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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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大郎喝药了(上)

    傅云歌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他刚挣扎着睁开一丝眼睛,鼻端就闻到一阵香风。跟着一个软软的身子坐到了边上,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从脖颈下穿了过来。

    “大郎,起来喝药了。”

    感受着脖颈下轻柔的力道,听着耳边柔媚的嗓音,眼睛依稀见到一个古装丽影,再听到这句经典的台词,傅云歌脑子里立刻闪过一个名场面,瞬间冷汗直冒。

    “尼玛!水浒传?”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傅云歌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扭动起来。

    他自觉已经使出吃奶的力气推搡着那个柔弱的娇躯,但是对方那看似柔若无骨的洁白小手却是出人意料地稳当,碗里的药汁儿并未洒出半点。

    “大郎莫要再动,药汁要洒了。“

    女声依旧婉转,声线就像是一只猫在挠人心扉,落在傅云歌耳中却恍若夺魂魔音,身子都不由自主颤了两颤。

    “这娘们是有多想弄死我啊!”

    几番挣扎未果,口边已经沾了几丝药汤的傅云歌使劲偏了偏头,用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句:“苦..不要!”

    这话一出,傅云歌自己都暗骂愚蠢,身侧的人儿又不是你老妈!人家都打算弄死你了,还怕你喝东西觉得苦吗?

    但对方听得这话,竟然暂时停下了动作,用调羹在碗底轻轻探了探,才略带几分无奈地道:“大郎,药哪儿有不苦的?这里面已经加了糖,也化开了。你若是不趁热喝下去,待会儿一凉,可就更难喝了。”

    加糖?难道不是加了砒霜吗?

    傅云歌心里微微一哂,勉力直了直身子,才得空朝对方瞧了一眼。

    “乖乖!武大这不冤枉啊!”

    只一眼,傅云歌就被这张带着几分焦虑神色的美艳小脸儿给震惊了。《水浒传》写潘金莲时,说她是“眉似初春柳叶,脸如三月桃花。纤腰袅娜,拘束着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蜂狂蝶乱。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本来傅云歌看到这段的时候,还以为施老先生是夸大其词。在那个绝大部分农户一生都足不出乡的年代,就算他是个读书人,又能见过多少美女?

    但此刻的傅云歌只能说自己还是浅薄了。

    身侧的姑娘挽着高高的单螺髻,两缕刘海顽皮地从两侧垂下来,给整体造型定下了活泼的调子。

    发髻的一侧插着一支金步摇,上面镶了一朵珠花,五根用不同颜色宝石打造,呈现雀尾造型的羽毛似展未展,在珠花的侧面,随着姑娘的动作轻轻地颤动着。

    傅云歌当然不知道这支金步摇价值几何,但是基本的判断力还是在线的。金步摇的骨干是通体半透明的乳白色玉石,细如发丝的金线用特殊的手法编织在一起,在狭长的主干上构成了网状的花纹。

    末端的珠花乃是用整颗海珠雕琢而成,恰到好处地将人的视线引导到末端的羽毛上,而并不喧宾夺主。

    宝石打造的羽毛也不知用了何种工艺,在室内如此微弱的光线下,也散射出丝丝珠光宝气,尽显佩戴者的华美。

    傅云歌自忖,不说这件首饰的设计之华美,造型之独到,就单凭打造这件首饰的手艺,就足够他没日没夜埋头苦干个一年半载的。

    武大不就是个卖炊饼的吗?有这么挣钱的吗?

    一般说来,若是首饰太过绚丽,难免抢去主人的几分风采。但这姑娘行动之间自有一种灵动之感,稳稳压住了这件金玉缠枝点珠花五色雀尾金步摇,让人们的目光只会因首饰而汇集,再自然而然地转回到人上面。

    眉眼五官,没有一样不精致。

    低垂的刘海光泽温润,丝滑柔顺,让看到的人生出一种想要挑起发丝撩一撩的想法,乌黑的发色更是衬托出脸部皮肤的白皙与细嫩。

    形若柳叶的细眉应当是精心描出来的,但以傅云歌的直男见识,完全不知道这种色彩的名字。纯天然的长长睫毛下是一副明亮的眸子,望去灵动之至,恍若夏夜闪烁的星星,又好像顶顶水润的黑色宝石,能让男人自觉自愿地沉迷其中。

    很多姑娘之所以只能称得上好看,却算不上惊艳,很大程度上是五官发展太平均,缺少一个足够独特的,能够引领全局的点。而这副眸子绝对起到了提纲挈领的作用。

    此刻姑娘眉毛微微一蹙,眼波轻转,长长的睫毛略略抖动几下。虽然没有说话,但傅云歌却明明白白地从这双眼睛里读出几分幽怨的情绪来。

    明眸善睐,顾盼生辉,大概就是说的这样的姑娘吧?

    被这么一双妙目一扫,傅云歌就觉得浑身上下酥了一半。

    再看姑娘端着药碗,皓齿微露,无意识地轻咬下嘴唇,那是有所期待的表现。就算是面对自己的再三拒绝,对方也不急不恼,一副温婉安然的样子,只是肩头微微低下,那是被拒绝时下意识的失落动作。

    这是对自己迟迟不愿喝药有所不满,却又不愿意表达出来?

    瞬间能观察并且脑补出这么些东西,真是没白瞎了当初做心理学分析软件的时候,啃过的那几本微表情心理书!

    虽然角度所限瞧不见对方身段,但贴身传来的那种温软感觉却是真实不虚的。再听着姑娘柔媚的劝解声,再想想这副神色是为自己而发,傅云歌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点飘。

    有那么一瞬间,傅云歌几乎忘了对方还拿着药碗准备灌他!

    真是见了鬼了,这是什么要命的感觉?

    难道真的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可去tm的吧!

    怎么也不能让西门庆那混账东西如了意!

    傅云歌刚才还有些迷糊的脑子渐渐清晰起来,他开始左晃右晃地活动身子,想要积攒一点力气。

    刚刚换了个姿势,那边就已经将碗再次递到了跟前,一片殷殷之意溢于言表:“大郎,趁热喝了吧。”

    傅云歌口里答应一声,装着去接药碗,手下却是使劲一挥,就要把药碗打飞出去!

    等这碗药一打,就算是对方马上去厨房再煎一碗,然后马上下药,他好歹也能争取到一点点煎药的时间。到时候自己就算拼了炊饼铺子不要,跑出去躲几天,也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儿不是?

    然后自己再想办法找到那个不知在哪儿打虎的弟弟,只要他在,不信西门庆还敢动自家娘子什么鬼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