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间久远，小学里的好多事我的记忆都已模糊，但小孩儿顶头的两件大事，吃和玩，我是忘不了的！你肯定会说，没有学习吗？对，没有学习！你要说小孩儿有多爱学习，我是真不信，虽然我学习还不错，但要说爱是真的说不上哈哈哈，学习好可能有其它因素，后面再展开讲。

    吃和玩是小孩子的天性，这两件事都可以花钱，大人自己不舍得花钱，但却舍得给孩子花钱。一些心眼灵活的人深谙这个道理，于是学校附近就出现了很多卖零食玩具文具的地方。说是小卖铺，一开始特别简单，离学校近的人家在门洞子里支个板子、盖上包、摆上货物，就是一个摊位了。小孩子哪里禁得住诱惑，虽然东西都很便宜，一毛两毛的，但是人多又时不时去买，在主要靠农业来赚钱的农村，真是一个轻松赚钱的好主意。于是就有人去学校门口摆摊，有一家的旱地在学校门口，他们家“近水楼台先得月”直接在地里建起一个小房子来卖东西，另一家在上学必须经过的丁字路口上，就把前面的配房整个改成了小卖铺。

    他们卖些什么呢？文具像铅笔橡皮自动笔之类的很多，玩具有男生喜欢的塑料枪小汽车，还有女孩要用的各种花色的头绳发卡，还有雪糕糖果等各色零食。这里面也有很多当时不知道有危害但是现在禁止的东西，比如当时有类似抽奖赌博的“刮刮乐”，有的一整张的卡片粘在一起，刮开后下面印着奖品是啥，有的是一个有很多格子的泡沫盒子，戳开底下是啥就是啥。一般是一毛钱抽一次，其中大多数是不值钱的小塑料玩具，比如一个塑料戒指，但基本上不会有空的，运气好能抽到5毛、1块、5块、10块钱等不同等级的“大奖”，还有的大奖是一个看起来很大的玩具，但其实质量很差都是糊弄孩子玩的。

    有的摆摊人心很坏，会故意激怒小孩子让小孩子多花钱，比如会说“我知道你买不起”“那个小孩一天花二十多块钱呢，人家家条件好，你有这么多钱吗”之类的。在这种恶意引导下，有的小孩子就把自己好不容易攒的十块八块的压岁钱都花光了，有的小孩子还会偷家长的钱或者骗家长的钱，比如我就碰到过同学给家长说要买改字贴，结果转头拿了钱去买零食。虽然我们都希望好人有好报、坏人有坏报，但事实上反而是这种“黑心人”的生意做的最长久，其他摆摊的人都是干几年就不干了，这家恶意引导孩子消费的反而一干就是十几年，一直到我很大了还在开专门卖给小孩东西的小卖铺，而且越开越大。

    小孩子的跟风性特别强，都是一玩什么就一窝蜂地玩啥，等不“时兴”了就一下子都不玩了。我记得有一阵抽陀螺特别流行，当时是木质的陀螺底下是一个不锈钢珠子，用一根棍子绑着绳子抽，因为非常流行我妈当时还进了好多货去集市上卖。要说像弹玻璃球、摔纸包、跳房子、编花绳之类的流行还感觉挺正常的，但有时候流行的东西特别匪夷所思，有一阵流行用啤酒瓶做成水杯，于是小学生们人人用绳子磨瓶子，磨完了再用锯片还是热水什么的分开，再用砂纸磨，反正每一步失败率特别高，我是没看见有几个做成的。

    那时候不只小孩儿爱跟风，大人也一样。有一阵村里流行用回形针做夏天的门帘，是在回形针外面套一个彩色的塑料壳，然后把回形针一个一个串起来，再统一挂在横杆上就是门帘。流行的原因是这样不影响透风，而且颜色漂亮，在此之前这种门帘是用线穿草珠子做成的，草珠子不好收集均匀的果实，颜色也是灰白色的居多，远不如这种门帘靓丽。我记得那时候家家户户包括小孩子都在穿门帘，但是一两年就不流行了，毕竟是这种材质本身有缺陷，太阳晒完了塑料会老化颜色会褪掉，褪了色白不拉擦的，还不如草珠子的门帘好看呢。

    除了肆意玩耍，大家还非常热衷互相制造“恶作剧”，比如在别人铅笔盒里放一只巨大的豆虫，在别人头发上放苍耳或者“吊死鬼”，在别人要坐下的时候把凳子抽走，把别人的书本、作业藏起来。冬天大家上学早，到学校里的时候天还是黑的，好多男孩子就爱做恶作剧，突然从花丛里或者门后跳出来吓别人一跳，大早晨黑漆漆的来上学本来就心里叽里咕噜的，被吓一跳更是不好受。有一次，我要进门的时候心想，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于是我在开门的瞬间大喊“哒！”，把门后藏着的坏小子吓坏了，哈哈哈哈哈，至今想起来都觉得“爽歪歪”。

    有时候老师也带我们一起玩，学校东南方几十米的地方最早也有一片老杏树林，但因为太老了一个杏子也不结后来就被挖掉了。在还没被挖掉的时候，老师就带我们去杏树林里看杏花摘杏树枝插在瓶子里装扮教室，还教我们抠杏树胶，然后用水慢慢化开搅匀当胶水用。贾老师的媳妇会谈电子琴，她和贾老师有时候在学校里一个弹电子琴一个吹笛子特别浪漫，她还教我们唱过好几首歌，每天下午上课前会让大家唱首歌提提精神，这些歌基本上都是她教的。她还喜欢下跳棋，经常和我们在课余时间一起下，然后外面就围着好多老师学生围观。

    在学校里大家玩的还比较收敛，回家玩的就更疯了。比如好几个人一起去树上掏鸟，其实很危险，但是大家当时既没有保护鸟类的意识也没有自我保护的自觉，啥危险事都干过。有时候大人会烧荒地里的杂草开荒，小孩子们就故意把废弃的打火机扔里面听它爆炸，现在想想都觉得胆儿肥的要命。女孩儿们也不省心，经常在家里拿了绳子挂在沟里的大树树杈上荡秋千，从坡上跑下来荡，来回能荡七八米，比现在的秋千不知危险多少倍。还有从挖掘机挖的深土坑上面往下跳，三四米的距离，一群儿小孩天天就那么跳，愣是没出过事。现在想想其实很后怕，这些危险的活动哪个出了危险都不好收场，但是还算幸运，记忆里没有一个小孩子出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