警告我们了,我们对他出手很简单,但后果很严重。我们已被孤立,还是做些合群的事更好。”

    看似三人首脑的镜面女士人性化地叹口气,“守夜人的棋下得很好,现在我们甚至不能对季白的仪式请求不理不睬,那样只会让白日铸炉它们更警觉。”

    “我们成了他的挡箭牌。只要那只镜女在那里,我们不管是杀毁灭那只镜女,还是对他们的祈求不理不睬,在他们看来都是心虚的表现。”

    残阳干巴巴地开口,“一个一直搁在漫宿的,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很显眼,最近要是能从附近闻到硫磺和硝石的味道,那它就更值得警戒了。”

    “可以在季白再次召唤镜女时做手脚么?”

    “除非我等遣具名者降世,否则均非其敌手。”昕旦开口,语气有些罕见的暴躁。

    “我们哪里又有具名者?”残阳发出来类似苦笑的声音,帮她补完了最后一句。

    “事已至此,我等既然棋差一着,自然无话可说。”昕旦最后开口,“也不必再出盘外招,眼镜蛇之女就先搁置,一切以骄阳再次升起为重。”

    “一切以骄阳再次升起为重。”

    “一切以骄阳再度升起为重。”

    “第二条。那位幸存者最近处境不太好。对试炼的过度插手使她在居屋内有些争议,更重要的是蠕虫的进攻更猛烈了,她向我们求援。”依旧是镜面女士给出议题。

    “支援。”残阳表面出现木质纹理般的波动,“在骄阳再度升起前,绝不能使这些恶心的蠕虫进入到漫宿。”

    “支援。”

    “很好,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议题。”镜子女士看起来很欣慰,因为说服他人容易,说服自己很难,连续说服两次自己就更难了,“最近那条狼又有些躁动不安了,我感觉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你想干什么?弧月?”残阳没有面色可看,但依旧能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到深深的警惕,“我们不是早就商量过吗?在骄阳重新升起之前,绝不去找那条狼;待到骄阳重新升起,分裂时的痛苦自然会只成回忆。”

    “可它已经疯了。”弧月看起来早有准备,“或者说,他从自血与裂痕中诞生一开始,他就是疯的,他要毁灭整个世界,自醒世至漫宿无不如此。

    最重要的.......不管怎么说,他同样是骄阳的一部分。如果任凭它这么下去,骄阳重新升起时,我很难想象骄阳会做出什么样的疯狂举动。”

    “你多虑了,弧月。”昕旦像是打了个哈欠,“如若更无它事,我便先行告辞。”

    弧月看向残阳,残阳只是摇摇自己的身体身体,意味不言自喻。

    弧月抿着嘴,离开了光之果园,回归属于自己的月亮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