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族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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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杀人宝石之谜(4)

    马路边上的烧烤摊,两个青年围坐在一张破旧的圆桌前,桌上摆放着刚刚烤熟的肉串,上面穿着银色的铁签子。

    两个青年狼吞虎咽地吃着,手边握着刚刚开了环的哈尔滨啤酒,一脸快意地表情。

    “听说咱高三教生物的班主任得病了。”

    “得啥病?”

    “心脏病,据说是心梗。”

    “哎,老头儿都这个岁数啦,得啥病不新鲜啊,没准儿明天就归西了。”

    “你看起来很无所谓的样子?”

    “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那老家伙我就没有想过他的死活,谁让他当初那么狠命地给我们填鸭式教育,区区一门生物,搞得比他妈数理化还重要。”

    “现在还记着当年的恩怨呢。”

    “废话,他把我们的前途都毁地差不多了,到最后我也没考上一本。”

    “我也没考上啊。”

    “可是川哥考上了,不只是考上了,还考的是985大学的一本。”

    “他不是今年上大二的么?”

    “他根本没上,辍学了。”

    “辍学了?当兵去了?”

    “谁知道,反正没上学,也没当兵,也许在家啃老呢。”

    “你听谁说的啊,消息可靠么?”

    “听一个女生说的,那女生好像和她的一个同班同学有点摩擦,那个同学和川哥又好像有不可言妙的关系。”

    “女生叫啥名字?”

    “好像是苏,苏什么君。”

    这时,有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的身后,他双手分别按住两个青年的肩膀,鬓角的头发带动着额上飘逸的斜刘海迎风而起,他下意识地甩了下头,刘海像是柳树枝叶一样地自然垂下。

    两个青年下意识地转头,只见一个身着格子衬衫敞着胸怀的青年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们一边撸串一边唠嗑。

    “说什么呢,二位?”

    其中一个青年用手指着他,眼神瞥向另一个青年,“嘿,你瞧瞧,说曹操,曹操就到。”

    “哪来的曹操?我是海璃川。”

    “我们正谈着关于你的事情呢,怎么就那么巧你瞧瞧!”

    “说我的事情?”

    “川哥,有一说一,你有点不够意思了。”

    “何止有点,太不够意思了。”

    “诶我打扰你们的美好时光了么?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海璃川装作一脸委屈地摊手。

    两个青年像是王八瞪着绿豆一样地互相对视,然后一起看向他。

    “海璃川,你怎么会在这里?”其中一个青年问他。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呢,还愣着干什么,再点十个鸡胗子,没瞧见我在这儿了么!”

    海璃川喜欢吃烤鸡胗,两个青年对他的口味嗜好了如指掌。

    他们是相处了很多年的狐朋狗友,从海璃川初中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就鬼混在一起了。

    “你不是给你的,你的谁来着?给谁筹办白事去了么?”

    “筹办白事就不能忙里偷闲啊?又不是我家办白事。”海璃川跟他们相视而笑。

    “可是你偷听我们谈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我好端端地成了被告呢。”

    “海璃川,有件事我们想弄明白,你到底有没有辍学?”

    “辍学?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就是关心一下,兄弟之间都相处这么长时间了。”

    “我没辍学啊。”

    “那有个姓苏的女生打听到你没在上学,你是当兵去了么?”

    “我也没去当兵啊。”

    “那为什么不上学?你霸占着重点本科的名额却不上,这太让人反感了吧?”

    “我是有一段时间没上学,以前不是跟你们说过我家有些变故么?再者姓苏的说啥你就信啥啊?喂,让你们点十份鸡胗,就那么难?我都快饿疯啦。”

    “哎,老板,赶紧给咱川哥把十份鸡胗子烤上!”另一个青年大声吆喝。

    “好嘞!”

    烧烤摊简陋的一楼民用租房中传来清脆地回应。

    海璃川随便找了一个塑料凳子找地而坐。

    “你们说的那个姓苏的,到底是谁呀?”

    “苏什么君。”

    “苏怡君?”

    “对,应该就是这个名字!她跟你们家的何露有恩怨吧!总是打小报告。”

    “我再说一遍,何露不是我们家的,是我一个朋友的弟弟。”

    “你女朋友么?”另一个青年插嘴。

    “哪来的女朋友,就是一般的朋友关系。”

    “苏怡君说你经常跟两个女的还有何露出去鬼混。”

    “她干嘛总拽着我不放呢,我跟她根本不熟悉。”海璃川把手肘托在桌子上,眼眉皱成一团。

    “她到底是你什么人啊?”

    “谁知道,这人总向外透露我们家的信息,搞得跟个间谍似的。”

    “你不会不搭理她么?”

    “我不认识她!”海璃川有些不耐烦了。

    “哥们,下次她再这样你干脆报警吧,这种行为和骚扰无异了,你越将就着她越蹬鼻子上脸。”

    海璃川什么话都没有说,站起身,随手开了一罐哈尔滨啤酒,咕嘟咕嘟喝下去一大半,看上去好像在生闷气一样。

    烧烤摊的老板娘从里面走出来,端上来一盘刚刚烤好的鸡胗。

    海璃川顺手拿起一串鸡胗,连续咬下两个,津津有味地嚼着。

    “哎,有点事我得问下你们两个。”

    “啥事?”

    “你们最近见到那个陈落雨了么?”

    “他不是跟着他爸去旅游了么?他们一家子都去海南了。”

    另一个青年猛地用手掌拍他的后背。

    “瞎扯!我前两天才看见他出来逛街呢,带着一个女的,长得可漂亮了。”

    “逛啥街,你眼睛瞎吧!”

    “你才眼瞎!嫉妒别人有对象就不会直说么?”

    “他压根没有对象!”

    两个喝酒喝得有些醉意的青年不知怎的开始吵了起来。

    “我得走了。”海璃川突然插话,“下次再一起付吧。”

    海璃川说话的这回儿功夫已经跑开好一段的距离了。

    海璃川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和他们聊天,也不是来蹭饭,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到他,而且一定要在那个人的之前找到他,但是为了不驳朋友的面子,他还是耽搁了一小段时间。

    他很清楚一旦这件事搞砸了,后果会有多么地严重。

    明面里给小姐做事,当她的狗,暗地里却千方百计地想办法阻挠她的意图和行动。

    毕竟小姐曾经想要致他的死党于死地,他怎么可能就此善罢甘休?

    他的年纪在那里摆着,不过二十岁出头的一个人类青年。

    然而小姐可是个大人物。

    想到这,他觉得内心异常振奋起来,顾不上刚吃了几个鸡胗还在饿着咕咕直叫的肚子,强烈的信念令他精神比以往都要振奋。

    赫尔拉还在金莺家的地下车库等着他,他也根本没有和那个名叫陈落雨的人有任何联系。

    但他现在已经几乎非常明确自己的目的了。

    前前后后耽误了将近半个小时。

    ——有人想要诱骗你的儿子去往一个未知情况的不能在GPS上显示出来的地方,请时刻保持高度警惕,如遇到情况立即向你们家所在的派出所报案。

    这是金莺亲口告诉夏诗的想要嘱托给何露的话,实际上是某个想要传达信息的人说给他的父母听的,但是金莺把原话原封不动地重复给夏诗听。

    夏诗听得一头雾水。

    这是谁会说这样的话?还是说给金莺的那个,初闻世事地乳臭未干的表弟,截止到2022年初,何露刚刚过完十六周岁的生日,高中还没有毕业呢,他们家又不是多有钱,谁会那么闲来无事地跟他过不去呢?

    但是她谨记一件事,金莺说的话,从来没有戏言。

    金莺在她的同学圈里可是出了名的严肃,一点架子都不摆的那种方方正正地直女。

    夏诗没有她严肃,但非常地听话,金莺说一,她从来不说二。

    带着一脑子地雾水,她强忍住内心的焦虑和不安打车来到何露家的门口。

    不到半个小时,她一路上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可以歇息一阵,这件事可千万不能搞砸了,万一这件事情的后果真的非常严重呢,看着金莺那一脸严肃的模样,自己都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眼看着就要到何露家小区的大门了,心脏反而更加忐忑地跳动起来,她努力使自己沉静下来,不时地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可能就只是一通恐吓短信而已,金莺她非要这么较真,怪谁呢。

    夏诗对何露,那可是感同身受,比对她的表弟还要亲近。

    何露是一个少见的心态格外阳光开朗的男孩,她希望他好好地,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要沾染世俗下面隐藏的那些黑暗。

    终于,见到了他家的门牌号了,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她是在担心何露,还是在担心自己?因为他的缘故,会把自己卷入一场无法预料的变故当中?可那是她最关心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永远都是心连着心的!

    金莺嘱托给自己的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搞砸了!

    夏诗敲响了何露家的防盗门。

    很自然的,没有用力,也没有胆怯地像往常那样地敲。

    “谁呀?”

    门那边传来一个略显稚嫩的男声,是何露没错了。

    “我,夏诗。”

    “等会儿啊!”

    防盗门开了,一个上下都穿着条格睡衣的头发蓬松的男孩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看起来还没有睡醒的样子。

    “都几点了还没起?”

    “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赶紧把防盗门关上,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讲!”

    “你还怕别人听见啊。”

    何露像是鹅叫一样咯咯地笑。

    “你笑什么?”

    “之前,有个大哥也是跟我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我讲,你们两个人该不会是情侣吧哈哈哈哈。”

    何露笑地更加猖狂了,夏诗却如同一块铅压在了自己的胸口一般。

    “那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夏诗用力拽住何露的衣领,差点把他推倒。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她又重复一遍。

    “海璃川。”

    “叫什么?”

    “海璃川啊。”

    夏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认识他么?”

    “我哪认识他,就是看着有一点点眼熟。”

    “他跟你说什么了?”

    何露态度显得很放轻松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担心什么事情。

    “他说我姐有个相熟的朋友想带我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但是他不放心我的安全,想跟我一起去,我说我可没有多余的钱供给你,要去就AA制,他说可以,然后我们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不过,我都十六岁了,早就想离开父母的怀抱,亲眼看看这个精彩的世界啦。”

    夏诗却一脸焦躁恐慌的模样。

    “你看起来这么惊慌诶?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当然,出大事了!你赶紧报警,保命要紧!”

    “保什么,保命?”何露一脸懵逼地看着她,然后按照她的吩咐,迅速把防盗门关上,顺便拧上了保险。

    “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怎么那么惊慌失措。”何露的态度终于有了些许转变。

    “他的那个朋友不是好人!他想把你拐到一个在GPS上显示不出来的地方,然后。”

    “然后?”

    “然后把你咔嚓了!”夏诗做出剪刀的手势,好像在吓唬他一样。

    “这么可怕的嘛?”

    夏诗用力点头。

    “可是有我姐在啊,我姐那脾气,谁敢惹?”

    “你姐?金莺么?”

    “不是那头母夜叉还能是谁啊。”何露摆出一脸无语的样子。

    夏诗这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很明显,事情根本不是咔嚓那么简单,咔嚓谁也咔嚓不到眼前的这个毛头小子的头上,他能有什么价值?一个高一还没有上完的小孩,能在社会上翻出什么水花来?他的父母普通工薪阶层,顶多父亲是个公务员,待遇比当教师的母亲稍微好一些,但也没有多少油水,他们一家子都是那么地平庸无常,非要说特殊,恐怕只有他的那个母夜叉表姐才算得上,金莺到底经历过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她也不清楚,她只是知道金莺曾经高中肄业留学去过大洋彼岸的美国,一待就是三年,回来之后整个人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了,莫非,幕后来者真的就是对准他那个姐姐而来的?

    夏诗谨小慎微地告知他:“无论如何,这件事,你务必跟你的父母解释清楚,然后,跟着你的父母去派出所报案!他再要诱惑你你就态度坚定地拒绝!直至民警上门!”

    何露彻底懵了,却又没办法立刻诉说出来,只得应和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