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说？你也觉得我像孩子？有没有搞错？本少爷再过几个月就二十六岁了，我明明长得这么帅，我哪里像孩子？”

    “因为，你说，有钱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啊，所以……你永远不会成熟，至少在爱情里，你很像孩子……”

    楚云没有试穿一件裙子，直接走了出去。

    培恩急忙捉起七八件裙子扔到收款台，对售货员说：“把这些全部包起来。”

    “谢谢先生，一共五千四百二十元。”售货员的话惊呆了楚云，培恩正要刷卡，被楚云握住手里的卡。

    她第一次主动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看着他的脸色，轻声问。

    “我……我可不可以不买这么贵的裙子……省下一半的钱给我爸爸交医药费……三分之一也好……哪怕几百块钱也可以，我会很感激你的，可以吗？”

    “可以。”培恩点点头，依旧把裙子塞给售货员，“这些全部包起来，还有那边那些，粉色天蓝色白色黑色的都包起来，其他颜色不要，我有的是钱。”

    最尴尬的一句话，是他问她几年没有买过衣服了。其实也不会很久，“两三年……”她结结巴巴地说，瞒不过他深邃的眼眸，想了想又说，“好吧……三年多了……其实有四年多了，我觉得还可以穿……”

    “那你的鞋子呢？”

    培恩低下头，看了一眼楚云穿着的几十块钱的小白鞋，一手捂着自己的脸，恨不得把她给扔掉：“不用说了，跟我去买衣服鞋子，你穿成这样出门，带你去见我的朋友简直是在丢我的脸……”

    “培恩，我想和你说……”楚云小心翼翼的，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扯了扯培恩的衣袖。有时候，他仿佛从她看到了一个小女孩的影子，他不认识那个孩子，但是他感觉，她会走进他的生命里。

    “不用说了，买了衣服鞋子，带我去见你爸爸，我替你把手术费用交了。”

    “培恩，谢谢你……”楚云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商场璀璨的金色地板映出她的影子张开双臂紧紧抱着他的身影。他是第一个，她二十三年来遇到的最好的人，最好的他。

    日落西山余晖灿烂，天黑之前他很愉快地给她买了很多衣服鞋子裙子，面对她的父母笑得像个孩子，在手术单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不知不觉卡里少了几十万，但是这个男人一点也不觉得难过，因为，夜场即将来临，他每天都玩的很开心。

    他方的晚空更是晴朗，陌生的地方才有风景。

    “今晚我请全场。”培恩拉着楚云走进kingd舞厅里，对前后左右的女人挥挥手，瞬间人群沸腾起来，像挤沙丁鱼一样，她很快被挤出漩涡中心，他就是地心引力他就是光他就是亮他就是全场。

    “thankyouverymuch……”一个二十多岁的金发碧眼的女人扑上来，亲了亲培恩的脖子，培恩在昏暗的角落里坐下来，翘起二郎腿对服务员说：“给每张桌子多上两瓶酒，钱算什么，我多的是，就是要玩的开心。”

    “你叫什么名字？”培恩摸了摸这个女人的的肩膀打招呼，女人眨了眨眼，调皮地一笑，用不标准的中文慢慢说：“我叫queen，你好，你是华人吗？”

    “我奶奶是中国人，我是法国人，我和你一样有着心心相印的蓝眼睛。”

    “我也是法国人……”女人兴奋地搂着培恩的脖子，两个人用法语有一句没一句聊了起来。培恩笑着给这个大眼睛小酒窝的美人倒了一杯酒，不久她就昏倒在他怀里。

    “真重，来人帮我把她抬进厕所里。”培恩对旁边的男人说，男生笑了：“兄弟，你要把她抬进女厕所里？被人打怎么办？”

    一个男生拍了拍培恩的肩膀，培恩想了想，调皮地一笑：“兄弟，不如……你把她抬进男厕所里，怎么样？”

    “培恩，我们还是不是兄弟？”

    “不是了，我才不陪你疯，等下阿sir来查牌，在厕所里捉住一个鸭子，就是你这个傻子，哈哈哈……”

    “培恩，你太过分了，她是我的了。”

    “哎，我们还是不是兄弟？她是我们的。”

    培恩对男生使使眼色，眉目传情、心领神会、一拍即合、心照不宣、一夜春宵，皆大欢喜，越抱越紧难离难舍终有一舍，陌生的地方才有风景。

    “培恩先生……打扰了……”

    不知是谁在敲厕所的门，两个男人同时傻了眼，小心翼翼地呼吸，听到外面说，“培恩先生……是您说今晚请全场吗？现在凌晨四点了……客人都散了……”

    培恩松了口气，穿好衣服裤子，半掩着门接过服务员手里的刷卡机，轻轻一刷卡上又少了一百多万，突然之间觉得不太对劲，另一个男生问：“为什么……会来厕所里收钱……我上次请全场的时候不是这样子的……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吗？”

    培恩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假装成服务员的男人风一般跑出厕所混进人群里。培恩一脚踢开厕所的门，拿出手机打给梅姐：“喂，梅姐，是你吗？我是培恩，现在马上给我封锁舞厅的所有出口，我等下再和你解释。”

    “现在吗？”梅姐正和几个姐妹坐在角落里涂着指甲油，手机那头传来不容置疑的声音：“就是现在，封锁所有出口，迟了一秒我把你的舞厅夷为平地。”

    梅姐慌忙站起来，喊来保安封锁了所有出口，看到一个穿着服务员工作服的男人鬼鬼祟祟想要跑出去，从后面逮着男人的衣领问：“你不是服务员吗？跑出去想干嘛？不用干活了是不是？”

    “死八婆，你放开，碍着老子发达……”

    男人踹了梅姐一脚，惹恼了这个曾经的夜场女王如今人称舞厅一姐的老大。

    长长的锐利的水晶指甲划过男人的脸留下五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培恩笑着拍了拍手。

    “梅姐，谢谢你，今晚我说请全场，这个孙子假装成服务员，拿着刷卡机进厕所里向我要钱，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损失了一百多万……”

    “你这聪明的小子也有今天哈，以前都是假装聪明的吗？”

    梅姐笑着拍了拍培恩的肩膀，在培恩的耳边轻声问。

    “梅姐替你捉住了这个孙子，你给梅姐多少好处？”

    “我的梅姐，你想吃了我，我今晚请全场花了一百多万，一百多万可是全部落进你的口袋里了，你还想我给你什么好处？来来来，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培恩，信不信我吃了你？”

    梅姐皮笑肉不笑，成熟艳美的妆容恰到好处，不像小女生的善良单纯，也不像老姑婆的慈眉善目。

    培恩把这个快要四十岁的老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一看便知这是个厉害角色。

    不敢招惹这种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毒蛇，尴尬地摇摇头。

    “梅姐，不要开玩笑了，我知道您老喜欢成熟点的……大叔……不喜欢我们这种小鲜肉，不过如果你要吃了我……我还不一定跑得掉……”

    “行，看在梅姐今晚赚了你一百多万的份上，梅姐不吃你了。”

    梅姐看出培恩对自己没兴趣，便不再搭讪下去，突然之间又被人踹了一脚，十几个黑衣男人和保安打成一团。

    培恩明白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一时火大掀翻一桌子酒水：“行了，我今晚不想看戏，你们，如果不把钱还给我和梅姐……”

    “就不还给你，你能拿老子怎样？”一个男人举起半碎的酒瓶朝培恩头上砸去，舞厅里的人纷纷跑到桌子下，看着这场免费的出戏，谁也不打算帮忙。

    培恩回过头，用手捂住自己流血的额头，诧异地望着这个男人，指着这个人的鼻子问：“就你还自称老子，老子问你们，你们在场的，谁欠了黄龙帮的钱？”

    “黄龙帮……”人们面面相觑，回想自己借过的贷款。男人顿时软下来，松开手握的铁棍，小声说：“我……我欠了……八万多……”

    “老子告诉你，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二个敢打老子的人……很好……很好，你们这么厉害，你们欠黄龙帮的钱，老子给你们打个五折……这样好不好？”

    “五折？”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培恩拿出手机拍了张合影，咔嚓一声，的意的笑从这个男人嘴角一闪而过：“恩，五折，翻五倍，我给你们的优惠，今天晚上，你们要么在这里跪到天亮，要么现在走出去，选一个。”

    “踏出这个门口，你们欠黄龙帮的钱翻五倍，跪下来求我，我考虑一下再给你们打个五折，再翻两倍怎么样？”

    “刚才打我的时候你不是很嚣张吗？信不信走出这个门口就被打成残废？”

    “我告诉你我在外面都不敢自称老子，你们这群嚣张的废物有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你不是很嚣张的吗？刚才是谁自称老子的？是你吗？怎么不出声了？怕死吗？我再给你打个五折怎么样？”

    培恩举起酒瓶想往男人头上砸去，恍惚间头疼得很，站也站不稳，不由自主向后倒去，幸好枕住一个枕头。

    这个枕头似乎有点硬，培恩回过头，看着楚云满是泪痕的脸庞，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小云儿，哭什么？抱紧点，我站不稳了……我的头很疼，送我去医院……不要放开我……我给你十万，不要放开我……”

    “给你十万。”培恩笑着把酒瓶放到楚云手里，砰的一声，瓶子摔落在地，她没有受伤他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