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反应了？”白敬卿看着眼睛里的摄像头失去灯光的莉莉丝问。

    “踩坏了？”书锦程把脚抬起来小心的问“我是不是应该小心一点的？”

    “那确实，不过他本来就已经破破烂烂的了，你看看你给人踹的一地零件。”白敬卿指着地上的残骸责怪书锦程。

    “我觉得不能怪我，毕竟这是你让我这样做的，得怪你。”书锦程推卸责任。

    “行，怪我。”

    “哼哼，知道就好，那接下来呢？要送去维修吗？说不定还能修好。”

    “恐怕得等一会了。”

    他们两人身边已经围上一圈机器人，是电子警察，这些警察通体闪耀金属的光芒，如果爱因斯坦在这里就能发现这些机器人和当初哈里特指派给他的保镖是一样的。

    正是那种不会说话的保镖机器人。

    “阿偶，我投降。”书锦程抬起手来表示自己投降，他能偷袭打过一个残破的机器人，并不代表他就敢和电子警察对着干。

    “有什么想说的就等一会再说吧。”书锦程小声的给白敬卿说。“快投降。”

    “我也不傻，我就是还没见过这种机器人而已。”

    “嗷。”书锦程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也投降！”

    “恐怕你们误会了，先生们。”电子警察向两侧撤开一条通路，走出一个人来。

    “你是警察？”白敬卿问。

    “是的，按照航舰法规定，智能机器人不能对人类有进行攻击行为，那么请问刚刚这名智能机器人是否有伤害到二位呢？”他看起来像是人类警察一样。

    “等一下，你是人类，还是人工智能？”

    “我是人工智能，先生。”

    “那恐怕就很难跟你解释了，但这名机器人没有任何攻击行为，但是语言行为可能损坏了，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请您确认一下，您是否是出于自卫的目的将其击倒的呢。”警察又看向书锦程问。

    盯得书锦程背脊发凉。

    “不是。”书锦程老实回答。

    “那么您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出于什么原因啊？小白？”书锦程又悄悄的问白敬卿。

    白敬卿愣了一下，刚刚不是在跟他解释的就是这个事吗。

    “是这样的，这名机器人行为有些异常。”白敬卿只能又解释一遍。

    “我了解了，请您告知，它的哪些行为存在异常？”

    “比如说他出现了一些机器人没有的行为？”书锦程小心的补充了一下。

    “我知道了，我们将会对该机器人的底层逻辑进行检修，之后的情况需要告知您吗。”

    “很遗憾，你们不能把他带走，我认为这项任务需要交给一个人类。”白敬卿拒绝了机器人的做法。

    白敬卿现在不是很相信机器人了，莉莉丝能有异常行为就说明机器人的底层逻辑也并非牢不可破，如果是什么有人给莉莉丝安装了病毒，让这群机器人带回去扫描说不定也会传染。

    “可以的，我们会联系机修人员。”

    “不，我的意思是你不能把他带走。”

    “那恐怕不行，先生，这样会对这里的卫生环境有所破坏。”

    “别为难人家机器人呀，你想怎么办？”书锦程想赶紧结束这场闹剧。

    “联系舰船最高指挥官，我们都在这里等他来。星河计划必定不可能是爱因斯坦偷偷完成的，肯定会向上报告，制造恒星引擎这种事最高指挥官不可能不知道。”

    书锦程看到白敬卿严肃的表情不禁把想法说出来：“好帅！”

    “别。”白敬卿翻了翻白眼：“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说完掏出手机准备添加哈里特的联系方式。

    “不用麻烦了。”折跃门开启，从里面走出来的正是最高指挥官，哈里特。

    “厉害了，他怎么知道的。”白敬卿收起手机挠了挠头。显然被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哈里特是属曹操的？有什么地方说到他，他就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吗？

    “刚才又报告说这艘舰船的商业区有些躁动，有目击者拍到了他，我就很好奇了。”哈里特指了指趴在地上的莉莉丝。“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是指莉莉丝。”

    “在您提问之前，能否先解答我的几个问题呢？”白敬卿讨价还价起来。

    “可以，只要在我的权限之内，我都可以告诉你。”哈里特点点头。

    “首先，爱因斯坦是什么人？”白敬卿问。

    哈里特重新打量起白敬卿，似乎这个年轻人知道的东西比他想到要多。

    “告诉你也无妨，想闭你就是之前他提到过的那个朋友了。”哈里特笑了笑，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亲切一些“爱因斯坦是克隆人，为了展开黑山羊计划，我们复活了他。”

    “黑山羊？”

    “看来你还不知道这件事。要我为你介绍一下吗？”

    “等一下，你们复活了他，那你们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

    “很遗憾，我们不知道，他仍然是失联状态。”

    “抱歉，请您为我们介绍一下这个黑山羊计划吧。”

    “那需要讲很久，我提议去我那里，这里是公共场合，而我们要讨论的话题属于机密。”

    “好，但在此之前，我认为你应该让人来把莉莉丝带走。”

    “是的，你说得对。”哈里特扶了一下耳朵里的耳机，似乎要呼叫谁来。

    “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不要让机器人来。”

    哈里特愣了一下，问：“为什么？”

    “莉莉丝的状态有些异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中病毒了。”白敬卿说。

    “原来如此，所以才发生躁动了吗。”

    “也不全是吧。”白敬卿憨憨的笑了一下。

    哈里特微笑了一下“明白了。”

    “他对每个人都这么亲切吗？”书锦程在白敬卿背后悄悄的问。

    “再说什么？”哈里特问书锦程。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感觉你很亲切。”书锦程慌慌张张的回答。

    “义务所在。”哈里特淡淡的回答。

    很快又出现了一个折跃门，里面走出来三个瘦瘦高高的人来和哈里特打招呼。

    “他们都是参与者，不用担心”哈里特说。

    “老大，有新人了吗？”三人中的一个问。

    “老大，有什么指示吗？”三人中的另一个人问。

    第三个人没说话，而是第一眼就发现了莉莉丝，绕过白敬卿和书锦程两人去观察莉莉丝了。

    “把莉莉丝带回去看看，他们也算是新人吧，是爱因斯坦的朋友。”

    “残留的星河，似乎···”跑去观察莉莉丝的人准备说些什么。

    “似乎？”

    “没什么。”

    那就拜托别一惊一乍的呀，说起来我还没仔细看看莉莉丝身上的星河有什么不同呢。白敬卿心想。

    “走吧，各位，我让这些机器人散了。”哈里特说。

    “这些机器人还蛮有礼貌的。”书锦程不客气的评价道。

    “那是，我研究出来的东西，肯定是精品。”三人中的一个显得有些自豪。

    “别臭屁了埃尔，你做的那东西其实什么用都没有。”

    “行，杰诺，你做的就有用。”埃尔反击。

    “别吵。”蹲着观察莉莉丝的人呵斥二人。

    三人嘴炮的功夫，周围的机器人已经四散开了。

    “走吧，回去再研究。”哈里特说。

    三个人分工干起活来，杰诺和埃尔把莉莉丝扛起来，显得有些吃力。刚刚在观察的那位则是去捡地上散落的零件。

    一个折跃门打开，哈里特率先走进去，那边看起来是办公室。

    书锦程看了看白敬卿，白敬卿点了点头。

    两个人也先后走进去。

    “好了两位，这里是绝对安全的环境，我的办公室绝对的隔音，也绝对安静，假如我们不说话的话，甚至只能听见内脏的声音，我们可以继续刚刚的话题了。”哈里特说。

    “好。需要我先为你讲讲刚刚莉莉丝的事吗？”白敬卿问。

    “不用，我的团队很快就会给我答案。”哈里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点：“虽然我也很想快点知道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为爱因斯坦传话的，但我并不这么觉得。”白敬卿摊了摊手。

    “这样啊，有爱因斯坦的消息了。”哈里特沉思了一下。

    “还是我先给你们解释一下所谓的黑山羊计划吧，你们应该知道，在经历了近万年的宇宙旅行后，我们的航线上出现了一堵墙。”

    “是的，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白敬卿说。“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从我认识他之前就有听说了。”

    “是的，很多年了，那堵墙一直在那里，挡在我们前进的方向上，这个计划就是为此而生。”

    “要知道这堵墙的出现冲击了我们的认知，宇宙并非是无限膨胀和无穷无尽的，到这里宇宙似乎就到头了。”

    “但人类不会是只知道低头吃草的白羊，也不能是，必定会是抬头从围墙的缺口往外看的黑羊。”

    “虽然这个解释不错，但是这个计划的名字是不是有些草率了？”书锦程适时打岔。

    “不会，因为黑山羊会跳出围墙。”哈里特并没有表现出不满的表情，而是耐心的解释了一下给书锦程听。

    “所以爱因斯坦就是那只黑山羊吗？”白敬卿问。

    “不完全是，他只是第一只。”

    “跳出去有什么好处？”

    “不知道人类会得到什么好处，但跳出围墙的黑山羊会得到自由。”

    白敬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想起莉莉丝说的话来：“莉莉丝对我说，他为爱因斯坦传达话，‘牢笼，谎言，伊甸园’。”

    哈里特头一次露出微笑以外的表情，不是面无表情就是微笑，这次终于愣住了：“是什么含义？”

    “嗯哼？你也不知道？”白敬卿说。

    “猜到了一点，但谎言指的是什么，我想不到。”

    “那另外两个词是指什么你知道？”白敬卿看着哈里特的眼睛说。

    “伊甸园是指诞生生命的地方，牢笼可能就是那堵墙咯。但关键在于谎言，是用来修饰其他的两个词，还是单独的一件事。”哈里特想了想用手撑着脑袋说。

    “好吧，也许是我想到太简单了，另外还有一件事，我问莉莉丝那边有什么，他曾说有智慧。”

    “智慧？这个就比较有意思了，智慧。”

    哈里特陷入沉思。

    微小的敲门声响起，如果不是因为三人都在沉默，根本都听不见。

    推门进来的人白敬卿刚刚见过，是那个没怎么说话的。

    “机器人没坏，但内部数据无法访问。”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