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却难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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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流言蜚语

    一眨眼就到了五月十六这天。

    这天是安然十七岁的生辰,大长公主为了给安然庆生,便带她来长安西市买东西。

    大长公主虽然身份高贵,但为人处世都及其低调,出门只带了两个贴身官女墨香和玉香,以及陆游之与唐宣逸。

    陆游之一脸生无可恋,被抓了壮丁后极其不爽,他估摸着等顾安然生产完,娘亲已然忘记了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唐宣逸则不然,他跟大长公主一左一右把安然护在中间。

    安然穿着一袭粉色齐胸襦裙,一头齐肩的秀发用白色的丝带扎了个马尾,配上她精致的容颜,真真是一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模样。

    当然如果她的名声够好此刻假装偶遇的公子哥一大把,只可惜,大长公主随行,陆游之殿后,即使是傻子也猜得出她是谁,所以在一番蠢蠢欲动之后,都是面带不屑。

    这些天,故事的主人公除了安然,当然还有大长公主跟陆游之,虽然他们是皇亲国戚,那些人明面上不敢说三道四,但暗地里不知怎么埋汰呢。

    他们刚走到一家酒肆旁,就听见“嘭”的一声一个人形物体被人从里面踹飞出来,正好砸在他们面前。

    一个华服公子很快带着七八个小厮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

    华服公子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生的油头粉面。

    他冲上去补了一脚,又朝那人唾了一口口水,骂道:“就你也敢跟本少爷抢女人,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活得不耐烦了!”

    语气极其嚣张跋扈。

    “就是,活得不耐烦了,连我家公子看上的女人你也敢抢?”狗仗人势的狗腿子们也附和着骂道。

    “是他强抢民女,婉儿与我早就定了亲。”那人悲愤的反驳。

    这句话成功的引来了狗腿子们的一顿殴打,他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很快就被打倒在地,爬不起来。

    那个华服一脸得意的看着他,一脚踩在他的脸上,把他摁在地上,再用力拧了拧,骂道:“秦家收了我纳妾的聘礼,她就是本公子的女人,你有几个胆子敢跟本公子抢女人。”

    “我早早就与婉儿定了亲,你这是强抢民女。”尽管被人按在地上摩擦,那人也不屈服,还是死犟着回嘴。

    这下华服男子彻底被激怒了,恼羞成怒之下,指挥着一群手下往死里揍他。

    这条街本来就不宽,一下子挤了一群人就被堵的死死的,安然瞧华服公子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那个,你们能不能让开点,挡着道了。”

    华服公子闻言瞅了过来,一见安然跟陆游之,眼神都变了,语气也变得耐人寻味起来:“哟,我当是谁,原来是陆世子与顾大小姐,真是巧啊。”

    “李之毓你那是什么眼神?”陆游之炸毛了,撸起袖子打算找李之毓算账,不过没等他给自己出气,大长公主一把拦住他,冷冷的看着李之毓,淡淡的问:“李之毓,你这莫不是打算当街拦本宫的架?”

    大长公主声音虽不大,却字字惊心。

    李之毓感觉自己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凉了个透,带着狗腿子们见鬼了般往旁边一竖,那个被李之毓打倒在地的人也挣扎着爬了起来,颤巍巍的走到街边。

    安然瞧了他一眼,虽然一张脸都被揍得青紫,但还是勉强看得出是个模样清秀的公子哥。

    在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大长公主不咸不淡的说了句:“都散了吧。”

    “谢大长公主......”那人急忙冲大长公主鞠了一躬,绕着李之毓等人一瘸一拐渐渐地走远。

    李之毓也趁势夹着尾巴溜之大吉。

    陆游之对着李之毓远去的背影破口大骂:“李之毓,别让本世子再碰见你,否则见一次揍一次。”

    他真的被气的七窍生烟了,这些天以李之毓为首的一群人背地里对他说三道四,嘲笑他上赶着给自己戴绿帽子。

    那些传到他耳中的流言蜚语都下作不堪,他因为找不到人所以窝了一肚子火,好嘛,老虎不发威,还真当他是病猫了,假如不是母亲拦着他,他一定揍得李之毓满地开花。

    ”好了,跟他这种人你计较什么?”大长公主大声制止了儿子不满的发泄。

    “娘亲,你是不知道,他们背后怎么编排我们,又是怎么议论她!”陆游之扭曲着脸愤怒的指着安然。

    安然猛地一怔,旋即感到深深的愧疚,都是因为她,连累了干娘跟陆游之。

    “游之,你住口。”大长公主真的生气了,觉得儿子有点不知好歹。

    被大长公主这么训斥陆游之心有不甘,可是不敢顶嘴,于是愤怒的甩着衣袖头也不回的走了。

    “然儿,你不要…”大长公主想要出言安慰安然,谁知她却反过来安慰大长公主:“干娘,我不介意这些的,真的,况且,确实是我连累了他,他没做错什么,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大长公主的眼渐渐地红了。

    原本一场兴高采烈的逛街到最后弄的不欢而散。

    唐宣逸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了在一颗大樟树下发泄的陆游之。

    游之每次心情不好都会来找这棵树发泄,此地人迹罕至,他在这乱喊乱叫也没人看见。

    陆游之快气炸了,一双眼睛红的可怕,长这么大,他还没受过这种屈辱。

    是,他跟顾安然订了婚,没娶成,婚也退了,原本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从此两不相干,可是……

    母亲铁了心的要遵旧友之托照顾她,他瞧她一个人孤苦无依挺可怜的,于是好心去帮忙。

    可京城这帮人无聊至极,传着传着,流言就变得龌龊不堪。

    真真是气死他了。

    越想越生气,他又忍不住朝树上打了一拳。

    发泄完了后陆游之抬头看着唐宣逸道:“对不起,四郎,在你面前失态了。”

    唐宣逸摇摇头,道:“无妨,你看清了被李之毓欺负的那个人了吗?”

    说到正事,陆游之的神情立马就变了,他点点头:“是工部员外郎许攸之子,许元立,翰林院侍诏。”

    唐宣逸听后目光一沉,陆游之见状接着道:“李家现在在京中只手遮了半边天,李之毓作为皇亲国戚,还不是想怎么欺负许元立就怎么欺负。”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唐宣逸沉声道:“去查查,许元立因何得罪了李之毓。”

    陆游之淡淡的应了一声,突然似乎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道:“四郎,你出来的时间不久了,是时候回去了,李之毓的事情就交给我,经这么一闹,母亲也该在家安生几天了。”

    说完他如释重负一般叹了口气,唐宣逸不由得朝西南方望了一眼,然后才道:“回家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