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赵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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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街头卖艺

    王智前世家境平凡,学业未完,一不曾购房买车选手表,二不曾做官乘机包小三,从不知何为热情似火,不成想在大燕京城体会到了海底捞般极致关怀:晨间有叫醒服务、早操陪练;用完午膳,有瑜伽指导、课间操搭档;晚餐后有散步陪聊、夜宵配送。

    王智还未琢磨过味儿,客栈的张凉先疯了,跟王智抱怨:“少爷,小姐吩咐小的护您周全,如今小的一刻不敢离您左右,京城内的联络都快瘫了。”

    王智也头疼,乒乒乓乓打了小半个月,自己连孙府都没工夫去,起初孙山还来看几眼,发现来了连句嗑都没工夫唠,也就不来了。王智心想架不能白打,力不能白出,得收费!伊始是一两,之后是二两,现在已是水涨船高,五两一次。不得不说,京城人民生活水平就是高,五两一次,登门挑战者依然络绎不绝,更有手难缚鸡之人只为凑个热闹,花钱上来挨打;不过十余日,王智已然赚得钵满盆盈。

    不待王智捂热乎这二百大两飞来横财,大燕厘税司里正登门拜访,依据大燕律第七卷第九章第十一条补充细则,街巷卖艺者年入超百两,超过部分之二分赋税,前来收税。想大燕四十年来第一次用上此条例,里正热泪盈眶:看看人家,街头卖艺年入百两,远胜自己;王智也是万分激动:眼见血汗钱被人抽成无力反抗,心如刀割。

    眼前的人脸如胶片放映般交替,美的丑的胖的瘦的圆的方的;“在下张武”“在下宋忠”“在下韩宇”“在下公孙舒”“夏侯哲”“上官云”;王智自榻上蓦地坐起,闭上双目,埋脸于手中: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自己都快神经衰弱了。

    门外传来小二的声音,“少爷,有人求见。”王智向窗外一望,天刚蒙蒙亮。mlgbd,没完没了是吧,老子今天不下狠手打你个半身不遂,老子tm王字倒着写。

    王智衣衫不整就迈出门去,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人还未出客栈,喊声先至:“你特么先去缴费!”骂得来人一呆。

    待王智见得此人,浓眉大眼,虎背蜂腰,满面风尘。

    “萧兄?”王智一愣。

    来人一眨眼,拱手道,“在下东方央,求见王公子。”来人正是蜀中皇室侍卫统领、唐家侍卫总管、唐三御用冒牌身份,唐门年青一代翘楚萧无伤。

    王智如见至亲,热泪盈盈,一把抱住萧无伤,“老央,你可算来了。”

    萧无伤一脸茫然,虽说二人乃是旧识,却尚未结下什么战友情同窗谊,怎么王智如此激动?

    二人落了座,一番交谈。数日前王智收到师姐手书,言三哥给自己准备了惊喜,不成想是三哥把萧无伤遣来相助,三哥虽见色忘义,终究兄弟一场。萧无伤才知王智近日处境,瞠目结舌:难怪临行前,三哥千叮咛万嘱咐,去京城只行护卫之则,其它一概不闻不见,想是三哥知王智此人行事天马行空死皮赖脸,容易带歪自己。

    只见王智一脸贱笑,萧无伤心里“咯噔”一下,正欲起身,被王智双手按住,“无伤兄,以后凡是登门挑战的,男的归汝,女的归吾,八二分账,汝八吾二。”

    萧无伤只得苦笑:说得好听,八二分账,你见过哪家黄花闺女半老徐娘上来掐架了?但心中并无怨忿:三哥派自己来,就是来为王智挡枪,如今居然还有分红,待遇已是不错。

    翌日,直到日上三竿,王智方起身。“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一摇羽扇,王智推窗,正见到客栈门前萧无伤一脚踹出,对面之人倒地不起。王智仰头“哈哈”一笑,志得意满,梳洗一番,找人寻了拜帖,拿了地图,向孙府而去。手持导航,心中不慌,王智按图索骥,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找到了半里外的孙相府。

    孙相府邸也是寻常,许是京城寸土寸金,府院并不大;院墙灰白,颇有斑驳,偶有藤蔓相绕;门口石狮或是年岁已久,饱含风雨,不显威严,反见沧桑;朱门之上也见岁月斧刻,只匾额上烫金“孙府”二字,彰显屋主之身份。

    王智正欲上前扣门,却见大门漏出一道缝隙,一人自此钻出,正是孙山。孙山一拉王智,“快走,迟则生变。”领着王智在胡同里七拐八拐,直拐得王智七荤八素,不知身在何处;走过多少路口,听过多少叹息,孙山把不知所措的王智拉进一家茶馆,点了壶铁观音,倒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呼出一口气。

    王智正辨着东南西北,随口问道:“咋啦老孙?”孙山叹了口气,“依蝶不得了,把二姨娘哄得眉开眼笑,二姨娘如今看她比看我都顺眼,日日盼着让依蝶过门给孙家开枝散叶。这二姨娘也不想想,没有我,依蝶一个人怎么开枝散叶。”

    没有你,还有隔壁,额,此老王非彼老王,王智嘟囔着,这话可不能让孙山听见,不然非得宰了自己。

    “还想我尚公主。那赵雨,美则美矣,机灵古怪,假小子一般,还一身武艺,就连安王也要退避三舍,静王更是避之不及,山实在无福消受。”孙山抱怨不断,犹如深闺怨妇。

    王智瞟了一眼茶馆门口,“那你作何打算?”

    “山束手无策,特来求大侠救于水火,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噗,咳咳咳咳,孙山你大爷!“滚!”

    孙山立即从梨花带雨转为哈哈大笑,“数日不见,老王你不行了。”

    二人说笑一阵,王智又瞟了一眼门口,便让孙山送自己回客栈。孙山也知若无自己相送,王智走到宵禁之时怕也寻不得客栈,权当解闷,便应了下来。

    客栈门口围观者依旧人山人海,如今已是京城一景,王智甚至又见到了那位厘税司里正:不能可着一只薅羊毛啊我的哥!

    和孙山分手,王智并未入客栈,反身走向五丈外的文玩摊铺,一把拉住正欲付账之玉腕,“与其花这冤枉钱,不如请在下喝杯茶。”

    也怪王智手比脑快,待握住那人才反应过来:这可不是二十一世纪分分合合玩玩乐乐,大燕女子肌肤岂是随便摸的?更何况这位怕是地位超然。

    被拉之人愕然抬头,半响粗声道:“恭敬不如从命。”

    还好还好,王智松了口气,没有抽刀当场剁了自己右手,证明对方并非骄纵之人。

    二人一先一后入了一旁茶楼。王智寻了张桌,径直坐下,伸手一指对面。那人也不含糊,大咧咧一坐,倒似颇为豪放。

    王智看了此人一眼,暗叹了口气:戏文害人匪浅啊!你要是面如春哥,任谁都分辨不出;生得柳黛桃颜明眸皓贝,无一处不精致;肌肤凝脂水滑;纵使刻意粗声,音色婉转难掩;就算身段不显,你说你是男人,当我瞎的?孙山那般妖精千年一遇!“不知兄台如何称呼?”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敬请就此开始你的即兴表演。

    对面之人粗声道:“在下邵宇。”

    邵宇?大燕这帮皇亲贵胄、王爷公主还真接地气,日日下凡和百姓一块玩:前有安王街巷打架,后有静王酒楼品诗,今有公主胡同跟踪,大燕皇家教育确有独到之处。“不知邵兄跟踪在下,所谓何事?”

    自称邵宇之人右手一甩纸扇,嘴角翘起,“公子何出此言?在下初来京城,沿街赏玩而已。”

    王智喝了一大口茶,“人有三急,邵公子稍待片刻。”转头出门而去。

    尿遁吐遁来电遁,正是我等江湖中人必备伎俩。

    王智看了会儿萧无伤的拳赛,觉得无趣,便挤入客栈。眼见这围观人群越来越多,王智甚至考虑收门票,一文一场还是十文一天?叫来张凉,“师姐近日可有消息?”

    张凉点点头,“小姐今日有口讯传到。”

    王智来了兴致,“师姐怎么说?”

    张凉憋得满脸通红,“昨日玩的欢,今日把银赚,明日落榜单,大棒打到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