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随时会被清除，那该怎么办？”

    葡萄架下，杨尘眼里充满迷惘。

    “理论上说，要想不被清除，唯一的办法就是洗白，变成系统承认的天启者。但要做到这一点比登天还难，即使是各大家族也未必能够做到，因为这涉及到极界的底线和底层逻辑。”林雨棠又一次把杨尘打入深渊。

    “那就只能当病毒了？”杨尘有些颓丧。

    “至少现阶段是这样的。”林雨棠继续说，“当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当。极界有鲜衣怒马的达官贵人，也有水深火热的底层人民。即便是联邦的总统、家族的家主，也有各自的危难和苦衷。或许只有飞升才能彻底解脱苦厄，但我们在极界阶段无法确定。”

    “所以只有活在当下，活出精彩。”杨尘的眼中混浊渐去，现出光明。

    “病毒有病毒的活法，”林雨棠知道他现在最想问的是什么，“其实活下去是最简单的事，你只要做到两点即可。”

    “病毒最大的危险就是被发现，所以你只要不被发现就可以了。”

    “杀毒软件发现病毒，一般都要符合三个条件：一是病毒数量增加到一定规模；二是病毒给系统造成危害；三是明显违反规则。”

    “第一个条件不需要考虑，像我们这样的BUG数量极少，相对于100多万天启者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第二个条件同样不需要太焦虑，系统危害是指对极界的社会和体系造成危害，我们不仅不会去做，也做不到。除非哪天你当了总统。”

    “第三个条件，是我们需要努力规避的，因为我们是天生的规则违反者，所以就注定我们必须不能再违反规则。只要按《极界基本法》和各个地方法规去做，就不会引起系统关注。”

    这些问题杨尘也曾认真思考过，只是没有如此条分缕析而已。

    “具体该怎么做？”

    “两件事：低调，变强。”

    话终于说到这里了，杨尘即刻开启预先设计好的桥段，双膝跪倒，匍匐于地。

    “你这是干什么？起来起来。”林雨棠赶忙起身去扶。

    “请林伯伯收我为徒！”

    “你先起来再说。”

    就在这时，林子兮似乎心有灵犀，从门口跑了进来。

    “我爸从不收徒，你这不难为他嘛。”边扶起杨尘边看着父亲。

    林雨棠大手挠挠头，看着宝贝女儿关切的样子。

    “我说我追你你不相信，现在要拜师你也不相信。”杨尘哭丧着脸，“我真的有那么差吗？”

    父女俩同时被杨尘的表情逗笑了。

    “这样吧，咱们就别搞什么拜师学艺那一套了，你想学什么我都倾囊相授，怎么样小伙子？”

    杨尘赶忙装出一副破涕为笑的表情：“谢谢师傅！”

    说着又要下跪，林子兮急忙搀住：“差不多得了。”

    这是又被看穿了吗？又要被打脸了吗？

    拜托，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对了，你不是还有问题要问吗？”林子兮提醒道。

    “什么问题？”林雨棠一脸笑意。

    “师傅，我在一个古村落遇到一群天启者在寻找遗迹和副本。副本不是炼域才有吗？”杨尘问道。

    “并不是只有炼域才有副本，有遗迹的地方都有副本。”林雨棠喝了一口茶，“副本分为3类，系统副本，主动触发副本和被动触发副本。系统副本是炼域随机匹配，被动触发副本是指副本所需条件具备触发的副本；主动触发副本，是指天启者找到与副本相关的线索，触发的副本。炼域副本是已经发现的副本，仅存在于炼域之内；另外两类副本则多数是未发现的副本，可能在极界的大遗迹附件，也有可能是未知区域。”

    “副本是谁设计的？”杨尘还是没摆脱游戏的印象。

    “极界副本是飞升者在飞升之前的试炼场。所有副本都是以地球的历史文化为背景产生的，所以开启线索都在地球。有的有神授物，有的没有。核心神授物一般出现在大的遗迹。新发现的副本由发现者命名，极界联邦政府会再给予奖励。”

    “有什么奖励？”相对于做任务，杨尘更关心钱。

    “要看遗迹的规模和重要性，奖励金钱、神授物、登录舱都有可能。”

    那么多人在找，奖励一定很丰厚，杨尘眼里泛着光。

    “极界联邦政府为什么要奖励？”

    “因为遗迹是极界存在和发展的基础，每一个遗迹都能给极界带来巨大收益。”

    “什么收益？”

    “你知道极界是怎么来的吗？”

    “不是本来就有的吗？”

    “不。极界最初看上去只是一个虚空，只有最基本的空气和水，其他什么也没有，或者说什么都看不见。”

    “看不见是什么意思？”

    “极界每一座城市都是基于一个巨大的遗迹建成的，比如轩辕市的黄帝陵，伏羲市的太昊陵。轩辕市在遗迹发现之前就是一片虚空，而黄帝陵的发现便将现在我们所在的山河、土地显现了出来，人们才能在上面建造城市。”

    “也就是说，遗迹像个开关？”

    “你理解得很形象，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遗迹不出现，周围的土地资源就不会出现。”

    “我明白了，极界的一切都是遗迹带来的。”

    “对。遗迹都是人类文明的历史遗存，当这些文明消逝之后，这些遗存就像天启者一样，被极界吸纳保存起来。按地球人的话说，叫飞升，优秀的文明也同样会飞升。”

    “所以遗迹的线索在地球，但遗迹的实际空间所在的位置却是在极界。”

    “是的，每一个遗迹周围都附着了资源，比如土地、山峦、平原、河湖、矿藏等等，遗迹的发现不仅意味着极界面积的增加，还意味着资源的增加。”

    “如果领取了极界联邦政府的奖励，是不是要将遗迹的控制权交出去？”

    “遗迹的控制权一般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发现者拥有，在联邦报备即可；另一种是上交联邦，获取相应的奖励，控制权归联邦政府所有。”

    拿土地矿山去换钱，那不是亏大了？那些房地产开发商，赚的其实都是辛苦钱，真正赚钱的都是土地的拥有者。

    千万不能在穷的时候就把家当贱卖换钱，这点觉悟杨尘还是有的。

    “像您这样的S级在极界不多吧？”杨尘换了个话题。

    “也不少，各大家族的价值都在S级以上，家主之上还有家宗，那就深不可测了。”

    “我现在怎么感受不到您的等级威压？”

    “等级威压和威压者的注意力息息相关，一是高等级处于蓄力状态，此时会面对全场进行威压，二是低等级被针对，也就是他把你视为敌人，注意力集中在你身上了。解决威压的方法一般是，不让他有时间蓄力，或者转移他的注意力。”

    “那S级不是可以横扫副本了？”

    “副本的规则是向下兼容一级，低级可以进入所有高级，高级却最多只能进入比自己低一级的副本。我们之所以能在‘狂野比尔’副本遇见，是因为那个副本是A级，再往下我就进不去了。等级越高，能够匹配和进入的副本就越少、越难。”

    “那岂不是等级越高升级就越难，那些家宗之类的老怪物基本上就没什么副本可以刷了？”

    “升级并不一定要靠刷副本，通过一些功法、刷私域副本都可以升级，但神授物却只能在副本里拿。”

    “炼狱不是遗迹群吗？那周围应该有城市群才对啊。”

    “炼狱的位置在极界的西部，周围全是荒漠戈壁，基本上是无人区，之所以没有城市，还不是因为环境恶劣，而是因为那些遗迹没有拥有者和管理者，遗迹最初的发现者或已飞升，或已死亡。”

    “除了炼狱，还有什么地方有副本？”

    “每一座城市的遗迹都有，只是没有炼狱那么集中而已。像炼狱这样集中的遗迹群还有一个，叫神殿，只匹配A级以上的天启者。最特殊的是一个叫天王山的遗迹，到现在也没人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怎么个特殊法？”

    “没有人知道它在什么地方，但它却能面向整个极界匹配天启者，神殿的规则除了A级以上的限制，其他都一样，但天王山的规则却大不相同，全都是S级以上副本，任何人都能进去，但极其凶险，活着出来的很少。没完成任务的会被直接抹杀，而不是重置。副本的内容都是神话传说，BOSS都是S级以上。但与此相对应，奖励也极其丰厚。”

    “我们这些病毒也出不来吗？”

    “问题就在这里，只有我们中心病毒可以自由出入，也就是说最终活着的，除了高等级的玩家，大多都是病毒。”

    “怎么像是专门为病毒们量身定做的？”

    “这也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或者可以反过来说，病毒是专门为天王山量身定做的。”

    师傅的这个反过来说的逻辑比较合理，系统是固定的，病毒是可以制造出来的，病毒是为了破坏系统而存在的。按照这个逻辑，难道我们这些病毒是被故意“制造”出来的？这个问题有点大，离杨尘这种级别的小白实在太远，想也想不清楚。

    “你既然叫我师傅，今天就传授你一些入门功夫，就算是见面礼吧。”林雨棠说罢，走到院子中央，招手让杨尘站在身后。

    “这套功法叫《无极九式》，是所有道家功法的始祖。当年张三丰就是在《无极九式》的基础上创出了太极拳。”

    林雨棠在前面演示，杨尘在后面照猫画虎。好在杨尘天资聪颖，模仿能力极强，只学了两遍就打得有模有样。

    “这套拳法有什么用？我怎么感觉很简单啊。”

    “这是非常古老的拳法，最接近人类基因的本源。动作练熟后，再按这个把呼吸和动作结合起来练。”林雨棠的手里现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先把基础打好，个中奥义以后慢慢教你。”

    小册子只有10页。

    封面上，用朱砂写着两个圆劲的篆字：无极。

    突然，脑海里光幕出现信息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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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称：《无极九式》】

    【类别：秘籍】

    【属性：无】

    【等级：无】

    【功能：呼吸术，强化】

    【技能：无极散手】

    【状态：可学习】

    【融合度：1%】

    【备注：传自春秋时期的功法，老子的健身体操，道家功法的起源。道教创始人张道陵撰写成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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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授物？这老头是不是太大方了，一见面就送宝贝。

    神授物里竟然有书？书也可以成为神授物？

    “谢谢师傅，这种秘籍神授物怎么个用法？”

    “你不需要像你在学校那样一页一页死记硬背，只要把书置于双手之间，基因智能协助你融合即可。”

    林雨棠盘腿而坐，双手置于丹田：“这个功法叫五心朝天，专门练习秘法和秘籍。呼吸术也可以用这个方法练。”

    杨尘按照师傅的教导，也摆出了五心朝天式，将《无极九式》置于两掌之间，闭上眼睛，调息静坐。

    【检测到秘籍类神授物，正在读取……】

    【《无极九式》正在学习……】

    【《无极九式》正在进行基因融合……】

    【《无极九式》学习完成，基因融合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