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极乐大婚
当初二皇子叛乱之时,皇后曾说那暗道只有未来地帝后才能知晓,他当时也在,还直接推举了杨曜德去。是因为太危险,才谦让的吗?
徐悦兰心里着实失望。将前世他害死自己二哥的仇怨抛开,毕竟前世他也不是故意的,今世他更是没有做过任何伤害自己和家人的事。徐悦兰对杨曜昌其实印象很好。
“你们皇家人,就没有一个是坦诚待人的吗?”看着酒醉熟睡的他,徐悦兰喃喃道。
杨曜德醒来,已经将酒醉之后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徐悦兰也没有刻意提起,既然他都说要保护她了,她便让他保护吧。对于这种皇权争斗,她是真的厌烦了,也希望大哥将莫娜迎到京城之后,娇妻在侧的杨曜昌,能够看在他们已经远离京城的份上放过他们。
杨曜德是想做皇帝,可如今承平帝摆明了厌弃他,将他放逐到这边疆地区,这次明明立下大功也只字不提,他根本就不再是争夺大位的威胁了。
徐悦兰尽量将自己的日子过得平和,市场里的事情交给小林管事等人,她自己只帮忙处理一些需要她的身份而小林管事等人处理不了的事情。
日子过得清闲,她也没有完全闲着。
那天的宴会,她刻意让大厨做了数道以番茹叶为主菜的美食,在大家酒足饭饱之际上菜,正好解了肉食的油腻,得到一致好评。
这些天里,徐悦兰便拉着徐悦菊有空就钻进灶房,制作各种各样的番茹叶事物,自然有些好吃、有些难吃,只可怜绿蔷和绿苑两个丫头,帮忙试吃菜肴吃得一脸菜色。
不过辛苦总是有回报的。如今没有任何人还会认为番茹是下等人的吃食,还有不少人打听用番茹叶做菜的法子。徐悦兰也不吝啬,将家常的炒番茹叶、番茹叶做汤、番茹叶饺子等菜肴制作方法广而告之,然后,靠着卖番茹嫩茎叶,她带着当初愿意种植番茹的农户在未收成前就大赚了一笔。
这事,令她在周边农户群体众的声誉达到了一个小高峰,当然,她完全比不过杨曜德。
杨曜德完善了边城周边的法制,有法可依、执法必严,这不禁震慑了宵小不敢妄为,也保护了许多良善之人、见义勇为之人。但对人们影响更大的,是他将整个边城的税务与宁朝的税务基本制度颠倒过来。
在宁朝,大片的土地在权贵、乡绅手里,权贵本就有免税的特权,而乡绅往往有功名在身,也有减免地租的特权,建国之初,这本是拉拢权贵之心、维持王朝安定,以及鼓励百姓向学的好的政策,却在如今变了味,成了富人有钱有地不交税、穷人累死累活不得温饱的窘境。
杨曜德的新政,将这整个颠倒过来,中间百千条细想,归根结底,便是增加了富人的税务,减少了穷人的赋税。
在边城这里,边王爷就是绝对的权威,如果不遵从,要么搬走、要么就蹲大牢。
这也是边城与别的地方不同的地方,换了别的地,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是贵为王爷,也不一定能压制乡绅。但边城不同,这里地处边境,时常被外族侵扰,这里的人,最最重要的不是钱、不是地,而是命。也因此,杨曜德的新政推行地如此顺利,最最重要地一个原因,是徐家人统领的边城大军,没有人敢违抗。
边城的规模在慢慢地向周边扩展,顺带扩展地,还有它主事者地声望。
这个地方,不再是人人畏惧地朝不保夕地死亡之地,而是繁华富丽的黄金之地。来这里的商旅能赚到大笔钱财,居住在这里的民众更是安居乐业、饱食暖衣。
这样的好名声,也往京城传去。
边城越来越繁华,人们暗自期待着这样的好政策也能推广到别的地方、惠及自己头上时,京城里却没有对此有任何的反应,反而是闲王杨曜昌大婚了。
与当初边王成亲时少少的六抬聘礼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闲王那六十六抬聘礼,还有清水洗地、鲜花铺地、童子引路,高坐神骏良驹引导着十六人的豪华花轿,从东城门到西城门,再到南城门与北城门,将整个长安城都逛了一遍,展示婚礼的豪华。
“实在搞不懂这皇帝在想些什么,边王殿下有才有能,被埋没了几十年,如今崭露头角,把边城治理的这么好,皇帝一点表示都没有,反而把闲王的婚礼办的这么奢华,这一趟趟的撒的可都是银子,少说得花上万两银吧。”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很是不屑地低声向一旁的同伴道。
“噤声!这是什么事,岂是我们可以乱说的?”同伴又惊又惧,打量四周,见所有人都在讨论观看着新郎新娘已经过去许久、头尾都看不见的嫁妆队伍,没有一个人关注着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我也就是说说,这事委实不公平。”那书生又嘟哝了一句,在同伴警告的眼神中,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闲王的婚礼,承平帝下令城中大庆三日。
人们欢欣玩闹,抛却平日的所有苦恼,尽情地欢乐。
是啊,为了庆祝闲王大婚,皇城门前的大广场上,每日里都有各种歌舞杂耍可以观赏,还有各种吃喝玩乐的物事,简直比庙会、过年还要热闹。最最重要的事,玩乐饿了,还有皇家的流水席可以免费吃。菜色可比家里面春节吃的还要好,没有一个是素,全是肉。
只是,三天的极乐结束之后,人们再回到自己的角色中,干着累死累活却没有多少银钱的活计,吃着少油少盐多素少荤的食物,想着前几天的极乐,心里的不平衡达到了极点。
那些贵人,此刻肯定还是歌舞升平、大鱼大肉,他们却要辛苦干活,做的比牛多,吃的比猪惨,简直是岂有此理!
人们心中的不满,在街头巷尾的窃窃私语中慢慢流传开来,一股压抑着的风暴从京城凝聚,开始慢慢地、慢慢地向外扩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