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薛家来人
顾家这些日子游走在长安城一群八卦者的口中,李代桃僵这件事情不知道被人笑了多久。
事情已经发生了三个多月了,要说风头也过了,起码外人看来是这样。
可今日顾家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生的浓眉大眼,虎背熊腰,背后背着一根手臂粗细和人差不多长的降龙棍。
只见他下了马之后不容顾家的门房通报便大步流星的闯了进去。
刚走进大厅,闻讯赶来的管家一见着他吓得腿都软了,他可是认得那根降龙棍——那是薛家标志性的武器。
不得不说管家很有眼力见,他猜的很对,来人确实是薛家之人——薛怀远。
薛家的人可不好惹,看着面前的薛怀远他只觉得头皮发麻,壮着胆子上前,结结巴巴的问:“薛…薛公子…今日来,有....何...贵干?”
薛怀远斜眼瞧了他一眼,把降龙棍往地下一杵,恶狠狠道:“刘氏那个贱胚子在哪?叫她出来见我。”
管家知道来者不善,他哪敢去叫啊,偷偷冲身边不知所措的一个小厮使了个眼色,然后满脸堆笑道:“薛公子远道而来风尘仆仆,先坐下喝口茶吧。”
薛怀远哪能瞧不见管家私底下的小动作,冷笑一声:“别以为偷偷叫来了顾庭礼那个老匹夫我就怕了,你不去叫刘氏那个贱坯子是吧,我自己去。”
说完便拿着降龙棍就往后院去了。
管家说了声使不得,被他一棍子抽飞,倒在地上半响起不来。
他今日是来找刘氏那个贱胚子算账的。
薛家镇守边关消息不通,安然的事情传了一个多月才传过去。
薛老太太听了之后当场就晕了,薛家顿时乱作了一团。
这一乱就是一个半月,待得老太太有所好转,就派了排行老四的薛怀远来京替外孙女出气撑腰。
薛家的原话是:别以为薛家离得远,薛家的骨肉就可以任人欺负,既然他顾庭礼不仁,那薛家就跟他不义。
薛怀远是憋了口恶气来的,路上但凡看不顺眼的,一棍子下去都给砸个稀烂。
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群下人都只是远远地跟着他不敢靠近,生怕那棍子不长眼给自己来一下,看管家那样子,没有三五个月是好不了的。
很快有人给刘氏报了信,一听是薛家公子找上门来脚下一软,差点没跪了。
薛家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当年还没调到南疆的时候,声名在长安城那都是吼一吼,抖三抖。
薛老将军生有两子,老大薛安北,老二薛定西。
薛安北当年随着太祖打天下,战死在了沙场上,只留下一子,名薛怀仁。
老二薛定西,生有两子一女,大儿子名薛怀义,二女儿名薛怀玉,小儿子名薛怀远。
薛老将军去世后,老二薛定西便承袭了他的爵位,手握五十万将士镇守南疆。
薛家三个孙子都随了已故的镇西老将军,个个都是彪形大汉。
俗话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当年薛家三兄弟可谓是打遍长安无敌手,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平头百姓,不管是谁,只要惹到薛家三兄弟,那就是一顿胖揍。
就是现在扯开嗓子喊一声:薛家三霸来了。
保准还有人顺势就躲桌子底下的。
可见其凶名有多可怕。
当年长安城的那些公子哥们没少被薛家三兄弟欺负,告到薛家,镇西老将军却说武将家的孩子怎么能不好斗,还说别人家的孩子太娇气不禁揍,气的告状的人能吐血三升。
后来终于有人告到先帝那,先帝找了个由头把薛家调到了南边镇守边关去了。
薛怀远那是谁都敢下得去手,刘氏能不怕吗?
顾不得面子不面子,里子不里子的,保命要紧,刘氏带上顾安心跟个逃难的似得,直接从后门跑了。
薛怀远找了一圈也没找见刘氏,知道是听见风声躲了出去,找不到人,薛怀远就把所有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告诉顾庭礼,我们薛家不会就这么算了。”
最后,薛怀远还恶狠狠的威胁。
薛怀远没怎么费事,就打听到了安然的住处,顺着路人的指点来到了小院外,只见院门紧闭,他把缰绳栓到旁边的一颗小树上,伸手叩门。
里面立马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谁啊?”
“薛怀远。”
里面的人似乎愣了,好一会才听见脚步声,接着门就被打开了。
“表四公子?”小米见着来人,有些惊喜,又有些不确定的问。
“是我,表妹怎么样了?”薛怀远一边往里走一边问。
“小姐…挺好的。”小米掩饰住心中酸涩,勉强扯开了一抹笑颜。
安然正坐在屋里看书,听见外面的动静,以为又是大长公主来了,便问了一句:“是干娘来了么?”
“是表四公子。”小米雀跃的掀开门帘,后面还跟着一个人高马大的陌生男子。
因为人太高,他只得弯下腰探进来一颗头。
安然怔怔的看着来人。
薛怀远咧嘴一笑:“表妹,不认识四表哥了?”他只道是自己这些年变化太大,安然一时间没认出自己来。
他离开长安城已经十年了,从那以后两人再也没见过,所以觉得表妹一时间没认出来也是应该的。
他根本不知道安然已非原来的那个顾安然。
小米知道自家小姐记不起事来,便替安然接下话茬,道:“小姐,这是您的四表哥呀。”
又转过头对薛怀远道:“表四公子,小姐已经忘记了以前的人和事,所以记不起您来了,您多担待。”
一句话就解了围,安然把书放到一旁,招呼道:“表哥,快进来。”
薛怀远弯着腰进去坐到了安然对面,安然亲自给他沏了杯茶,问道:“外祖母跟舅舅还好吗?”
薛怀远如牛饮水般把一杯茶一饮而尽,听了安然的话一抹嘴,道:“都挺好的,就是挂记着表妹。”
安然心中一酸,眼中泪珠氤氲。
这是听说了自己的遭遇,怕自己在长安城受委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的原因,自己的感情越来越受顾安然的影响,本来对这个便宜表哥没什么感情,可是如今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就跟小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有家长突然站出来为自己撑腰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