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灼沉默良久，终究还是开口问道：“艾拉，是谁？”

    天地良心，他根本不认识这人好么！怎么就碍他事了？

    赛义：“……”

    过不了多久，艾拉和弗朗科中的一个就会成为大科莫地区议会议长了，你居然问他是谁？开什么玩笑？

    两人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走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赛义！赛义你跑哪去了！”

    “这呢！”赛义高声应了句。

    “最新的科莫日报！你看了没！”亚戈·博格抓着份报纸冲进了房间，又猛地顿住脚步，干咳了两声，“噢，你们都在……”

    赛义从他背在身后的手里扯过了报纸：“写了什么，你藏什么藏。”

    他翻了翻，不由啧了一声：“难怪。”

    他拍了拍韩灼肩膀：“兄弟实惨。我急着把你拉来办手续，就是怕这种事，结果还是没来得及。”

    韩灼一头雾水：“怎么了？”

    女士从赛义手里拿过日报：“据可靠消息来源，一名北田监狱在押犯人将调入异变调查局？”她抬头看向韩灼，“说的是你？”

    她继续挑着重点读道：“数日前，刚有两位勤恳的犯人因为劳改工作悲惨离世，如今却有犯人能不经考核，直接调入大科莫地区官方直属机构，享有正式薪资福利待遇，何其不公！”

    “如此录用，是否有违异变调查局组建初衷？”

    “鉴于艾拉议员一力推动组建调查局，以求独立开展异变相关调查工作，可否推断，此事背后，有艾拉议员的幕后操纵？”

    “……”

    女士扶了下眼镜：“两人相争，这结果不奇怪。我反而好奇，以这炮火的猛烈程度，这位先生，是怎么拿到的调派准许？”

    “欸，这事再说。”赛义打岔道，“我就问问，现在还有没可能把韩留下来？”

    亚戈拍了拍赛义，堆起笑容看向女士：“请您谅解赛义的粗鲁。还请您看看韩还能走什么途径进我们局里？”

    “正式工没指望。义务劳动可以。”女士再次翻了翻韩灼的调派文件，“哦，有瓦特先生的签名，这可不容易拿到。”

    她接着道：“既然本来就是第三途径保释，在我们这就算劳动改造了。——虽然危险系数、劳动强度有些超标。”

    赛义看看韩灼，又道：“义务劳动待遇太低了！能给额外津贴不？”

    “赛义，你别忘了，今天是调查局正式成立第一天！包括你在内，所有人都是第一天上班！哪来的额外津贴！”女士表情严厉。

    赛义举手：“好好好，算我说错话。”

    女士在三份文书上签上名，又分别分发给三人，示意他们签字。

    韩灼拿起笔，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将笔放下了。

    女士：“不来？”

    亚戈赶忙冲着韩灼道：“我们局福利很好的，哪怕义工也比其他地方强！”

    韩灼摇摇头：“我来。名字，我不会。”

    失误，昨天没问希尔斯自己的名字用西州本地语该怎么写。

    女士诧异道：“不识字？”她又看向赛义与亚戈两人，“确定？”

    赛义不以为意，大大咧咧笑道：“特殊人才，总得有特殊之处嘛，不稀奇。再说，这位兄弟伤到了脑子，怪不了他！”

    韩灼：“……”

    女士：“……”她顿了顿，拿出盒印泥，“大拇指按个手印。”

    “只有签过字的才能录入电子版，你这份我暂时先替你保管3个月，记得限期内来签字。好在你连临时工都算不上，倒省了不少事。”

    ……

    三人领了各自的徽章与身份卡，一齐出了办公室。

    “我还以为博比那家伙转性了！”赛义一路念叨，“在医院时说得那么好听，转头就来这么篇报道！”

    “博比的嘴，骗人的鬼。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亚戈在楼梯口停下脚步，对着赛义向下冲的背影说道，“别忘了10点开会！”

    “知道！”赛义挥了下右手，“拿个早饭就回！”

    亚戈转头看向韩灼：“走，我带你转转。”

    ……

    城北区阿弗莱德路36号。

    “莱莎，快出门，你要迟到了！”

    “妈妈，别催！不就2分钟的事嘛！”

    “两分钟也要来不及了，快点！”

    “亲爱的，没事，别担心。”博比·麦卡蒂搂住正从他身前疾步而过的妻子，吻了一下妻子脸颊，“下午请个假？”

    胡玛疑惑地停下脚步：“怎么了？”

    “一个惊喜！”博比笑道，“你不是一直向往金豚湾的风景吗？我已经约了房屋中介，下午4点去看房。”

    胡玛迟疑地道：“我们在这，也挺好的。你看，对面就是莱莎学校……”

    博比摇了摇头：“我是说真的，胡玛。我攒够钱了。”

    “怎么可能？”胡玛惊讶，“我上个月才算过，还差——”

    “我这几天赚了一大笔，够了。”

    胡玛眨眨眼：“又是布伦特先生找的你？”

    博比点头：“对。”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不替他写稿了么？说是，那位……韩？救了你的那个，跟他不对付？”

    博比迟疑了两秒，最终还是笑了起来，说道：“欸，这些对付不对付的，有什么，不就是打打嘴炮。”

    “好了，胡玛，别想那么多。下午我会把孩子们送到你母亲那儿。”博比与妻子拥抱了下，“3点半，我去接你。晚上是否有幸请你共进晚餐，美丽的麦卡蒂夫人？”

    ……

    金豚湾，城北区银海路9号。

    安德烈娅不耐烦地回复着电话另一头：“我早就交过报告！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

    “我知道，那玩意密级高。但是，来不及了！你们看看派尼斯森林里的变异速度！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吸纳一切助力！”

    她听着电话那头不断的解释，来回踱步，眉峰皱起：“少拿你们那一套来糊弄我！”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安德烈娅冷哼了一声，“还要我去调查局做什么？”

    她走到阳台上，俯瞰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浅蓝色海水，良久，说道：“如果你们坚持。那起码给我权限，我要把他的涉密等级提高到至少4级。”

    “不说了，我得出门了。我可不像你们——”

    她最终没把话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有些忧愁地看向南方，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