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带AI,我教棋圣下围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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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人鬼大战,奇哉,奇哉!

    “是我。”

    黄莺推开门走了进来。

    她肤色本就极白,被陈义那么一吓,嘴唇没了血色,脸色更显得白得过分。

    陈义连忙在空杯子里斟上一小杯酒,双手递了过去。

    黄莺接过一饮而尽,才拍拍胸脯缓过劲来:“陈公子,太阳已经落山咯,勿要说鬼故事吓人好伐?”

    陈义道:“抱歉……不知道你在外面,还以为你去隔壁村张大娘家了。”

    黄莺道:“刚想起鸡鸭子还没进笼,才到后院赶了一下。一回来,就听到侬在讲鬼故事,吓死个人。”

    陈义大呼中计,只是故事已经编到一半,又不知道该怎么往回圆。

    黄莺只当鬼故事来听,然而黄龙士却认为没那么简单。

    陈义身上有太多说不过去的东西,唐伟等人以为,棋圣的弟子就是这么怪,可以选择接受。

    但黄龙士知道,“弟子之说”是假的。

    当年徐星友中年学棋,黄龙士花了三年时间将之调教成当世国手,进境之快,可谓震古烁今。

    然而,徐星友的涨棋之路也是一步一个脚印,有迹可循的。哪有人把棋感练成当世一流,而在棋理认知,行棋推演方面却还是新手的道理?

    这样一来,下围棋不就变成瞎猫撞死耗子的运气游戏了吗?

    所以,陈义给唐伟说过的“解释”,黄龙士实在没法接受。

    相对于荒诞、蹩脚的惊人“棋感”,黄龙士倒觉得存在“棋鬼”,还好理解一些。

    毕竟释道儒三家里,释、道都认为鬼神是存在的;就连态度最为暧昧的儒家,也仅仅是“敬鬼神而远之”,从没有直接否认过有鬼。

    江湖上,大把人号称曾见过鬼怪,现在再多一个“棋鬼”,没什么大不了的。

    黄龙士半信半疑,继续问道:“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你说的棋鬼,长什么样子,如今何在?”

    陈义硬着头皮答道:“他穿着一袭白色长袍,袖子很宽,头戴一个尖尖的帽子,不知哪朝哪代的打扮。每当我坐在棋盘边准备对弈,一想他,他就出来了。就比如,现在……”

    说着,他坐在刚刚摆上的棋盘边,煞有其事地虚空一指:“他就站在这。”

    “啊!”

    三人本就坐得比较近,陈义指着的地方,正在黄莺身边。

    黄莺惊呼一声,跳着扑进黄龙士怀里:“勿要再说了。你……你肯定在撒谎。”

    “小娃儿,莫怕,莫怕。”

    黄龙士拍着曾孙女的背,安慰了好一会。只是,他自己的脸色也很不自然,良久,才开口问道:“他真的在这?你如何证明?”

    陈义道:“他的棋力高得惊人,每次我不知如何应对时,他就会帮忙想辙,在棋盘上指一个落点。要不然,扶桑客这么厉害,我怎么能赢他呢?”

    黄龙士吞了吞口水,又问道:“也就是说,棋鬼兄就是‘绝艺大师’?”

    “嗯,没错。天壤大师也是他。《绝艺谱》就是棋鬼兄自行对弈的一局棋。”

    “奇哉,奇哉!”

    黄龙士扶着黄莺坐下,背着手在陈义指的地方转了几圈,在脑中极力想象,有一个鬼站在那是什么样子。

    只是那里空空荡荡,连灰尘都没扬起一分半点,实在看不出半点鬼影存在的迹象。

    “奇哉。确实令人难以置信。老弟,你不会在骗老朽吧?”

    “祖爷爷莫要信了,陈公子定然在撒谎。”

    黄莺见屋内毫无异样,也渐渐恢复镇定:“你让他说两句话,让我们听听好伐?”

    陈义一本正经道:“黄莺妹子说笑了。第一次看到棋鬼兄时,我直接吓晕了过去,病了七天七夜。若他会说话,我哪里还活得过来?“

    陈义施展起移花接木之法,将自己之前生的那场急病,解释成被棋鬼吓的。

    他得急病的事,很多街坊邻居都知道,比如赛金花、梁少卿、钱长霖等,都是人证。

    如果不是因为那场病,他就不会欠下三两银子,就不会去茶馆遇到钱长霖,就不会惹到高老四……这一连串事件都是真的,完全不怕查证。

    至于急病的起因,谁还能反驳不成?棋盘已经劈成柴火烧了,真是死无对证。

    陈义又道:“棋鬼兄除了指点落子,从不说话,也不做法害人。久而久之,我都习惯了。黄老前辈若是不信,不妨与棋鬼兄对弈一局,就知道弟子所言不虚。”

    “所以,老朽和你下,就等于和绝艺大师下?”

    “没错,确切说来,是棋鬼兄在下,弟子只是帮忙落子罢了。黄老前辈一看行棋落子,便知不是弟子这个年纪,能下得出来的。”

    “好像……确实是个办法。”

    黄龙士看过陈义很多棋谱,知道陈义经常能下出水平很高的棋。不过,那些棋局的对手都在三品以下,不能证明什么。

    可就算是范西屏那样的围棋天才,十四岁时也没法超凡入圣。如果陈义能与棋圣对局仍不落下风,自然能证明棋鬼存在。

    黄莺道:“祖爷爷勿要和他下,人与鬼下棋,阳气岂非都被吸过去了?”

    又向陈义福了一下身:“陈公子,祖爷爷对你并无歹意,刚才是吓唬你的。你……莫要害他。”

    “和棋鬼对弈,不会被吸阳气的。道场那么多人都下过,一点事都没有……”

    黄龙士却摆摆手道:“不妨。祖爷爷都这把年纪了,还有多少寿元?能见识棋鬼的高招,即便下完就死,也不冤枉了。”

    说着,他整整衣衫,端坐在陈义对面。

    “按棋鬼兄的规矩,空枰开局,先行贴三又四分之三子,没错吧?不知棋鬼兄多大岁数,是他抓我猜,还是我抓他猜?”

    “棋鬼兄看起来三四十岁,还是黄老前辈抓子,由弟子代猜吧。”

    黄龙士抓起一把棋子在手,又摇头放了回去,笑道:“棋鬼兄定能看穿老朽的手掌,不用猜了,‘他’执白先行吧。”

    陈义不再推辞,却拿起了一颗黑子道:“棋鬼兄很怪,喜欢执黑先行。”

    说完,手中棋子“啪”的一声,落在了小目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