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日的阳光明媚的不寻常，此时天空又飘起雨丝。

    陆源想起秦雪看手机上的天气预报时说今日晴朗，而电视却截然相反。

    “六点半到店门口，我带你出去训练。”林川目不斜视的开车。

    “好。”陆源应声后看向秦雪，她仰着头看手机，屏幕里一个人头晃动。

    手机下方是一条简介，“论甄嬛传的精彩片段。”

    秦雪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调下进度条。

    “你在看什么？”林川抬眼看了下斜上方的后视镜。

    “我可没有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了，我在看论文视频。”秦雪举起三根手指发誓。

    “那就好。”林川继续专心开车。

    “论文？论甄嬛传文？”陆源心中好笑，努力克制着脸上的表情。

    秦雪发现了他的小动作，瞪了他一眼，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怎么和做贼一样？”林川的声音在前面响起。

    秦雪低着头使用鸵鸟战术，不说话。

    车子停在市郊的砖瓦高楼前，一盏灯光照来。

    “无关人员请立刻离开。”一个军装士兵手持枪械走来，步履稳重。

    他的身后是几名警戒的壮汉，目光如炬。

    红色的砖块搭在一块，水泥钢筋绑扎，两处角楼灯光明亮，射击孔藏在灰色的墙面内，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治安署调查员。”林川在副驾驶的备箱中翻找，递过一本巴掌大小的红色证件。

    士兵扫了一眼车内的人员，接下证件，翻开，一张俊脸赫然在上，底下是治安署的公章。

    “临时调查任命呢？”

    林川收回治安署员证件，又从胸口的口袋掏出一本黑色证件。

    士兵拿出激光手电筒，认真对证件本进行紫光验视。

    他转头和同伴对视，点头，“治安署调查员，放行。”

    门亭的人操控电子开关打开铁闸大门，拉来拦车的卷刺和固定铝合金铁架，露出一条小路。

    奔驰开进冰冷的监狱，四处死寂。

    刚下车，一名监狱管理人员就站在了车旁。

    “请跟我来。”来者礼貌的握手带路。

    三人随着他经过几道厚重的铁闸门和蜿蜒曲道，几个士兵再次检查了他们的身份。

    监狱管理人员在门上按压手指和工牌，白色的加强版防盗门嘀的一声解锁。

    浓厚的科技感迎面而来，红蓝交闪的电路板铺在墙面一侧，几把皮革椅子摆在满墙壁的监控器前。

    监控的画面各种各样，卷着被子的犯人，不断敲打墙壁的囚犯，试图挖地道的囚犯，亮着灯的走廊围道，青蛙捕蚊的画面。

    “怎么会有青蛙？”陆源皱起眉思索。

    “各位，犯人是从C室凭空不见的，我们至今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这有一段视频。”

    管理人员走到中央的监控器前，调出半小时前的画面。

    一个相貌平平的男面无表情的人坐在单人床上，一眨眼的功夫，监控黑白闪烁，恢复正常时，人消失了。

    “我们已经请了专业的检查人员进行分析，他们说这个监控黑白闪烁的原因是电磁场的突然变化。”

    “还有别的信息吗？”

    林川低声问道，手指轻敲身侧。

    “没有。”

    管理人员叹气道，人是在他们眼前消失的，尽管方式诡异离奇，依然需要受罚。

    “你们打开过C室的门没？”陆源忽然出声。

    “开了，监控失常的时候维修人员进去检查了。”

    管理人员回道。

    “那只青蛙是怎么回事？”

    林川指着监控上跳开的青蛙问道。

    “那是监狱的活宝，半年前跳到监狱门口来，就算是赶它走，依旧死活赖着不走，大家拿它没办法，只好任它随处蹦哒，囚犯们甚至养着它。”

    “它开心的时候会发出呱呱的叫声，还有音律高低，就像是在唱歌。”

    管理人员嘴角噙笑着看着它远去。

    “监狱里还能养青蛙？”陆源疑问道。

    “没有明文规定不行，况且监狱里的人都很孤独，大家很喜欢这个突然出现的礼物。”

    管理人员对答如流。

    “我们先去C室看一眼。”林川说道。

    管理人员又带着他们往外面的廊道走，途中承包了大部分的话语。

    “我们都是这样，干了这一行，见的人少了，在外面晃悠的时间更少，难得有人可以听我絮絮叨叨，还请见谅。”

    “监控室那么多台电脑就你一个人管吗？”秦雪跟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问

    “不是，我们轮班倒，一个人管六小时，一共四个人，两个人容易唠嗑耽误正事。”

    “大叔，既然这么无聊，你为什么要来监狱里干活啊？”

    “这个不是我能选的，监狱里的管理人员全都是退役军人，服从命令是我们的天职。”

    “哇，那大叔你一定很厉害吧。”秦雪拍马屁的说道。

    “哈哈，还好吧，要谦虚点做人才好啊，也就拿过两个三等功，一个群体二等功，十年前的新人王而已啦。”

    大叔高兴的笑道，脸色红润，现在年纪大了就喜欢听孩子们的吹捧。

    陆源眼角抽搐，“好谦虚……”

    “大叔，你有什么爱好吗？”

    “有的，平时下棋，拉拉二胡，吹吹萧。”

    大叔摸着头憨笑道。

    “听听曲，赏花赏月赏秋香，你还唐伯虎上了……”陆源低声嘀咕。

    “赏什么？”大叔挠挠耳朵转过头问。

    “赏月。”陆源没想到他居然连这么微小的声音都听见了。

    “赏月确实是美事一件，有空一起啊。”大叔两眼放光看着陆源。

    “呃，好……一定一定。”陆源微笑的点头。

    林川摇摇头，“大哥，按照这个速度走下去，恐怕要走半小时。”

    “那我们得快点，不能耽误了正事。”大叔一拍脑袋，加快脚步。

    关押犯人的囚室分为A，B，C，D四个等级，对应危险和重要程度，独立在几栋楼中间，铁丝网和高墙围住建筑群，通道间尽是红色的丝线。

    打伞穿过一层的管理人员住宅楼，到达一扇黑色的金属大门。

    几辆军卡停在楼底，两旁士兵站的笔直，月光下雨势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