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卿袅对李惠曾经的遭遇心痛不已“阿母，我也是你的孩儿”

    场景再次重现，李惠泪眼潸然“我的阿珏”

    李惠忍痛，将刘卿袅轻轻揽入怀里。

    若如是说，菩萨意志不移不舍、不惊不怛、不以恐受、不疲不息、不恶难此，微妙明度与之相应而以发行，则是可谓随教者也。又菩萨大士行明度无极，当学受此。

    刘卿袅不禁想起这一句话，她抬头问阿母“阿母，你知道无极是什么意思吗？”

    “无极？”李惠思考片刻“没有边际，无穷无尽的意思”

    刘卿袅脑袋一歪，和空安主持的解释不一样呢...

    十一月的寒风萧瑟，小雪零散飘落，刘卿袅站院中遥望，呼出的气息化作白雾，颠了颠空荡荡的手，李惠要帮忙照顾弟弟，陈州平时也照顾李惠，弟弟就这样被留下了。

    刘卿袅眉头微蹙，这段时间阿母和陈州之间的关系貌似有点怪异，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想不到那个感觉是什么，刘卿袅放弃了。

    回到东南三院里，院里的薄雪被义工清理干净了，新落下的飘雪踩上去有些滑溜，屋顶也披了白被，刘卿袅给裸露的双手哈气，手被冻得有些红呢。

    回到自己的十三号寮房，意外的有人造访，刘卿袅惊喜“师父！”

    程启似乎等候多时了“回来了”

    刘卿袅向程启行礼，程启颔首“听说你认李筠做义母？”

    李筠是李惠的重新起的名字，李惠和陈州回来后，三人就商量好身份来历，到了程启听到的版本就是三人是同村的，家乡闹灾，阿珏父母没挺过来，阿珏便带着跟着两人出来谋生。

    刘卿袅点头“是的师父”

    “尽然如此，你可问过你义母可愿你入道？”程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入口后发现水是凉的，程启皱了皱眉。

    “义母同意的”刘卿袅爬上凳子，拿起水壶“师父稍等，我去打一壶热水来”

    程启伸手阻挡“不用了，我过来交代一些事就走了”

    “三天后行拜师礼，你得有个名字，让别人起还是自己起，你自己解决”

    “知道了吗”

    程启冷淡的态度与之前会摸她的头会对她微笑的样子截然相反，刘卿袅有点拘谨，应该是因为她惹公子生气了吧“劣徒省得，谢谢师父”

    交代完的程启并没有急着离开，定定的坐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你说你没有名字，你爹娘不给你和弟弟起名？”

    刘卿袅心里咯噔一下，但很快调整状态，神色伤心的说道“劣徒和弟弟不被喜爱，爹娘不给劣徒和弟弟起名，给劣徒起了小名用来呼唤，爹娘还没来得及给弟弟起小名就...”

    “如此”程启点点头，按理说她的家乡是个穷苦的，不被喜爱，那只能一直干活，下意识的看向刘卿袅的双手，她的双手缩在背后，看不清。

    程启收回目光“不用难过，我先离开了”

    “师父再见”

    目送着师父一步一步离开，突然之间叫住了他“师父！”

    突的停住脚步，程启没有回头，背对着刘卿袅问“有何事？”

    “师父，劣徒想问，无极是何意？”

    “无极？”程启转身，面对刘卿袅，小孩童站在门口，虔诚的眼眸，程启下意识的躲闪“无极便是道，派生万物的本体，无极生太极。”

    “可懂？”

    刘卿袅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对无极这个词的理解愈发模糊，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好作揖回答“劣徒懂了，谢师父教诲”

    程启颔首，离开了东南三院。

    问了三人，三人的答案都不相同，夜晚刘卿袅躺在榻上沉思，思索其意思，抵不过翻涌的困意，睡了过去。

    第二日刘卿袅起得很早，她想弟弟了，义工还没来得及清扫完积雪，薄薄的一层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响，甚是好玩，刘卿袅笑逐颜开，气息化作烟雾飘散在空中，刘卿袅看着自己一步一个脚印，抬脚踢踢雪，玩得不亦乐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前方，傻愣愣的直撞上去。

    “哎呀！”刘卿袅四脚朝天摔在地上，有厚袄和雪的铺垫，摔得倒也不痛。

    “哎呦这怎的...噗”季彦虽然精瘦，但也不是一个孩童能撞倒的，甚至身形都不晃一下，转身看见翻倒在地的孩童，厚袄衬托得圆滚滚的，爬起来都蛮费劲，煞是好笑，季彦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刘卿袅不可思议的抬头，瞳孔充满震惊和耻辱。

    “咳咳”季彦咳嗽两声遮掩自己的笑声，忙上前，双手抓着她的胳膊，提拉起来。

    “抱歉小娃娃，实在没看到你，不是故意挡你路的”蹲在刘卿袅面前，季彦轻轻的给她拍去身上的雪。

    刘卿袅瘪瘪嘴，刚准备委屈，想起是自己不看路，瞬间理亏“是我的错，不看路，还有我是阿珏，不是小娃娃”

    这幅认真的模样逗得季彦哈哈大笑，刘卿袅虽然不知他在笑什么，但也知道自己被嘲笑了，气鼓鼓的，脑子里在搜刮着骂人的词语。

    “嗤”

    身后传来一声嗤笑，声音很是耳熟，眼前的季彦先一步反应过来，越过刘卿袅行礼“公子”

    刘卿袅转身，眼前的少年身着赤红圆领袍，绣着金边，暗纹在微亮天光下若隐若现，衬托着肌肤更加白皙，墨发高高束起，微风拂过发丝与风起舞，他嘴角含笑，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太过美好，刘卿袅不忍冒犯，垂下目光向魏莫然行礼“公子晨安”

    笑意只是一瞬间，再看第二眼时魏莫然已经恢复平淡的神色，没有理会刘卿袅，自顾自的走，与她擦肩而过。

    “公子”刘卿袅喊道，魏莫然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无动于衷，脚步没有丝毫变化。

    刘卿袅小步跟在魏莫然身后“公子！”

    魏莫然置若罔闻，刘卿袅不得已快步跑到他面前，将他拦住。

    魏莫然被迫停下脚步，冷眼看着她，身后的季彦想上前阻止她冒犯的行为，魏莫然抬手示意不必。

    “公子，很抱歉！”刘卿袅紧张的搅动衣摆。

    明明什么都没说，但两人都心知肚明刘卿袅为何而道歉，魏莫然看着比自己矮小不少的刘卿袅，多日不见，她的伤似乎都好齐了，双颊和额上都很干净白洁，没有留下疤痕，圆润的眼睛四处打转，像只狡猾又惊慌的狐狸，还有婴儿肥的脸蛋被冻得落了红，紧咬着下唇，明明是男孩儿，却长了女相，漂亮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