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斯？”

    韩灼回到教堂，意外发现希尔斯正背着他的背包，像是要离开。

    “你怎么来了？”希尔斯奇怪，“义工结束了？”

    韩灼想到临走还乱糟糟的大厅，苦笑：“今天，乱。我只用半天。以后也是，每天半天。”

    “你，要走？语言课？”

    “出去几天。”希尔斯示意韩灼看看教堂周遭，“新任主教来了，教堂太忙。语言课停几天。”

    “……你，不是教堂的？”

    “哈哈，不要拆穿。我也休息几天呗。”希尔斯笑道，“别忘了，我是旅行者，可不是专职教师。”

    韩灼苦着脸：“我？”

    希尔斯看了看他：“地图拿来。”

    韩灼不明所以，但还是把随身带着的地图递了过去。

    希尔斯在图上圈了个地址，又从风衣口袋里随手拿出便签纸，刷刷刷写下了几行字，贴在了地图上。

    “我可能三五天回来，具体时间不好说。这几天你去图书馆，拿便签给工作人员看，他们会给你开电脑和视频，你先就着视频学。”

    “图书馆？看？”韩灼努力重复关键词。

    “对。地图上给你圈出图书馆地址了。”希尔斯顿了顿，忽地问道：“旅行证有吧？”

    ！！！

    韩灼一个激灵，怎么又提到旅行证了。

    “没有。？”

    “图书馆电脑都是免费公用的，但需要身份证明办张阅览证。”希尔斯眨了下眼睛，“或者，你有西州驾照？”

    韩灼：“……没有。”

    驾照是什么？这个词没听懂，但不管是什么，他都没有。

    “出生证明？”

    “……没有。”

    希尔斯表情似笑非笑：“黑户？”

    韩灼：“……”

    希尔斯摇了摇头：“下次其他人问你这些，你可别这样回答了。我知道你只是语言亟待提高，其他人可不知道，小心被报告给边境管理局。”

    韩灼无奈。他连西州有这些证件、这些要求都不知道，词也半懂不懂，他能怎么办？

    “那你还是等我回来再说吧。除非，你去补办一张旅行证，但你想好了自己来自哪个国家没？”

    韩灼摇头。

    “想好了”这词是他听错了，还是理解错了？怎么说得跟自己随便挑国家似的。这么随意？

    但问题是，他都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哪些国家，想什么想。

    希尔斯叹了口气：“回来教你认字认地名。可惜了，但凡有个身份证明，学习资源到处都是，也用不着在这死磕。”

    “我先走了，回见。”

    韩灼无奈地看着他离去，想想自己的处境，不由联想起原世界那个经典表情包“弱小可怜无助”。

    异能异能没有，语言语言听不懂，资产还是负数。

    他望着空中飞过的鸟群，苦笑了下，继续走着回了自己的临时住处。

    到家后，先把自己今天领的补贴给放在桌上，而后把一早跑步去上班汗湿的衣物全部扔进了洗衣机，又从各个房间的洗衣篮里拿了衣物出来一起洗了。

    他正要拿了吸尘器打算开始打扫工作，就被那条米黄色长毛狗扑了满怀。

    “汪！汪！汪！”

    韩灼手忙脚乱把它扒拉下来。

    “特斯拉——”

    “汪！”

    “呃，不对。特，特别好？”

    韩灼记不起来这狗的名字了，就记得“特”字开头。说着说着，直接脱口而出接上了中文，甚至自己都没意识到。

    “汪！”

    “特别乖？你别叫了，再叫我怕邻居以为我们这家里进贼了。”

    狗子回给了他一个“你自己品味”的眼神，连着“汪”了数声以示抗议。

    韩灼绞尽脑汁总算勉强想起来了，试探着问道：“特维斯特？”

    狗子这次没叫了，它摇了摇尾巴，眼神很愉快，还用嘴顶了顶它叼过来放在地上的小球。

    “为什么连狗子的名字都这么难记。”

    韩灼抱着它，感到一阵倦意。

    一上午的听力口语考试——还是听不懂就可能要命的那种，现在感觉头都快炸了。

    “我等会陪你玩行不？我得在他们回来前把家里给打扫了。”

    韩灼试图和狗子讲道理，但刚刚显得那么通人性的狗子此时就像是完全没听懂的模样，前爪还在不停地扒拉着他。

    他揉了揉额头，捡起小球，站起身：“走吧。我陪你到后院玩一会。那你得听我指令知道不？”

    特维斯特给了他一个白眼。

    韩灼停住脚步：“来，从‘停下’开始。听懂了没？停？坐？趴？”

    ……

    一人一狗，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开始了另一种语言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