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衙役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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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收拾陈皮

    肃彧很清楚自己的嫌疑人身份。

    “我要求参与侦破,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绝非刺客同伙。”

    肃彧毫不惊慌,说道:

    “我参与侦破的目的,就是要抓获凶手,证明我是清白的。”

    “你异想天开了,我有自己的案件侦破班子,不需要你介入。”

    梁良脸上再次浮现出嘲弄的神情:

    “你是本案最大的嫌疑人,最多是个提供线索的证人,你没资格参与案件侦破。”

    肃彧并不意外。

    他不想放弃,固执说道:

    “指挥佥事,我有自己的一套案件逻辑推理方法,如果我加入,会让你如虎添翼,顺利侦破案件。”

    梁良收住冷笑,再次面无表情:

    “这话很有意思,案件逻辑推理,是什么意思?”

    他第一次听到“逻辑推理”这个词汇。

    “逻辑推理是案件侦破必不可少的法宝。”

    肃彧答道:

    “有了逻辑推理思维,案件侦破会变得更加清晰,势如破竹。”

    肃彧很清楚,如果按照刑侦专业教科书,告诉梁良:

    “所谓逻辑推理,也叫演绎推理,就是从一般性前提入手,通过推导,得出结论的过程。”

    这样解释逻辑推理,梁良肯定会视他为夸夸其谈的江湖术士。

    室内短暂沉寂。

    片刻之后,梁良面无表情问道:

    “你为何说,召王遇刺,是夺嫡之争?

    不妨用你的逻辑推理,来说说这个案子。”

    肃彧沉吟一下,说道:

    “召王遇刺案很蹊跷。

    谋杀策划者,安排两人行刺,说明他掌握了召王的所有细节,包括召王的生活细节,以及活动地点、时间。

    要想掌握召王所有一切,就必须有内应传递消息。”

    梁良坐直身子,说道:

    “嗯,继续说下去。”

    肃彧说出自己的心中疑点:

    “其实,刺客如此精湛的射术,在如此短的射程,完全没必要用两个人来完成射杀。

    以我目测的射程,刺客只要一箭射中召王心脏,就能完成刺杀任务,完全不必大费周章,用两个人来完成刺杀。”

    梁良左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问道:

    “那么,以你的逻辑推理,谋杀者为什么会派两个刺客,来完成这个任务?”

    肃彧回答:

    “按照逻辑推理,召王衣袍下有可能穿着防身软甲,刺客直接射心脏,恐怕难以致死。”

    梁良微微一颤,眼中亮光闪过:

    “继续说下去。”

    事实上,梁良得到的信息,召王遇刺那天,衣袍下,确实穿着一件护心软甲。

    “嘶……”

    这个衙役,确实有两刷子。

    肃彧继续说出自己的判断:

    “这说明,谋杀者事先已经知道,召王穿着护心软甲,所以只能选择两人行刺,一剑封喉。”

    梁良舒口气,问道:

    “你是否把嫌疑矛头,指向了召王府管家李逸?”

    肃彧回答:

    “我并非反咬一口,李逸肯定是重要嫌疑人之一。

    他在现场,曾经动过召王喉咙上的箭杆。

    稍有常识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还有,李逸一直在现场煽风点火,拖延时间。

    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救治召王的话,延误了召王的生命。”

    梁良微微皱起眉头。

    “即便如此,召王遇刺,又怎能说是夺嫡之争?”

    肃彧继续自己的推理:

    “召王遇刺,大致有四种逻辑推理可能:

    其一,召王觊觎太子位,引发太子不安,被太子干掉。

    其二,有人觊觎太子位,先刺杀召王,然后嫁祸太子。

    其三,召王觊觎皇位,有谋反之心,被皇帝直接收拾。

    其四,召王在民间结下冤仇,被仇家干掉。”

    梁良两眼灼灼发光,问道:

    “用你的逻辑推理来看,哪种可能最有可能?”

    肃彧冷静说道:

    “第三种、第四种可能,基本可以排除。

    嘉久皇帝如果要惩治篡位者,必会公开处置,以儆效尤,不会采取这种暗杀手段。

    召王不与民争利,时常赈灾济贫,在民间声誉甚好,民间仇杀,基本也可以排除。

    还有,陈皮逼迫我书写供词,要我承认受太子府指使,配合刺杀召王。

    由此可见,夺嫡之争,明白无疑。

    余下的事情,就是搞清楚,刺杀召王是第一可能,还是第二种可能。”

    梁良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微笑。

    “你的逻辑推理,倒也有些干货。”

    梁良的微笑转瞬即逝,很快恢复了毫无表情的表情:

    “接下来,让我们看看,你说的两种可能,到底发生在哪些人身上。”

    肃彧信心十足说:

    “每个案件都会留下蛛丝马迹,只要按照逻辑推理,一步步剥茧抽丝,离破案就不远了。”

    梁良问道:

    “讲讲看,如何剥茧抽丝?”

    梁良饶有兴致,变得谦虚好学起来。

    肃彧回答:

    “尽快收集人证、物证。

    人证包括在场的李逸、卜易才、天香院老鸨等人。

    物证包括射杀召王的箭矢等等。

    有了人证、物证,我们才有可能推理出谁是真正的凶手。”

    梁良面无表情的脸上,再次掠过一缕微笑。

    “嗯,你我所见略同。”

    肃彧心想,这是“英雄所见略同”的同义语吗?

    梁良托着下巴,闭目沉思。

    室内短暂沉寂。

    梁良对书房门外大喝一声:

    “来人!”

    守在门外的一个不羁门随从,应声推门进来。

    梁良说道:

    “请知县、县丞、典史来见。”

    不羁门随从应声而去。

    知县、县丞、典史很快来到书房。

    乌贤走路的姿势有点跛,显然刚才在牢房石桌上撞得不轻。

    肃彧坐在书桌前的上座,并不起身让座。

    他对县衙的这些昏官,有一种本能的厌恶。

    知县看一眼肃彧,对肃彧不让坐很不高兴,黑着脸坐在肃彧对面的下座。

    县丞和典史乌贤,按座次落座。

    梁良环顾众人,说道:

    “召王遇刺,圣上极为震惊,授我钦差之职,全权处理该案。

    本职考虑再三,由不羁门指挥佥事梁良、刑部清吏司郎中赵师、京兆府刑曹参军朱力、久安县知县安纂,久安县衙役肃彧,共五人,组成刑案组,侦破召王遇刺案。”

    梁良话音一落,满座皆惊。

    刑案组前四人都是七品以上朝廷命官。

    肃彧以衙役身份,跻身刑案组。

    县衙处置的此案的典史乌贤,没有入选。

    肃彧也有些惊讶。

    这个刑案组,有点类似前世案件侦破领导小组的模样。

    梁良步子迈得确实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