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迷入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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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李姐

    李姐大名叫李多娴,是何心窍在吉祥饭店的同事。

    心窍毕业后找到这家小饭店工作时,第一次见到李姐,感觉她年纪比自己大得多,又听说她有个儿子比自己小不了两岁。出于尊重,心窍叫声阿姨,不料她当即就表示了抗议:把我叫老了哦。所以,心窍叫她“李姐”时,她欢天喜地的应了,还连声说,这个叫法中,感觉自己一下子年轻了不少,好像又回到了十八岁。

    在这吉祥饭店,何心窍和李姐相处得最好。

    这吉祥饭店不大,临街的店铺,楼上下两层,一次可以摆开八张桌子。老板姓张,烧得一手好菜,尤其是招牌菜——红烧黄豚,味鲜甜,肉肥嫩,汁浓醇,配上五花肉,鲜笋片,或是秧草,那真叫一个绝。所以客人络绎不绝,尤其是河豚上市的春季,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吉祥饭店除了李姐和她之外,还雇佣了其他六七个人。大伙儿都有些看不起何心窍,总是把最脏最累最苦的活儿推给她做。

    一来呢,她年纪小,又是最后来的,在这家饭店她资历最浅。

    二来呢,因为她是个孤儿,就依靠着年迈的老外婆过日子。最主要的是,她的父亲身上还有段不堪的往事。

    何心窍懂事后就没看过母亲,父亲告诉她母亲死了,但小朋友欺负她时,总说她母亲跟人跑了。她也追问过母亲的下落,但父亲总是一口咬定死了。

    有一天放学后,回到家时看见家里聚集了很多人。她的父亲因为欠债无力偿还,上吊死了,在死之前还把爷爷奶奶勒死了。瞬间她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当大伙商议准备把她送入孤儿院的时候,她的外婆来了,把她接回了家。

    三来呢,她经常把一些残羹剩饭打包带回家。其他人都不带,只有她带,为这大伙儿总有些小瞧她。

    其实,何心窍找工作时,她的目光就瞄准了饭店。因为,饭店包吃,可以省下饭钱,还有就是如果客人吃不完,还可以带回家,让外婆打牙祭。

    张老板对何心窍总是打包带吃的回家,也有些不满,说过心窍几次。

    每次老板说何心窍时,她总是低着头听老板训斥,心里默默的辩解,悄悄的表示不服:反正客人吃剩下,与其倒掉,还不如倒给我,又没带新鲜没吃的菜。

    好在心窍很勤快,张老板才没有过分为难她。

    所以无论她在吉祥饭店怎样任劳任怨的工作,大伙都不肯定她,经常欺负她。

    在这吉祥饭店,只有李姐对何心窍好。可能有个跟心窍差不多大的孩子,觉得心窍的生活得不容易,所以处处照顾心窍。

    如果心窍被人欺负,她每每仗义执言,说得那人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如果客人剩下了什么好菜,李姐总是帮心窍打个掩护,让她带回家。

    何心窍打心底的感激李姐,信任她,什么事情都愿意和她聊聊。李姐也不辜负她的信任,总是诚挚的给以建议,虽然有些建议实在是不高明。

    有天,邻居匆匆赶到饭店告诉何心窍说她外婆忽然晕倒了,被送到医院。何心窍心急如焚,赶往医院,才知道外婆有严重的心脏病。

    医生告诉心窍,外婆的血管堵塞得严重,最好做手术。但一问费用,心窍有些发愁,哪里筹集到这么多钱?

    外婆其实是知道自己心脏有病,但是她从来不看病,因为没钱。一等病情稍稍稳定,外婆执意要出院,她说自己好了,没有问题了。医生这是故意把病说严重了,好骗钱。

    无论何心窍如何劝她,她就是不听。

    何心窍想和张老板预支薪水,一听预支的数字,老板断然拒绝了,只把今年的工资预支给她。

    她哭着跟李姐说了这件事,说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外婆了,是她抚养自己长大,就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虽然有两个舅舅,但舅舅们从来没有来看过他们。

    因为当年外婆带她回家时,舅舅们就表示强烈反对,认为应该把孩子送到孤儿院,外婆舍不得,最后和儿子们达成协议,二舅妈家有一个直筒间,提供祖孙俩居住,直到外婆去世,然后收回,这是舅舅们最后一点慈悲。

    李姐除了唏嘘之外,也无能为力,家庭条件实在不宽裕。

    前两天,李姐神秘兮兮问何心窍:听说过古刹祈梦吗?

    “没听过。什么是古刹祈梦?“何心窍好奇的问。

    ”城南的慈恩寺你听说过吧?香客在佛前烧香虔诚许愿,然后在祈梦所里躺下,睡上一觉。神灵就能让香客在梦里实现他的心愿,如果运气好的话,还可能在现实中美梦成真!”

    李姐顿了顿,看了一眼心窍,继续说:“我的邻居胡二你知道的吧?好赌的那个。他就是去祈梦,神灵还真给他提示了,让他学针灸。他本来对针灸一窍不通,说来也怪,他一拿起针灸书,什么都懂了。无师自通耶!现在他的针灸所生意好的不得了,你说神奇不神奇啊?“

    ”真的?假的?“何心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真的哦,不骗你!好多人去呢,都心想事成了,灵得很哩!“李姐看看何心窍,忽然灵机一动,“要不,你也去试试看?说不定有什么好路。“

    当时何心窍笑了一笑,不置可否,这太过玄幻的事情,总不太相信。

    哪知李姐太过热心,还专门跟她外婆说了古刹祈梦的事情,建议她让何心窍去试试。

    老人家还真信得不得了,一等何心窍回家就跟她说了这事。她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本来她想去的,可是古刹在山上,虽然不高,但鉴于身体原因,心有余而力不足。她说她这辈子最不放心的是何心窍,去许个她未来有个圆满归宿的心愿。

    何心窍被说动了,她想想说,觉得应该许个做有钱人的心愿。只要有钱,一切都会圆满的,自然就不愁没有一个好归宿。

    没吃过没钱的苦,就永远不会明白在贫穷面前,尊严和生命有多么的卑微。何心窍深深的懂得这其中的苦滋味。

    只要有钱,一切皆好!所以,何心窍才有了古刹祈梦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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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她一上班,李姐瞅了了空,悄悄的问她,可曾梦到什么?

    何心窍一五一十的把梦境说给李姐听。

    李姐听完,沉吟了良久,一拍大腿:”是了,肯定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