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辰书:太平长公主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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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喜结情缘

    桓大哥和夫人互相对笑了一下,只见这位公主嫂嫂便开口笑道:“阿鸾妹妹,我看你也是时候该找个人家了,要是有中意的跟嫂嫂说说,还有你六妹妹,也是该许人家了吧,如今这模样长得多标致啊!又是个聪慧端庄的姑娘,谁家能不喜欢呢?你说是吧?二弟。”

    阿鸾与六丫头听了此言都有些觉得好无奈,心下不自觉的看着眼前这位公主嫂嫂满脸的笑意,觉得公主嫂嫂说的让人感到不好意思。

    阿鸾笑道:“嫂嫂我不着急,我这六妹妹就如嫂嫂所言,得这般标致,又是个聪慧通透的姑娘,谁家见了都该心生欢喜!不知嫂嫂有何高见?”

    六丫头一看,自家的二姐姐开始把针对自个儿的问题直接略了过去,反而把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便有些忍不住笑道:“二姐姐你净会拿我开玩笑,妹妹比你还小一岁呢,姐姐的事情应该先解决才对!”

    阿鸾狡黠地笑了笑:“不急不急,你姐姐我是最不必着急的,像你这么成熟稳重的姑娘,自然先可你嫁人了,我这不定性的再说吧!”

    其他人看到眼前这两个狡猾的小姑娘都忍不住笑了笑。

    只见公主嫂嫂便开口笑道:“那你们两个小丫头谁都逃不掉!阿鸾,你看你们的这位桓二哥怎么样?他呀,可是有意中人咯!”说罢又看了看六丫头,弄的六丫头心下觉得十分不对劲,仿佛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阿鸾会意,便跟公主嫂嫂开玩笑说道:“嫂嫂,您可是个聪慧的人,您是怎么瞧出来的?”

    “我呀,可是个过来人,你们这点小儿女的事情我还不知道?你看你二哥这眼神儿时不时的就往某个方向看几眼……”公主也是个风趣的人,故作玄虚地笑着看看桓二哥和六丫头。

    说罢俩人是哈哈的笑在一起,连同桓大哥也是在一旁笑呵呵的。

    桓长润被这几个人弄的有些脸红又有些手足无措,“罢了罢了!你们这些人净说这莫名其妙的话,我,我确实有话想说,我就直说罢了,我可不会像你们这样拐弯抹角……”

    六丫头也是被莫弄得莫名其妙,知道这哥哥姐姐还有嫂子,都是在开自己和这位二哥的玩笑,怕不是?六丫头赶紧把这个想法掐断,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何德何能配上世家大族的嫡子?

    此时桓长润郑重其事的咳了两声,又从背后拿出一个长形的精致木匣,红着脸,眼神时时看着六丫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躲闪,又有些磕磕绊绊的说道:“六,六妹妹,那个,二哥给你的礼物,你打开看,看看吧!其实我那个……”

    六丫头有些吃惊的看向眼前已经红到耳根的英俊公子,只见他看向自己的时候,时而害羞又时而不好意思的将眼神飘到别处,六丫头则鬼使神差的接住这个木匣,便悄声的问道:“桓二哥,你这是何意呀?”

    只见桓长润突然坚定的看向眼前这个清丽又不失几分妩媚的六丫头,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六妹妹,其实我想说,我,我心仪你……这个是送给你的!”

    六丫头心里咯噔一下子,多少年来自己活得这般小心谨慎,面对多少世家贵族子弟从来不敢多想,毕竟自己是一个不得宠的小庶女,从小能够得到自己祖母和身边这位二姐姐的照顾,便已是她最大的幸运了。

    如今这位玉树临风又豪爽直率且出身显赫的好男儿却说心仪自己,六丫头仍记着自己的五姐姐在出嫁前曾坦言说她心仪之人便是这眼前的好男儿,六丫头自己也是十分清楚,眼前这个好男儿在京中也有不少名门闺秀喜欢着。

    因此六丫头犹豫了片刻,仍然没有答应,只是浅笑道:“桓二哥,你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这天下会有多少高贵的女子爱慕你,你是名门望族的嫡子,我却只是个小小的庶女,自古嫡庶便是天地之隔,如今能得诸位兄弟姐妹和诸位嫂子的照顾,是我此生之幸,我怎敢奢求嫁入名门望族做正室娘子?谢谢二哥的心意,妹妹承受不起!”

    在场的人本来是十分笑意浓郁的,听到六丫头此言,不由得有些着急。

    此时长润听到自己心仪的姑娘这般说辞,却是急的赶忙说道:“六妹妹,相信我,我历来不像其他世家贵族那般讲究嫡庶,包括大哥大嫂和父亲都是如此,他们都希望我找一个能够心心相印、白头偕老的姑娘。”在一旁的桓大哥和公主嫂嫂也是急忙附和着,眉眼间都是急迫。

    “妹妹,我们并非是像其他世家大族如此重视嫡庶,即便我贵为当朝公主,但我也自觉的这些礼数讲究完完全全是一种枷锁,更不论说你大哥还有我的攻击,都是通情达理之人,何况咱两家还是故交。其实六妹妹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够嫁进来,日后咱们成为妯娌,彼此扶持,定能够和睦相处!”公主嫂嫂的眼里写满了真诚。

    连一向话少的桓大哥也不由的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说:“六妹妹,你嫂子说的没错,我家只希望娶一个贤惠端庄的好姑娘,而并非以嫡庶排在首位,这个你大可放心。”

    桓长润十分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六姑娘:“六妹妹,其实我是真心的,众所周知,虽然我和大哥自小丧母,但也知道身为女人的不易,毕竟这后宅才是女子最终的归宿,无论是嫁到夫家还是出嫁前,都是一样的,都需要在后宅里讨生活,毕竟女子受礼教的约束并不能像男儿一般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这婚嫁更是女子一生当中的重要大事,自然是马虎不得,我知道你肯定是有所顾虑的。但我认定了你便不会改变,何况大哥大嫂还有父亲都同意了我的想法,我与他们也说过了。六妹妹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我会等你的消息!”

    六姑娘心里不感动是假话,但确实如这位二哥所言,女子婚嫁乃是终身大事,犹如第二次投胎一般,自己定是要好好斟酌的。

    时间也不早了,两位姑娘也都从桓府中离开回到自己家去。

    两位姐妹一直在一起聊着天,修竹苑的。翠竹经过春雨的洗礼悄然猛长,青青葱葱的映成一片,叫人看了心里十分舒畅。

    六姑娘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笑意浅浅的看向自家二姐姐:“二姐姐,说一句真心话,今天桓家二哥所言能看得出来,他十分认真的,我的心里也确实很感动,但我终究还是放不下我这出身,毕竟我是咱家中并不得宠的小庶女,若非是祖母和姐姐的垂怜,尤其咱家大房的长辈和兄长们的爱护,我岂能像这般过得滋润?”

    “并非是我诋毁自家的父母,确实是我的父亲一直并不看重我,而我的小娘去世的又早,二房的大娘子虽说是我名义上的母亲,可终归也有自己的儿女,何况父亲还有那么多的儿女,自然是对我有所忽略的。”

    “从小我便知道如果事事要强,表现的都特别好的话,岂不让五姐姐的面子矮了一截儿,四姐姐也自然不会让着我,更不用说黄氏是个心胸狭窄之人不会让我好看,连同相对较为良善的大娘子也不会高兴,在江南的时候我便吃了这个亏,从那以后我便早早的懂得了这个道理。”

    “打小妹妹心里就想,这世间的礼教怎么偏偏对女子的约束如此之多,尤其庶女更加矮了一层,但凡妹妹是个男儿,定然也会如兄长们一般建功立业!”

    阿鸾听闻此言,心里是十分疼惜这位好妹妹,知道这些年若非祖母还有一些疼爱她的长辈兄弟们护佑,确实日子并不会好过,但并不想自家疼爱的妹妹就要因为种种原因而错过这段美满的姻缘,毕竟这两家都是世交,桓二哥什么样的人品自家人都是十分清楚。

    只见阿鸾说道:“六妹妹,你说的这些姐姐也是知晓了,抛开这些不说,妹妹,你可知道桓二哥为什么会如此认定你吗?”

    六丫头此时十分认真的看着自家的姐姐,只是摇摇头:“二姐姐,妹妹实在是不知道这二哥是如何中意我的。”

    “其实二哥之前便已经跟我说过了,你还记得上次在成王府踏雪寻梅那时候打雪仗吗?之前二哥便已经对你颇有好感,只是觉得你看起来憨憨的,但从你的眼神里能看出来,你绝非表面上这般简单,觉得你是一个十分有故事的姑娘。”

    “二哥曾跟我说过,自从那次踏雪寻梅打雪仗时,双方势力看上去是敌弱我强,然恰好相反,对方虽然只有三人,但两位公子和那位姐姐都是从小习武之人,底子自然是很不错的,而咱们偏偏只有我是从小习武,还有二哥属于半道习武之人,其余的都不会武,虽然咱们人数占了上风,但相对人家来说却是累赘居多,故而我采取的是避其锋芒,保存自己的势力,在后面的时候带对方有些筋疲力尽之时,咱们再一鼓作气冲打败他们,同时我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会武功这件事。”

    “而妹妹你却十分聪慧的看出了我的用意,也是如同我一般的做法。而你那傻傻的五姐姐和咱们那呆呆的二哥,却完全不知道保存实力,一开始便是与人家硬碰硬,反倒吃了不少苦头,到了后来咱们二人后劲儿足反而将对方打赢,咱们最终获得好的结果。桓二哥是沙场之人,在西北军营中待了数年,咱俩的用意他也是看了出来,因此对你更是刮目相看,本就对你颇有好感,通过此事更是执意于你。”

    六丫头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家的二姐姐,便忍不住小声惊呼道:“原来是这般的,二姐姐,这桓二哥当真是敏锐的人!”

    阿鸾笑了笑:“自然了,我的好妹妹!本身这几日向咱家来相看或是有意与你的人家便不少,但不说别的,这些人的家世门第以及人品相貌,皆不及你这位桓家二哥,更何况咱两家是世代的故交,彼此都知根知底!更何况人家也是明确说出了不看重嫡庶这番道理!开句玩笑话,若是姐姐是你的父母的话,便将你许给这样的人家才会放心。六妹妹你再仔细想一想姐姐说的这番话是否有道理?”

    六丫头笑了笑,没再多说,看着窗外的翠竹郁郁葱葱,春风时时吹拂,翠竹也随风摇曳,景色煞是美丽。

    这一日,桓二哥携重礼亲自拜访萧府。

    “诸位叔叔,诸位兄弟姐妹,长润这厢有礼了!”只见桓长润恭恭敬敬的作揖。

    “好孩子,好孩子,咱都是自家人,无需这些见外的礼数,快落座!”

    “晚辈谢诸位叔叔!”长润温和的笑着回应,并安静的坐了下来。

    “长润,这次来拜访怎么还带了些礼物来呢,这么客气,你这孩子!”萧民德和萧民衡都笑言。

    “晚辈此番前来叨扰诸位长辈和兄弟姐妹,主要是来探望太夫人的病情,不知老太君的身体可有恢复?”

    “亏你这孩子有孝心,前一阵你爹爹和你大哥便来探望过了,如今你又过来,真是有心了!好孩子,你放心吧,老太君的身体这几日稍稍有所好转!”坐在首位的萧民德笑道。

    “如此便好,祝愿老太君身体早日恢复健康,也好颐养晚年!”

    “孩子呀,你有心了!对了,孩子,你可有心仪之人了,你这年岁可不小了,如今都已经立业了,怎么还不成家呀?”萧民德故意笑着问道,他心中有数,就是前一阵子自家兄弟带着他的大儿子过来与自己提及过此事,只是两个年轻人彼此并未表露心意罢了,如今表明心意,只是看看这两个孩子最终决定。

    果然不出所料,听完这番话的桓长润和六丫头都忍不住红了脸,彼此偷偷看了一眼对方眼神,在触及对方的那一刻,又十分小心快速的收了回来。这一幕让在场看到的人都忍不住暗自会心一笑。

    “叔叔,您,您知道此事?”

    “嗨,怎不知此事?实话告诉你吧,孩子,你父亲和大哥都与我说了,其实我也是十分欢喜的,之前二弟还有重重的顾虑,但也是被我说开了,不再频频为六丫头想看人家了,二弟如今也十分欢喜,今日趁此机会一并提出来了!”萧民德边说边捋着胡须哈哈笑道,萧民衡和阿鸾也是笑了笑。

    在场的人无一不是十分惊讶,原来家里的长辈和小辈中的阿鸾早就都彼此心知肚明了,只是未告诉大家伙而已。

    桓长润愣了一愣,此时反应过来郑重其事地起身,并当众人的面向眼前的六丫头作揖道:“六妹妹,哥哥心悦于你,愿托付中馈,绵延子嗣,与尔携手,相伴终生!不知妹妹意下如何?无论妹妹如何决意,哥哥都始终尊敬你的意思。”

    在场的人有的没反应过来,先是愣了愣,旋即便也欣慰的笑了笑。

    萧民衡欣慰的说道:“桓家二郎!六丫头,你们自己看吧,总之这门婚事我便如大哥所说,我是同意了!”

    六丫头十分吃惊,但却眼神坚定的向诸位长辈行礼,接着又像眼前的桓二哥回礼。

    “妹妹多谢二哥的心意!也多谢家中诸位长辈和兄长姐姐的关切,明鹰,愿意接受二哥的心意!”六丫头更加坚定了,一双亮丽的双眸在这一刻终于坚定地看着同样眼神执着的桓长润。

    桓长润的眼中几乎难言激动,眼角滑落了泪,笑着说:“六妹妹!你终于答应我了!谢谢你,日后我必将疼惜你,爱护你!”

    与此同时又郑重的向众人鞠了一躬:“多谢家中诸位长辈和兄弟姐妹!请你们放心,我必将与六妹妹琴瑟和鸣,不负此生!”

    六丫头此时也是微微红了眼眶,终于在那张从来都是表现憨憨的脸上绽放出明媚灵秀的笑容。

    阿鸾也是红了眼眶,终于将自己最疼爱的六妹妹交给了可以托付的人,尤其是这种知根知底的兄弟,自己也知道六妹妹其实从未多想情爱之事,更不论说有没有心仪之人,毕竟这丫头一向是那般隐忍和谨慎的,只是遇到合适的便是最好的,如今世交的桓二哥便是好的归宿,何况这位桓二哥是钟情于自家六妹妹,只要二人能够和和美美的便足够了。

    连同在后院一直静静养病的老太君,听闻此事不由的笑着叹了口气,“六丫头这孩子自打进京城后边养在我的身边,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看着这丫头从小便是隐忍,又是那般谨慎小心,生怕惹出什么乱子让我还有她的姐姐等人操心,这孩子从小便聪慧懂事的让人心疼,如今有了好归宿,也不必再如先前一般谨慎小心,甚至处处装愚笨。”

    “这桓家二哥,我可是也算看着他长大的,这孩子是个好男儿,自然是不会错的,何况咱两家又这么近,日后六丫头想家了,说回家看看便能看看,咱们也能及时的知道他过得好不好,这桓家人口简单,也是她的福气了!”

    两家的婚事便这样敲定下来,也使得京城人人尽知此事,但两家也并不着急,如今前朝不稳,桓远父子过几日便要奉命前去南方治水,今年南方雨下的尤其大,致使南方淮水一带发生洪灾,许多庄稼地被淹,同时河道又被冲坏,桓远及其子奉皇帝之命,以桓远为江南道黜置使,同时身负便宜之权,带领二子和一众护卫队不日南下治水,决定一切结束后两家再一起为两个孩子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