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办法强制访问吗？”哈里特皱起眉头，他的团队很少让他失望过。

    “有，但是会有代价。我个人无法承担这样的代价，需要你来定夺。”

    “稍等一下，机器人没有损坏，但是拒绝访问，意思是他是自己想要休眠才会休眠的吗。”白敬卿好像抓住了重点。

    “对，是他自己想这样做的。”

    “所以他产生了自我意思？”白敬卿确认道。

    “···”

    那人沉默了片刻，又说：“虽然我并不觉得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但也可以一定程度上解释为什么他能拒绝我们访问内部数据。”

    “所以他想解除休眠的时候就能解除休眠吗？”白敬卿追问。

    “前提是上述条件成立。”

    “他随时都有可能醒来？”哈里特觉得问题越来越大，总不可能一直派人盯着他。

    “到底是什么秘密才能让一个机器人封心锁爱。”

    “今天就我就召开人类共同体研讨会，所以你们随时准备强制访问内部数据，别出了岔子。”

    人类共同体研讨会，没有一次召开不是为了应对重大危机。

    也就是说，仅仅是有这种可能性，哈里特就认为是非常关键重大的事。

    “机器人不能有自我意识吗？”书锦程问。

    “可以，但不能是通过未知的途径自行产生的。你要知道一旦有了自我意识，机器人就不能再被称作机器，而必须当做一个人来看待，一个新的物种。”

    “哦。”书锦程回应道。

    “可是只有一个莉莉丝，称不上是一个物种。”科研人员试图反驳。

    “你能确定他不会制造同伴吗？”

    “不能。”科研人员低下头来。

    “所以要以最高时态来对待，一旦他真的制造出同伴，对于未知的物种，我们不可能去试探他对我们人类是否友善。”

    十分钟后，就真的紧急召开了研讨会，震惊白敬卿一百年，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越来越大，不过想到这和哈里特手下的某个机密计划密切相关，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各位。”哈里特拍了拍环形桌，适宜在场所有人安静下来。

    “人是否到齐了？”

    “都来了，有什么事快说。”有人回应哈里特，周围安静下来，白敬卿数了数在场的恐怕有五十多人，当然，白敬卿和书锦程不可能在场，他们在会议室门外待着往里看呢。

    “这都是大人物啊。”白敬卿感慨道。

    “见证历史，见证历史。”书锦程看起来十分的激动。

    哈里特说话了。

    “黑山羊计划的后续消息来了，莉莉丝的备份体回来了。”

    炸开了锅，白敬卿第一次感觉到里面是这样热闹。

    “请大家稍后再讨论，我还有更重要的话要说。”哈里特调大了扩音器，继续说。

    白敬卿在门外都听得一清二楚，看来这会议室的隔音效果不如哈里特的办公室。

    “根据可靠消息，莉莉丝疑似产生了自我意识，封锁了我们访问内部数据的方式，今天召集大家，是为了讨论是否要强行取得内部数据。”

    刚刚热闹的会议室突然就冷了下来，但不会冷太久的，很快就有人接替哈里特发言。

    “是如何判断莉莉丝产生自我意识的，哈里特先生，能详细说一下吗。”

    “莉莉丝笑了，能证明这个观点吗？我们有目击者。”哈里特的声音传来，但没用扬声器。

    “很遗憾，如何只是笑了这样的事，是不能证明的，我们的人工智能并非不会笑，事实上我们是有少部分的机器人是搭载了微笑的功能的，说不定莉莉丝只是错误的装载了程序而已。”

    “问题不是这里吧，人工智能什么的，可以稍后再说，莉莉丝是怎么回来的，从墙的那边带回什么有效信息吗？”有人说。

    “有效信息已经被拒绝访问，想要知道有效信息就要强行取得数据才行。”哈里特说。

    “人工智能的底层逻辑之一，就是要保护人类，必要时可以牺牲自己，莉莉丝封锁访问，是否触发了这一逻辑？”有人问。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请我的研究团队为您解答吧。”哈里特说着从旁边出来一个人，正是刚刚那个在哈里特办公室见到的研究人员。

    “尚未明了，如果要检测机器人是否触发底层逻辑，需要接入扫描设备，但还有一件事不能确定，如果他真的产生了非人工智能，接入设备后是否会有其他问题衍生出来。在这么做之前，我需要再做各位的认可。”

    “如果是那样的话，还不如直接强行读取内部一切信息。反正都有可能让他的自我意识溜走。不如直接切断网络，事后再销毁。”有人提议。

    “您说的对，但要怎么做，不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就能独自决定的。”

    那人没再说话。

    “但不能排除莉莉丝是为了保护人类，才将数据保护起来的。我提议不要再继续进行黑山羊计划，立即销毁莉莉丝的备份体。”

    “但人类必须知道真相才行。我反对这样做，只有收集更多的信息，我们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各位，莉莉丝在休眠前曾透露过模糊的信息。”哈里特说。

    所有人都停止了讨论，看着哈里特。

    “他对于墙外有什么的回答是智慧，对于墙外的称呼为净土，并称爱因斯坦让他传话，内容是‘牢笼’‘谎言’‘伊甸园’。”

    “他是如何这样命名的，有没有提到？”有人站起来说。

    “未曾提及。”

    “这三个词分别代指什么？”有人问。

    “没有解释。”

    唯独智慧还没有人问过，大家陷入沉思。

    哈里特说：“既然如此，那就投票决定吧，选择强行获取能获得的信息，还是将莉莉丝封存起来，或是销毁，继续派新的人去探索。我们的选择决定了这个计划是否还会继续拖下去。”

    “投票时间为两小时。现在开始。”

    会议室又开始乱腾起来。

    “诶？不是随时准备强行获取的吗，怎么变成投票了。”门外白敬卿惊讶的问书锦程。

    “笨，就是有可能要强行获取数据，也得随时准备好了，不可能放大家鸽子的。”书锦程说。

    “有道理。”

    两小时后，白敬卿就要睡死在在门外的长椅上。

    “投票结束，没有投票的人视为弃权。”哈里特说。

    “醒醒！”白敬卿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在叫他，可能是听错了，准备翻个身继续睡下去。

    “醒醒！”白敬卿被蹬下长椅。

    “梦醒了，你该去搬砖了。”书锦程说。

    “你怎么也喜欢睡醒了之后先蹬人一脚啊。”白敬卿拍拍衣服爬起来。

    “跟你学的。还好意思提呢。”书锦程不乐。

    “33:12，有三十三人希望强行获取数据，有三人弃权，十二人希望销毁或者封存信息。少数服从多数，但这终将是人类不得不去面对的东西，开始吧。”

    倒是没人反对了，所有人都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但是莉莉丝反对。

    “我擦，坏了，莉莉丝怎么这个时候醒了。”白敬卿惊呼。

    在场的人有人惊呼，有人平静的看，倒是没人显得慌张，和白敬卿预想的本应该出现的场面并不相符，有些太过安静了。

    莉莉丝做起来还是先笑了笑，零件还是散落了不少。

    “按住他，云！”哈里特大呼。

    “原来那三个人里最后一个叫云？”白敬卿心想，但现在似乎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莉莉丝都醒了，为什么大家都这么不慌不忙的喝茶啊？

    云飞奔向前，手上渗透出黑色的泥来，一把扔了过去，那一团云越变越大，直接把莉莉丝困住动弹不得。

    “啊？挖去，那是星河吗？”白敬卿心里直呼离谱。

    “看着不是很像诶，对了，爱因斯坦留给你的那团呢？怎么没见到你带着？”书锦程突然发现白敬卿没带着他的宝贝泥巴。

    “额，我好像搞丢了？可能在般若汤那里吧，一会回去找找就是了。”白敬卿尴尬的扶着额头。

    “还是这么没礼貌，你们要不看看你们在做什么？”莉莉丝翻了个身，把脸面向大家。

    “事情发展至此，哈里特，还要强行获取信息吗？”有人发问。

    “待定吧，看看他要说什么。”哈里特说。

    “别啊，那我不是白等了两个小时吗？”白敬卿叫苦。

    “真辛苦啊，睡了两个小时，但你那是等吗，明明在睡觉而已。”书锦程不满的反驳他。

    “额。”

    “墙的那边有什么？”有人发问。

    莉莉丝转转脖子四下看了看“你在问我吗？”

    “对。”

    “解开这摊泥我就告诉你。”莉莉丝讨价还价一直很可以的。

    “哈里特，让你手下的人先放过他吧，我不认为他是有恶意。”

    “云。”哈里特淡淡的下令。

    云的手一挥，那团黑泥又从莉莉丝身上掉了下来，缓缓的飞向云的同时逐渐变小。

    最后竟然又从云的手上消失了。

    “这是咋做到的？”白敬卿很想去问问云。

    “想问就问呗。”书锦程说。

    “也不能现在去问啊，那多尴尬呀。”

    “可能一会就见不到咯。”

    “不去！我可以死，但不能社死。”白敬卿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死都不怕，害怕社死。”书锦程翻了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