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大哥给出的讯息非常惊人，李宇樊平复心绪，坦然面对眼前已经转变职业的强敌。李宇樊又问道：“所有人都在催着我们战斗，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带头大哥摆摆手，非常淡定地说道：“李宇樊，你何必管这些NPC，他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继续问，我继续答。”

    带头大哥的态度有点奇怪，似乎不是来索命的，而是来问问题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李宇樊索性问道：“你们改变了职业，又顶替雪域的高僧出场，一切都是壮年先知替你们包办的吧，他去哪儿了？”

    “拜你们所赐，他失忆了，也没有和我们来到华龙之境。”带头大哥耸肩说道，“这或许和你们破坏春潮岛的能量点有关，不知你们做的是对是错。”

    “不知是对是错？”李宇樊眯起眼睛嘴角呢喃，心中却荡起了波澜，对方说得轻描淡写，但这句话却透露出别样的讯息：带头大哥的立场摇摆不定，或许，他们不是来找麻烦的。

    “我们做的当然是对的！”吴一菲非常坚定地说道。带头大哥笑了笑，也没有做出评价，只是看着李宇樊，等着后者回话。

    李宇樊捕捉到了重要信息，心想对方既然愿意这么问，自然想要证实一些东西，为什么要证实这些东西，因为心中有疑惑，有质疑！

    一想到这儿，李宇樊又问道：“带头大哥，你之所以那么做，因为你在质疑曾经的所作所为。”

    啪啪，啪啪。

    赖谦又拍了拍手，他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李宇樊啊李宇樊，你果真是个聪明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猜中了这些。”

    韩小川也跟着说道：“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能活着离开乌托世界，真想把你挖到我的五河集团，让你负责一个矿场的采挖工作。”

    赖谦和韩小川依旧具有大哥级玩家的气势，说话不慌不乱，时而还调侃两句。

    听着众人的话，带头大哥对着李宇樊笑道：“李宇樊，你说得一点没错，如今我借这个机会，就是要问个清楚，想个明白，印证我到底做得是对是错。”

    李宇樊并没有因为外人的夸张而放松，他进一步说道：“你们顶替雪域的高手出场，虽不是主观意识，但也是将计就计，是有人让逼迫你们参与比试，想来这个家伙，应该也在附近吧？”

    李宇樊朝着周围看了看，寻找这个潜在的强大敌手，但周围密密麻麻都是人，真找不出有人不一样。

    此时，李宇樊和带头大哥相视而笑，两人的年龄差了一个代际，但聪明人之间的交流往往很简单，一句话能说明白，绝不拐弯抹角地说三句话。

    “那么，你想问什么，印证什么？”李宇樊顺着带头大哥的话说道。带头大哥双眼眯成一条线，不少回忆闪过脑海，他确实有很多事情想问。

    自从春潮岛的能量点被李宇樊小队破坏以后，带头大哥众人心灰意冷，认定乌托世界到了最为黑暗的时刻，一切世界秩序必将遭受更大的毁坏。然而，当带头大哥众人回到福寿之城后，他们震惊地发现福寿之城的NPC们不再疯狂的收取银子，对玩家们的态度十分友好，很多情况都在出现好转，这和壮年先知说得完全不同！

    从那个时候开始，带头大哥众人对壮年先知说的话产生了重大怀疑，他们深刻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同时，可当带头大哥众人想要得知更多讯息之际，壮年先知像是丢失了记忆，竟然浑浑噩噩地一问三不知。

    圣地上吹着徐徐微风，带头大哥回过神来，他的内心告诉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是错误的，一切被壮年先知误导了。

    带头大哥口头没有承认这一切，他双眼看着李宇樊小队，发出来自内心深处的疑问：“李宇樊，无论是破坏春潮岛的能量点，还是参与北原盛会的比试，这么折腾当真是九死一生，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到底为了什么？

    圣地上的所有人都有这种灵魂深处的拷问。李宇樊曾经也这么问过自己，他不卑不亢地如实回答：“我们为了所有玩家，英雄终究是少数，时也命也，既然这个机会落在我们身上，我们就必须勇往直前！”

    “你们难道不是为了吴焕荃，或者为了个人利益？”带头大哥又问道。李宇樊摇头道：“我们能有什么个人利益，永远活在虚拟世界吗？如果你不相信，请你说出你怀疑的地方，让我再次解释一遍。”

    带头大哥摇了摇头，他本是一个善于质疑的人，但现在他觉得唯一的利益就是离开乌托世界。而今，带头大哥问李宇樊这么多话，早已证明了他的立场。

    带头大哥叹了一口气，笑道：“我怀疑这个世界的一切，所以只想离开这儿，我们和你们一样，想要得到牛皮纸，前往无边苦海，但这并意味着我认为你们做的是对的。”

    韩小川补充道：“说到底，我们还是不信任吴焕荃，我们有我们的想法，只做我们认为对的事情。”

    带头大哥小队的每个人都越发从容，这让吴一菲、刘湾和韩枫都有点不理解，难道他们要洒脱地全力一战吗？

    吴一菲忍不住地问道：“带头大哥，为了得到牛皮纸，你们也参加北原盛会，要和我们真正的大战一场，决出胜负？”

    带头大哥觉得有点好笑，赖谦也说道：“吴一菲，你是康桥集团的大小姐，智商不至于这么低吧，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喂，你凭什么说我傻？”吴一菲自认成长了许多，不会再胡乱发脾气，为难身边的人，她当然有点不服气。

    李宇樊拍了拍吴一菲的肩膀，说道：“一菲，如果对方需要战斗，也不会耐心地问我们话，想必他们心中早有怎么做的答案了吧。”

    带头大哥点了点头，笑道：“李宇樊，你不愧是吴焕荃看中的年轻人，我也觉得以你的聪明才智，领导一支商业团队绝不成问题。”

    李宇樊不可置否地点头，又问道：“带头大哥，你们需要我们帮助，我们也需要你们帮助，各做各的事情，接下去有什么比较好的提议吗？”李宇樊没有尝试说服带头大哥小队，想要短时间内从根本上说服他们，非常困难。

    带头大哥看向场边，那儿坐着一些草原汗王，而他的目光停留在为首的老汗王身上。带头大哥伸出手，指着为首老汗王说道：“那个NPC有很大的问题，他的能力远远超脱了一位普通NPC，不但帮我们重新选择了职业，还要求我们杀了你们，我不喜欢被利用的感觉。”

    李宇樊没有冒然行动，问道：“那些可是部落的汗王们，攻击他们等于和所有草原部落为敌，我们该如何相信你们，这个世界充满了危险，这样做不怎么好玩。”

    “所有草原部落很强大吗，仅仅是数十位草原勇士而已，一支小队不行，两支小队绰绰有余。”带头大哥咧嘴笑了笑。

    赖谦挥着手中的折扇笑道：“李宇樊，你们已经清除了牛翁和牛婆、天煞帮三大护法、而禅觉寺的高僧并不在，真正的敌手少了一大半。”

    “好像是这么回事。”李宇樊点头，还是没有轻易同意这个提议。此时，带头大哥咧嘴笑了笑：“我来示范一下，毕竟我也是玩家，玩家就要有玩家的样子。”

    带头大哥表态了，赖谦、韩小川、叶子和孟南都没有发表意见，显然，他们在先前就通过气。

    接着，带头大哥大声地主动认输，场边爆发出一阵唏嘘声，但没人奈何得了带头大哥小队。此时，盛会使者再度登场宣布结果，功德碑上也出现胜利者的名字。

    “妈呀，咱们真的赢了，这么容易嘛？”韩枫摸不着头脑，觉得一切发生地太过突然。

    “谁知道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反正我们赢了。”吴一菲解气地说道。刘湾却有点不解地问道：“宇樊，带头大哥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他们想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不是被主脑忽悠的傻子，又或许只是为了争一口气，暂时和我们没有利益冲突。”李宇樊按照自己的猜测说道。实际上，除了李宇樊以外，小队成员们都是懵逼的状态。

    不久，真正的变局发生了，带头大哥小队快速走向场边，径直朝着老汗王杀了过去！

    “疯了，真的要攻击汗王，这是和草原所有部落为敌！”韩枫佩服得五体投地，没想到对方真的会这么干！

    “宇樊，要不咱们先走吧，还不知道第四轮、四五轮的敌手呢！”吴一菲心中也有点虚。刘湾沉着了许多，沉声道：“坐山观虎斗。”

    唯有李宇樊摇了摇头：“时机稍纵即逝，我们需要团结每一个玩家，那个NPC有问题，就先抹除他！”

    小队众人都点了点头，他们十分相信李宇樊。随即，李宇樊小队跟上带头大哥小队的步伐，也杀向了为首的草原老汗王。

    一切变化得非常突然，圣地周边发生了大乱，普通的NPC们一哄而散，包括那位盛会使者和一些普通汗王，也并未出现所谓的第四轮、第五轮敌手。

    “哼，敢在草原上撒野！”草原第一勇士大声疾呼，不少作为战士的草原勇士，他们取出各种兵刃，骑上战马，试图制止玩家们。

    “你这第一勇士的称谓徒有虚名。”带头大哥冷笑道，不给这位执着的NPC一点面子。草原第一勇士冷笑道：“我来会一会你！”

    圣地上发生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混战，在草原第一勇士的带领下，数十位草原勇士围攻唐人们。但是不得不说，无论是李宇樊小队还是带头大哥小队，应对NPC的围攻自有一手，造成了大范围的杀伤。而所谓的草原第一勇士，更是被带头大哥揍得跟猪一样，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毕竟他不是BOSS级的NPC。

    尤其是牧马先知撑起一个光幕，更让李宇樊小队如鱼得水，杀得草原勇士们心惊胆战。没用多少时间，草原第一勇士阵亡，再也没有草原勇士敢靠近圣地，一旦靠近此处意味着重伤和死亡。趁着这个间隙，玩家们将草原老汗王团团围在草原圣地中央。

    老汗王没有一丝紧张和不甘，他摸了摸腰上的金色弯刀，又把手放了下来，只是冷眼看着所有玩家们。

    此时，带头大哥冷声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就是神神秘秘的主脑吧？”

    老汗王没有说话，赖谦又摇头道：“不对啊，主脑应该在无边苦海，不应该在北原上。”

    “管它到底是谁，咱们也问不出正确结果，先杀了再说。”韩小川一直是实用主义者。女玩家叶子和少年玩家孟南也点头，没有别的想法。

    此情此景，李宇樊看向了牧马先知，想要从牧马先知口中获知重要讯息。

    牧马先知想了想，有点犹豫地说道：“老夫一直对他有所怀疑，他不是真正的老汗王，而是破坏规则的那个人。”

    李宇的点了点头，凌厉地说道：“既然不是真正的老汗王，那就是一位重塑的NPC，确实问不出个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