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策瑜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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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江东易主

    大乔被强行带离,吴夫人坐在孙策身边,握着他的手说:“策儿,你会没事的,母亲一定会为你报仇。”

    大夫写好了药方,递给石缡,叮嘱道:“郡主,记住,切不可让主公动气,主公一旦动气,气血上涌,必会毒发,那时候,老朽就回天乏术了。”

    “真的如此严重?”石缡蹙眉道。

    “确实如此啊!”大夫说罢,便走了。

    石缡看着满屋的铜镜,立刻吩咐侍女,把铜镜全部收起来,一个不留。

    甘宁跪在殿门口不敢起身,太夫人走出去看到他气不打一处来,挥手道:“来人,甘宁护卫主公不当,拖出去斩首示众。”

    “慢着!”石缡跪在甘宁面前,恳切地说,“太夫人,甘宁固然失职,但罪不至死,请太夫人,高抬贵手,饶他一命。”

    “石缡,你又要和我作对。”吴夫人瞪着她。

    “主公的保卫工作一直是我和甘宁负责,可我今日偏偏去赴宴,深追究起来,太夫人也难辞其咎。”石缡据理力争道。

    “好你个石缡!”吴夫人指着她,“你是说,策儿落到这般地步,都是我的错?”

    “石缡不敢!”石缡拱手说,“太夫人,等主公醒来,甘宁怎么罚,都由主公决断。”

    吴夫人被石缡气得浑身颤栗,便让孙权送她回去。

    石缡折返殿内,面对着孙策,这才无助地哭了起来。甘宁也跟着进入殿内,跪在孙策面前:“郡主,对不起,是我,是我的错,甘宁死不足惜,郡主不该为了甘宁,去惹恼太夫人。”

    “是谁?是许贡的门客?”石缡抹了一把泪水,镇定道。

    “郡主英明。”

    “提防了那么久,还是没防住。”石缡抚上孙策的手,“甘宁,去查,我怀疑江东出了内鬼,不然许贡的门客岂会挑我赴宴的时候下手。”

    “诺,末将一定查明真相!”甘宁心疼地望向孙策,孙策的脸颊仍在往外溢血,“主公,甘宁对您不住,等您醒来,甘宁任您责罚。”

    “甘宁,现在,一定要护卫侯府的安全,我怕,如果真的有内鬼,他会再次向大哥下手。”石缡叮嘱道,“从今日开始,我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大哥。”

    “那郡主,这事儿,告不告诉周将军?”甘宁问。

    “于私,该告诉公瑾,可是我怕就此走漏消息,天下群雄如果知道大哥重伤,会如何?”

    “后果不堪设想。”甘宁严肃道。

    “一切等大哥醒来再说吧。”石缡说。

    三个时辰后,孙策渐渐转醒,浑身上下强烈的疼痛,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经。他想起身,却发现他没有一丝力气。

    石缡正在点灯,回头一看孙策醒了,便立刻跑到他身边。

    “大哥,您现在感觉如何?”石缡关切地问。

    “缡儿,别怪甘宁,是我不让他跟着,才酿成大祸。”孙策说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悔恨,“这终究,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他们真的会对我动手。”

    石缡握住孙策的手,温和道:“大哥,你会好的,大夫亲口说,你只需将养百日,定会无虞。”

    孙策眼神空洞地用一只手摸了摸自己残破的容貌:“我已如此,还活着做什么?倒不如死了干净。”

    “大哥,你怎么能轻言生死呢?”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石缡眼角滚落,她下意识别过脸抹去,尽量不然孙策察觉。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即便保全性命,余下的岁月,不过废人一个,再也不能驰骋疆场了。”孙策悲伤的不能自己,他的泪水浸入伤口,撕裂般疼痛刺激着他。

    “大哥,只有活着就有希望。不就是不能驰骋疆场了吗?”石缡焦急地说,“您还有公瑾,还有四位叔伯,他们都可以为你驰骋沙场啊。”

    “公瑾。”孙策痴痴地笑着,“还好公瑾不在,要不然他看我这般面貌……”

    “大哥,您别这样,别这样。”石缡无助地哭了起来。

    孙策奋力坐起身,抱着石缡:“缡儿,别哭,我不想看你哭。”

    “哥……”石缡轻唤一声,“我的手烫伤之前确实有一块疤,这件事连公瑾都不知道,我真的是董思之女,是您的妹妹。”

    “缡儿,这句话,我等了你好久。”孙策怜爱地贴着石缡的额头,“我怕你怪我,不认我。”

    “大哥,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我怪你作甚?”石缡安抚道,“妹现下只有一个心愿,望大哥养好身子陪着妹。”

    孙策失去了全身力气,松开抱着石缡的手,跌到床榻上,石缡没有及时拉住他,愧疚不已。

    跌这一下强大的冲击力,让孙策呕了一大口鲜血,石缡大惊,正准备去叫人,却被孙策拉住。

    “缡儿,你能助大哥一臂之力吗?”孙策用极其微弱的声音问。

    “大哥,您有任何要求,缡儿哪怕粉身碎骨,也会为你做到。”石缡抹了一把泪水。

    “缡儿,附耳过来……”

    一炷香后,石缡走出殿外,吩咐人去告知吴夫人和孙权,孙策让他们进去。

    当孙权搀扶着吴夫人走入孙策的寝殿,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吴夫人三步并两步跑到床榻边,只见孙策的嘴角还在往外溢血。

    吴夫人心疼不已,立马用自己的手帕给孙策擦拭着血迹。孙策顺势握住吴夫人的手,喃喃道:“对不起,母亲,儿子不孝,让您受惊了。”

    “策儿,先别说话,血又流了!”吴夫人的语气凌乱,此时此刻她对孙策的一切不满尽数化为乌有,只有心疼和不舍。

    “儿,怕是不行了!”孙策伤情地说。

    “兄长……”孙权重重地跪在孙策面前,恍然地抬起头,已是满脸泪水。

    “策儿,大夫说了,休息百日,你会好的!”吴夫人说。

    “儿子的身体,儿子自己清楚。”孙策的语气越来越微弱,“儿子刚才发现自己被毁容,情绪大动,现在只怕毒已攻心,无力回天了。”

    “儿,你会好的,你不能离开母亲啊,儿……”吴夫人伏在孙策身上,越哭越伤心。

    “母亲,别这样,您压得大哥不能呼吸了。”孙权只好将母亲强行拉起。

    “权弟!”孙策一把拉住孙权,“这江东,我就托付给你了。”

    “大哥,不可!”孙权拒绝道,“权尚幼,何德何能?万万不敢担此大任。”

    “我说你能你就能!”孙策的语气有些急躁,他握着孙权的手,加重了力度,“你是我弟弟,没人比我了解你,权弟,驰骋疆场,与天下争衡,你不如我。举贤任能,保全江东,我不如你。”

    “大哥……”一时间孙权泪如雨下,恍然地望着孙策。

    “别哭,权弟。”孙策释然地说,“权弟,有两句话,你一定要记住,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只是可惜,公瑾不在,我无法当面把你托付给他。”

    说罢,孙策挣扎着从怀中掏出江东的青色虎符,交到孙权手里。孙权拿着虎符,无助地看向吴夫人。

    吴夫人会意,冲他点点头:“权儿,你哥哥给你,你就拿着吧。”

    孙权后退几步,双手高举虎符,跪在孙策面前,郑重其事地说:“权谨遵主公之命,请主公保重身体。”

    孙策又将孙权再次唤到身边,叮嘱说:“权弟,我还要让你答应,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你都要护着公瑾和缡儿,你若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任何事,我,不会原谅你的。”

    孙权心里打颤,他没想到孙策对周瑜和石缡竟然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孙权立马俯首于地,言辞切切道:“大哥,权记住了。”

    当夜,孙策去世,年仅二十六岁。

    众人强忍悲痛,将孙策的尸身放到棺椁内。

    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四位老将军已然哭成了泪人,他们万没有想到,少主会先他们而去。

    石缡身披孝服走到孙策棺椁前,向四位老将军拂了拂身:“各位叔伯,宾客快至,你们先去打点,这里有我陪着大哥。”

    “郡主,请您节哀!”程普拱手道,然后跟随黄盖他们一起离开。

    石缡趁人不注意,从怀中掏出一个金刚石,用金刚石在棺椁四周扎了几个不明显的洞,然后把金刚石收回怀中。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大乔被侍女搀扶着走入灵堂。

    大乔看到孙策棺椁的那一刹那,痛的似乎无法呼吸了。她紧紧扯着自己的衣领,歪歪斜斜走入内殿。

    “夫君,你别睡了,你起来!”大乔扑到孙策尸身上,晃动着他,“夫君,绍儿还那样小,他不能没有父亲啊!”

    “嫂嫂,您想哭就哭吧!”石缡把大乔抱在怀里,大乔顺势依偎在石缡怀中。

    “缡儿,这是梦吧,这是一场噩梦!”大乔自欺欺人地说,“我要赶紧醒来,这个噩梦太可怕了。”

    “嫂嫂,不如你去睡一会儿。”石缡于心不忍,不愿意看大乔丧夫痛苦的样子,遂吩咐人送大乔回房休息。

    大乔半梦半醒般被架回房间,她真想赶紧从噩梦里醒过来,醒来之后,夫君仍在。

    吴夫人亲眼看见孙策气绝身亡,心中悲凉,二十六年前她把孙策带到人世间,二十六年后,还是她亲自送儿子走。

    孙权把母亲扶回寝殿,吴夫人却屏退左右,亲自带上了殿门。吴夫人一转身,决绝地给了孙权一个耳光。

    孙权被打倒在地,直起身子,捂着脸跪在地上。

    “你个逆子,竟然弑兄!”吴夫人冷冷道。

    “既然母亲都知道了,那您就处死儿子,为大哥抵命吧!”孙权脸上竟然看不出一丝慌张,那从容不迫的绿眸子,像一柄匕首,刺入吴夫人的心房。

    “你……”吴夫人指着他,“你利用我,支开石缡,让我也成为了你的帮凶,孙仲谋,是我,太小看你了!”

    “江东之主只有一个。”孙权站起身走向吴夫人,“但所有人都支持大哥,母亲,大哥他只适合驰骋沙场,你觉得他能称霸天下吗?”

    “能与不能,是你大哥的事儿,这不是你屠戮兄长的理由!”吴夫人双眼喷火,她拽着孙权的衣领,“权儿,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