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姑娘和果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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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凉风轻轻吹到悄然进了我衣襟

    夏天偷去听不见声音

    日子匆匆走过倍令我有百感生

    记挂那一片景象缤纷

    随风轻轻吹到你步进了我的心

    在一息间改变我一生

    付出多少热诚也没法去计得真

    却也不需再惊惧风雨侵………

    来小镇第二年,li的堂哥因皮肤对工地上的石灰水泥过敏,不得不放下抹灰这个村里多数辍学青年必定学习掌握的高薪劳苦技术,重又回到了这里并选择了进入工厂打工。我着实想不通,为何他不利用和z之间的关系做中介这个大为有利可图的行业呢?他对我和li说他想在这里稳定下来后,把现在的发型理成平头,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做出租车的生意。然而半年之后回家时,他对开车来接我们回村的父亲却说想让他的父亲教他学做那似乎不怎么正当的生意。

    “要不你教我做你的生意吧,我这么聪明。”他如是说。

    我并不清楚他的父亲做什么买卖,只知道他似乎贩卖书本一类的,其他的只能风闻。li的堂哥何以想做生意了呢?莫非是z说想和他的父亲谈些生意的缘故?比他年少几岁且内心自卑的我并没有刻意打听。然而我终于亲自体验到了那一年他qq网名“走在大勇门口”里含义,并且体验了两年。所不同的是:我是以当局者的身份,而他始终是一个旁观者。

    这座韩资工厂的姑娘之多令许多男青年趋之若鹜,然而苛刻而稀少的面试机会却只能让他们望洋兴叹。对于韩资工厂,得益于在山东半岛那座有名的海滨城市的遭遇,我并没有什么好的印象。那里的韩国人似乎比中国人还能挖掘自己的劳动潜力。我曾和一些同事多次连续工作20小时以上。记得一次,我们一行人在所在的韩资工厂下班后坐车去支援他们韩国同行的生产。当我们进入车间时,他们的同袍操着并不流利的汉语说:

    “麻烦你们救救我们吧!我们已经36小时没睡觉了!”

    多年以后,我才真正体会到马先生所说的福报离我们有多么地遥远。天道酬勤?真是讽刺!

    果然名不虚传——当我穿着连体无尘服通过风淋室进入车间后,我明白了自己为何宁愿花费900元也要坚持来这里。偌大的车间里,众多年轻的姑娘在一排排绿色流水线毗邻的固定机台里忙碌着(自然,其中也不乏年长的妇女),而男士则寥寥无几。嘿!看来我来对地方了!我被安排到中间一片被通明的橡胶布围起来的组装电脑液晶屏幕的焊锡岗位上学习。教我的师傅却是个男士。我不免有些失望,又有点庆幸。如果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该多好啊——但果真如此,我又该如何认真学习呢?关于锡焊,我也曾做过同样的岗位。试着焊接不良了几个面板后,师傅便批评我操之过急了:

    “如果你一上手就学会了,那还要我们这些老员工做什么?”

    作为初来乍到的新人,我强忍着内心的不怿回以尴尬的微笑,想着开销不菲的入厂费,决定留下来先做些时日。一年以后,当我们工站的组长得知我并没有投优秀组长的票给她时,她以少妇应有的怨气说我被对班抛弃了,还给对方投票。我却不这么认为。我一直觉得是因为对班满额了才会把我分配到如今所在的班别。我对她说我知道投你票的人很多,不差我这一票。而且对班的组长对我挺好,她人很温柔(虽然在那个班别只待了两天)。

    多年以后,我总会想,若是当初我没有被分配到如今的班别,我是否还会遇到江燕?我是否还会成为她的初恋并令她在婚礼前夕在qq上向自己的闺蜜撕心裂肺地哭诉?

    我和江雁的结识也不过是出于偶然的机会。当我被分配到现在的班别时,负责管理我所在小组的身材高挑,皮肤白净的组长便对我亲睐有加。或许她是被我刚毅英俊的脸庞所吸引吧。我问她看中我那一点,她说我很特别。很特别?又是一个不知所谓的答案。我已听的厌倦腻耳了。她们什么时候才能通过表面看到我的内在本质呢?我连自己都不懂,真是可怜!

    教我焊锡的长我几岁的少妇对我的笨拙不能忍受,她抓住我的手教我焊锡的动作令我这个感情经历丰富、满口***言论却依然是个纯洁处男尴尬不已。我只得任由她毫无顾虑地握着我的手焊了几次。江雁和她的闺蜜搭档在只相隔有一米宽通道的桌子那边贴着粘合线路板和显示器的特殊胶带。她的闺蜜笑着对我的师傅说她对我也太好了。

    “要不你也手把手教我吧!”

    我调笑着说道。呼!终于摆脱了这令我尴尬的氛围,我不禁为自己的机智暗自得意。和师傅熟悉之后,我对她说这车间里边喜欢我的姑娘至少有五个。师傅说你少算了一个,我也是其中之一。

    组长对我的纵容令重新分配组员之后而那时尚未分配的负责管理小组的敏姐(且这样称谓吧!在大勇的两年中,我做她的下属的时间最长。她待人温和公正,不经意间自有一份威严。虽然身材矮壮,但白嫩的皮肤加上她的善于打扮也曾令我心猿意马)很是不快。她向班长投诉,说组长根本不管我,对我太放纵!说来不错。好多次上班后,因为对班有超时加班的产线,导致仅有的两个焊锡岗位中的其中一个被占用,我便自作主张去我们工站产线最后边把组装好的产品放在特定的架子推车上的岗位那里帮忙,且一去就几乎待到下班;而那里的少妇和姑娘们也总是对我照顾有加。那次我吃过早饭后,照例去了收产线制造的垃圾的小房间里休息睡觉。我管负责收垃圾的中年妇女大姐要了几个垃圾袋盖住了整个身子,便肆无忌惮地睡起觉来。后来听她们说,当时负责管理产线后段的敏姐曾去那里找我。由于我的隐蔽措施做的是在是好,让她一无所获,于是她去班长那里投诉了。当组长找到我时,我已经重新回到后段帮忙。她笑着说了句这不在干活么便若无其事地走开了。她对我太纵容了!没过多久,便因不适合管理产线被撤销了职位。这其中,或许有我的几分原因吧。这次事件之后,组长便把我安排到江雁所在的贴胶带岗位,让她负责教我如何把那轻、薄的特殊塑料胶带将线路板和显示屏粘合牢固。这位比我小三岁、高六七公分的云南姑娘就这样慢慢走进我的内心世界。我并非对她一见钟情,也早已忘却我和江雁之间的最初对话,但我永远记得她那青涩的阳光少女脸庞和微笑时不经意的嘴角微撇。她对我的甜言蜜语表示不满。

    “叫人姐姐固然很礼貌,但有点太虚伪了。”

    “那我怎么称呼你?你叫什么名字?我21了。你要比我小的话我叫你妹妹怎么样?”

    江雁说自己已经结婚了,且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孩子会打酱油的话,那你至少22、23了。你年龄比我大,我叫你姐姐不也是应该的吗?”

    “你话太多了!”

    江雁低头忙着手里的活计,并不回答我的问题。过了几天我才通过后段的同事得知了她的名字。毕竟她一直不同意让我看秀在无尘服衣袖肩膀位置上的名字,而她的闺蜜在她授意下也不肯透漏。

    相对于焊锡,贴胶带我学的倒是挺快,江雁也并不曾手把手教授——虽然有几次我刻意这么要求。

    自海燕之后,我不敢再去随意触碰钟意的姑娘,但天性的活波却让声带和嘴唇略有节制地恣睢驰骋。我不断地询问着江雁的个人情况,且不时表现着自己的丰富又匮乏的知识。江雁告诉我她是AH人,于是我便向她讲述我对AH一知半解的山川风俗。而实事上,时至今日,我连黄山在AH哪里都不知道。我说你知道阜阳吗?每次我说家乡城市名,别人都因为两者发音相近而以为我是AH的。

    “你是AH哪里的?说说看,也许我知道呢。”

    “你今天问太多了。你等一下,我问问我闺蜜。”说完她便转身用云南话询问她的闺蜜该怎么办才好。

    多么纯洁的姑娘!连撒谎都不会。后来我对她的闺蜜说,因为我的母亲是云南的,她们的话我大致能听懂许多——只要说的不是很快的话。

    哦!母亲!母亲!母亲因和父亲的不和,7岁那年大吵一架后便离家远去,再也没有回来。听姊姊说,母亲早已过世,葬在大姨所在的贵阳。多年以后,每当我和已为人妻且有两个女儿的姊姊因意见不和引发过激的言论时,我总会说是母亲倔强性格的遗传才导致的。何况,我并没有体会到多少的母爱!小时候,我对母亲的感情,害怕大于亲昵。我不敢依偎在她的怀里像其他的同龄儿童一般对自己的妈妈肆意地撒娇;甚至都不敢主动坐在她的膝上拥抱她。我总是担心自己不能做到她吩咐下来的事,为此我经常跑到祖父、母所在院子的土房子里寻求庇佑。母亲大概从来不知道“尊老爱幼”的传统道德,她生气地、全然不顾一切地把我从祖母那里拎回来,更不理会我挣扎哀嚎的哭求,关上房门,闩上门闩,拿起扫帚狠狠抽打我的比同龄弱小的身体。母亲离开以后,每当我肆无忌惮地和家人闹乱子,总会一边哭一边大声辱骂父亲。温和的祖父有一次也终于气急败坏,抡起鞋底打我的屁股。

    “你说你爸没爹,那我算啥?”

    而我有且只有一次凭空辱骂我的母亲是由于父辈大娘的气愤不平。

    “你总是骂你爹,怎么不骂你娘?”

    江雁也是云南的,她和我的母亲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