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万金
翻起身的周棋,看向床前的月光。
不知这一躺,过去的是一瞬还是一夜。
赶忙拿起棍子来到院里,白玉盘高悬头顶。
唯有些许虫鸣,微微入耳。
回到屋内,感慨幸好还是黑夜。
点燃蜡烛,渐渐明亮。
坐在床边。
突感安静至极,唯有烛光明火。
周棋心中莫名觉得天地之大,自身之渺小,巨大的空虚感包裹自己,紧张至忘了呼吸。
直到察觉一只青色小虫在用脑袋轻轻撞着窗沿。
才破除这魔障,原来不是一个人,还有其他的生命。
这时鼾声渐起,渐密,渐震天。
酒香肉香飘散开来,引得周棋肚子咕咕直叫。
收拾好桌子上的大包肉食,挑在赤火棍前头。
再把未开封的酒坛子,栓在后头。
周棋一肩挑起中间,像早晨卖炊饼的矮汉子般,出门去了。
夜风有些清凉,各家各户都黑着。
一人走在路中间,周棋想着等会能见到的佳人。
不觉心里火热,身子也开始发热。
轻车熟路的摸到墙角边,纵身一跃。
触地的瞬间弯腿卸力,竟是没发出一丁点声音。
周棋转头摸着粗糙的石墙,看向快有两丈的高度,以前怎敢想。
如今却是做到了。
不一会儿,来到门口,烛光却是灭了。
周棋轻手推开门,果然没锁。
定睛细看,原来烛火烧尽而灭。
往里。
拨开水晶帘子。
嫂嫂正侧身睡着了,呼吸平稳,鞋袜却没脱。
摸出新蜡烛点燃,摆好酒菜。
周棋拿起一叠酱牛肉来到嫂嫂的鼻口前,用手扇风。
没多久,朱唇流涎。
肚子也开始咕咕叫。
嫂嫂这才微微颤动长长的睫毛,睁开明眸。
看到人影正要惊呼,口中被塞了一大把肉。
“哈哈哈,你先吃吧,口水都流了半张脸啦。”周棋走到桌边,揭开酒坛子。
左手提头,右手拖底,倾斜而下,一股略浑的流水倒入海碗中,激起水花,湿了桌角一片。
“唔唔唔——”嫂嫂皱着好看的眉头坐到桌边。
劈手夺过海碗,边吃边喝。
“嘿,好你个妇人,哪有抢酒的道理,那一碗是我的。”
周棋照例把另外一碗酒倒满,推过去:“这一碗才是你的。”
好不容易吃完的嫂嫂,长舒一口气,嘴巴刚张。
周棋又是一把羊肉塞过去:“哈哈哈,先吃先吃,不要客气。”
嫂嫂只得鼓着白白嫩嫩的腮帮子努力吃。
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盯着周棋。
看到他要喝酒,立马起身夺过来,喝一半撒一半,湿了胸前薄纱衣。
把碗反扣在桌上:“倒酒,我俩一起喝。”
周棋把开头的碗满上,嫂嫂端起先饮一口,便凑上前去,双唇相对,以渡好酒。
“嘿嘿嘿,”嫂嫂看向俊公子,笑容满面,“滋味如何?”
“嗯,不错,蛮不错,只可惜少了点。”
“那再来三碗。”
酒越少,衣越湿。
灯火渐暗,衣裳渐少。
灯火一灭,床铺开摇。
事后!
身旁的美妇,脸色在黑夜的月光下,略显娇红。
“嫂嫂,这时候都睡了吧。”周棋撩着嫂嫂乌黑的秀发。
“你听。”
远方传来铜锣声,伴随着:
三更半夜,小心火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大半夜的,早就睡熟了,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欢好的。”
“嘿嘿,那我要点上蜡烛,好好看看你。”周棋在床边点好蜡烛,重新回到床上,“美人如果不细细观看,那是一种犯罪。”
怀中美妇长发如墨如瀑,带着些许花香。
肌肤顺滑柔软,充满光泽;
额头,鬓角,圆脸蛋淌着汗。
口鼻微微喘息,面色红艳。
一双大眼水汪汪向上看着周棋。
周棋道:“古人言,春宵一刻值千金,今夜我要赚万金!”
翻身。
木床又开始了摇晃,先缓后急,越来越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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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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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栏。
大红灯笼高高挂。
门口人来人往。
黄捕快稍稍耽误了点时间。
加快脚步,冲动花小蝶的房间,直嚷嚷:
“花大姐,今晚小红小粉小紫我都包圆喽。”
铜镜前面补粉的花姐转头:“哟,黄大爷,在哪发的财呀,得空来包场啦。”
“她们三个还没有接客吧。”
对着镜子仔细看看,发现没有问题的花姐起身,走到跟前:“以往小红一个就够你受得了,今晚三个得行吗,你这小身子骨。”
黄捕快从怀里掏出五两的小元宝,啪的拍在桌上。
“你就说行不行吧。”
恰巧这时又有客人过来,看见黄捕快的大手笔。
对外喊:“这不是黄捕快,发财了。”
刹时一堆人过来看。
有的叫道:“黄捕快这不是又瘦啦。”
他不理,对花姐道:“没有让客人等的道理吧。”
外面的人又故意嚷嚷:“你一定又偷偷昧钱!”
黄捕快瞪大眼睛:“怎么凭空污人清白,这是大爷打赏的跑腿钱。”
“清白?上次黄捕头抓到你偷银子,吊起来打。”
黄捕快便涨红了脸,青筋条条绽出,争辩:“这是我正大光明挣来的,怎么算偷,这是别人给的。”
接着便是什么李少侠,黑风盗之类的话语。
引得众人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
*
*
县衙。
后堂,烛火明亮。
“爱妾,哪里跑。”
“嘿嘿嘿,老爷你先抓到握我。”
“就剩你一个啦,等会挨个把你们办踏实喽!”
接着便是碰到桌椅的声音。
二堂。
外面有在巡逻的捕快。
黑暗的内屋。
躺在床上的两个换班的捕快瞪着双眼看房顶。
“你说天天这么个玩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听着县老爷他们的声音实在没法睡着。”
“哎——,三天了,这还是人吗?都不带歇的。”
“县太爷?我看就是一县驴。”
后堂。
欢乐继续。
“抓到你啦。”县令解下红色的肚兜遮眼香布,“好,现在你们回房,等会我挨个来过。”
“是,老爷。”
“老爷快来哦。”
“老爷,能不能一起呀。”
“不要调皮,等我来,每个都有份。”
过了一会人都走光了,赵县令吹灭蜡烛。
只恨床小,装不下七个人。
赶明要定个大的,不然太不方便。
正好抄了周家,钱有的是。
不过,走在路上又想。
一个个开房间的时候,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不亏。
对,两个方**着使,这才是正解。
赵县令哼着小曲,打开了一间房。
床开始摇晃。
咯吱——咯吱。
咯吱咯吱。
哆的一声。
赵县令停下动作,看去。
一把飞刀没入床头近半,犹自微颤,寒光凌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