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人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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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给我的初恋

    第一首原创歌曲成功上线后,我就野心勃勃地开始筹划第二首了。

    曾几何时,有一段旋律一直在我脑海里回旋,有数年之久。我时常哼唱,而一哼我就想起我的初恋,想起与她分别时的情景。所以我便打算用那段初恋作为这首歌的题材,然后把这段旋律完善一下,发展成一首完整的歌曲。

    提起我的初恋,就不得不提我们的分别,因为这是我一直不明白的地方。她始终没告诉我,当年为什么离开我。她当时只是说找了新的工作,我也觉得这很正常。送她上车的时候,她没有回头,更没有眼神的交流。不对呀,看电视里那些情侣分别时不都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么?我心里突然觉得刺刺痛,虽然当年我才20岁,她才17岁。但是,毕竟,那也是爱情。

    要知道那个年代手机还是奢侈品,更没有微信这种玩意。腰间挂个BB机就已经是很闪光的事情了,但可惜,BB机时代很快便落幕。虽然QQ也面世了,但没有手机,没有电脑的时代,一切都如空中楼阁。所以一别便音讯全无,我就失了恋,想问都无从问起。因此,这段初恋历经三个月便宣告结束。

    彼时我在一家工厂当流水线工人,一周上六天班,天天加班到九点。这让我很不爽,我就经常咒那个厂倒闭,不成想,三年后,真的倒闭了,这是后话。

    没有了爱情,我学会了忧伤。但是年纪轻轻,又能有多懂忧伤呢?很快,上下九、BJ路的热闹便把我的愁怀冲得一干二净。那时候荔湾广场还没有这么多恐怖的传说,BJ路的西湖夜市仍然人山人海。我后来还专门写了一首关于友情的歌曲,讲述这些历史。在繁华似锦、五光十色的街头,我独被挂在玻璃橱窗的一把木吉他吸引住了。这东西曾在读中学时在班主任的宿舍见过,一直觉得那是很神秘的一种存在。

    我这人就这样,一旦喜欢上一样东西,就日思夜想,轻易不放弃。终于,欲望战胜了理性,花了380元买了那把红棉吉他。那时候一个月工资才几百元,花大半个月工资去买这样一个东西,我确认过,我没有疯,只是太喜爱罢了。

    买回来之后,看着教材,才发现根本看不懂。就是这么巧,宿舍里刚好有个舍友会弹,他拨弄了几个和弦,我才知道世间原来有这么好听的声音。吉他这种乐器,在你面前弹跟你在手机或电脑听完全不一样的,听过后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空间感。当然,要会弹的才行,只会一点点然后弹一下停一下的那种,在路边卖唱都没人愿意给钱你。

    思虑再三,我还是决定要正规找个老师,进行系统的学习。那时候琴行比现在要多,至少在我住处附近就有二家,我在最近的那家报了个初级班小组课,正式开始了我的音乐启蒙之旅。之所以说启蒙,倒不是说我读书的时代什么都没学到,1234567这七个音符还是学会了的。只是我也承认,我从来就没有认真学习过,就算是我最钟意的音乐课,我也仅限于喜欢唱歌而已,乐理基本未能进入我的脑子里。音乐老师也并没有因为我的突出而对我有任何特别的重点培养,小学时也仅仅是叫我领唱而已。一上课,老规矩,胡老师笑眯眯地看着我,“荣原秦,你来开个头,带大家唱一首”。我的同桌便压着声音说:“不要再唱鲁冰花了......”

    可是,不唱鲁冰花能唱什么呢,我就会这一首。《两地情》是后来才学的。于是我便“啊”了起来,接着全班就开始大合唱鲁冰花。每每这时,一组的小芳都会看着我笑。

    到了中学,陈老师倒是没有叫我领唱,他对我表现出的喜爱方法是,叫我去他宿舍搞卫生。或者在上课的时候,会特别指出:“荣原秦,就你和陈近的声音特别突出,没有融合到大家的声音里,要注意......”

    现在想想,那时候真的只是喜欢音乐而已,创作?那是做梦都没想过的事。

    报小组课当然不是因为我想有人陪练,而是因为要便宜一些。老师是个小伙子,拉着直发,戴个黑框眼镜。我们三男二女,就在老师的讲解下,终于明白了教材书上的和弦图有的要标个3,原来是指按第三品,难怪我弹不出来那个音。那一刻,我觉得,这钱花得值了。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明白,你在该学习的时候不学习,将来就会花更大的代价。

    上了几节课,掌握了分解、扫弦这种专业知识,学会了熟练转换和弦的技巧。这时候琴行却突然给我们换了一个更年轻的男老师,据说是因为原来的老师要出国。新老师一上来就是各种耍帅,只表演技巧却不讲乐理,我便萌生了退意,反正已掌握了基础,剩下的我自信有能力靠自学也可以领略。在上完当月的课程后,我就没再继续了。所以在后来我当了吉他老师后,我都是遵循乐理与实操各占一半的方法,去教我的学生。学乐器绝不是只会弹,而对乐理一窍不通,这样的话,不论你弹得有多快,手势有多潇洒,那也是如一台机器一样,没有灵魂。

    没有灵魂,你搞什么音乐?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下去,我换了工作,离开了那个地方。其实我也时常想起我的初恋,因为,初恋确实很甜。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所有在我青春时代激动渴望过的事,都全部拥有。就在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时,她却把电话打到我原先的工厂去了,那个时候我弟弟还在那个厂,通过他转告,我们又联系上了。这次通话,我们说了近一个小时,我从来没试过打这么长时间的电话。如果不是电池将用尽,我还能支撑30分钟。除了聊近况,我没有问她当年的事情,过去终归过去了,再提起也不会回到原点。只知道,她也还单身着。后来,我们互留了QQ号,也见过几次面,但终究还是没有踏出复合的一步,只是偶尔看看空间她的相册,看看她的说说。破镜尚且难以重圆,有了裂痕的爱情,就更不能恢复到最初的感觉。我情愿把这份美好保留在心底,常常怀念,给自己一个深刻的回忆。

    所以就有了后来的我第二首歌曲,是一首剧场版。我用对白的形式,去讲述了我们之间的爱情。那个时候,我们已各自成家,她生了二个儿子,我看过她先生的照片,瘦瘦的,像我当年一样。她在朋友圈看到我的分享,也点了赞。虽然我当时说这首歌的原型是一个朋友,但是我相信,她一定知道,这就是我与她之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