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苒站的最远，只觉得里面黑漆漆的似乎被东西堆放的很满。

    穆朗率先走进去摸电灯的开关。

    屋里屋外几乎都是黑暗一片，只模糊能看见个轮廓，到处都堆着东西，高高矮矮连成一片。

    穆朗在门口站着，隐约可以听到开关反复按动的清脆声，过了一会儿，他有些抱歉的对江淮宴说道：“不好意思，江队，这个灯好像坏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说着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晃了一下屋内：“不过应该不妨碍检查。”

    他从车库里退出来，站在门口，手电筒的灯光依然对着屋里。

    江淮宴也调出手电筒，面不改色的走过去，乔苒跟在他后面。

    三道炽白的光线重叠交聚在一起，亮的有些让人感到不适。

    车库正对门口的墙上有一窄条窗户，但是被木板和水泥从里面封死了，乔苒打着灯环顾了一圈室内，才看清楚这些高高矮矮连成一片的轮廓是什么。

    她转过头看着身后的穆朗：“这些都是你的摄影设备？”

    虽然是个车库，但是里面还算干净整齐，大概十几个平方，脚底铺的地砖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略微有些松动，踩上去伴着些细响，靠近门口的位置摆放着密密麻麻、各式各样的摄影设备被几块拼接的毯子罩在一起，毯子上落了一层灰，再往里面是一些日常杂务，被还算整齐的码在墙角。

    穆朗站在最后面乔苒和江淮宴打着光，声音朗润：“是，我之前一直把这里当做仓库，放置一些暂时用不上的设备，不过后来被撬了几次锁，我就没来这边放过了。”

    江淮宴蹲下身，灯光平行着地面照过去：“为什么把窗户封死了？”

    穆朗答得很快：“防猫狗的，不封住的话总有些流浪猫和流浪狗顺着窗户钻进来，我这些设备怕碰怕摔，数量又多，哪怕钻进来一只，损失恐怕也不可估量。”

    闻言，乔苒蓦地转身看向他。

    江淮宴也侧过头瞥了他一眼，直起身子继续问道：“既然这么珍贵，为什么要留在这里，还冒着被偷的风险？”

    穆朗笑笑，没多做解释：“准备搬了，最近龙洋悦景那边的房子也快装修好了，正准备搬去那边。”

    龙洋悦景就是穆朗名下的第二套别墅。

    跟穆朗告别后，两人重新回到了车上，乔苒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还留在原地弯腰锁门的穆朗，压着声音说道：“他肯定是故意的，早知道还不如那天直接撬开算了。”这样的光线随便找一样东西都难，更何况是细微难寻的线索。

    反正他自己也说了总被撬锁，还省的打草惊蛇。

    江淮宴看了她一眼:“还没正式上班就想着怎么失业了？”

    乔苒连忙摇头，又想起什么重新转过头：“那你有没有觉得他的理由有些牵强，为了不让猫和狗钻进车库，他不怕麻烦的又是木板又是水泥，却不肯直接叫辆车拉到别处，他一不缺资金又不缺资金，二不缺空置房屋。”

    江淮宴转动方向盘把车拐出了胡同驶上大路，眸色清亮的目视着前方：“他有问题，但是没有明确的线索，这条线先放放，明天去失踪者家里重新进行走访。”

    凶手选择的群体虽然基本一致，但她们分散居住在潘市的东西南北，工作单位地点也各不相同，没有任何交集，如果他是先观察再选择下手对象，以这些受害人的分布情况，无论精力还是难度对他都是很大的考验。

    凶手明显是个有组织能力的高智商案犯，这种方式无法保证他的犯案频率，因此警方认为，逐个寻找目标再进行观察下手的可能性不大，更倾向他是通过其他可以广撒网的方式进行的违法犯罪，这其中最简单也是最有可能的就是网络。

    吴雪冰失踪前，明确告知过家里人是去见网恋男友的。

    乔苒应了一声，看着窗外鸦青的夜色神情淡然，这个案子出现的线索太少，时间跨度又比较长，不能急功近利，无论她有多担心岳芝芝的安危，都得调整好心态，按部就班的往下查。

    月色深沉，两侧的街灯与拥挤的车流连成一片，远远近近的车灯反晕出空气中丝丝缕缕的雾霭，向远方蜿蜒而去。

    ——

    与市中心的攘来熙往不同，夜里的山路上清冷又静谧，山间的温度总比市区要低上一些，星月晦暗，夜晚凛冽的寒风在山林间游走穿行，打着呼哨。

    黑夜的掩映下，一对小情侣手牵着手沿着路边漫步，情人间的耳语就像是山间袅袅萦绕的薄雾，飘荡在山风中，吹散又聚合。不过一会儿，女人娇羞地推开男人，轻笑着跑进旁边的山林里，黑漆漆的枝杈在寒夜里料峭，男人也笑着追上去，在树林边缘，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微一用力就将她推倒压在了旁边一棵虬曲苍劲的树干上。

    女人边笑边捶打面前的男人：“快松开，衣服要脏了。”

    男人笑着缓缓朝她靠近，目光紧紧攥在她的唇上：“回去再洗。”

    女人紧张的抿了抿唇，羞涩地看着男人逐渐靠近的面庞没再挣扎，正要闭上眼睛，忽然目光一转，怔怔的看向男人身后。

    男人第一时间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顺着她的视线倏地转过身。

    女人的唇瓣微微抖了抖：“那、那个……是不是……”

    男人下意识的回握住女人的手，拉着她往近前走了几步：“是什么东……”

    女人跟着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连忙伸出两只手死死的拽住男人：“不要过去了……我害怕……”

    ——

    前面路口的红灯亮起，江淮宴徐徐减速停下，他侧头看了一眼在数秒数的乔苒，忽然说道：“注意到穆朗的车了吗？”

    乔苒当然注意到了，疑惑的看向他：“你说那辆黑色马自达？”

    江淮宴点头：“那辆车的市值只有十几万。”

    “只有十几万？”乔苒有些惊讶，她只认识车标，对车子的具体型号和实际价值没有什么概念。

    江淮宴给出一个更具体的参考值：“确切的说，在12万到17万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