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好久不见
第四十五章好久不见
嫂娘一脸呆滞,小弟倒是反应飞快,披着一身血衣飞奔过来,“哟,还以为你肯定得死半路上,没想到居然发达了。是攀上了哪个富贵人家?快把我也带走,这腌臜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雨川面色平平,既无悲伤也无愤恨,轻轻说了句,“发达谈不上,只是能将将温饱。”
“切,要你多向那群海媚子学学,人家一个男子都长得比女子好看,就你这样的,还不赶紧多学学身段打扮,人家有钱人都见多识广的,自然就瞧不上了,我……”
那小男孩话说到一半身体忽然飘到半空,左瞧瞧右看看觉得很是惊奇,就连背上的交错伤痕都丢到了一边,开始在空中兀自玩耍起来。
“啊!”那夫人厉声尖叫急冲过来,围着空中的男娃又跳又拽,“雨川!我自认待你不薄,不好好服侍回报我们恩情便罢,怎么,如今自个儿脚跟还没站稳就想回来恩将仇报?这妖门邪术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他被打成这样,再不送去医馆就来不及了。”
“放屁!我们穷苦人家的孩子天生皮糙肉厚,这点小伤躺两天就能好全!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小姐的身子奴婢的命,稍稍打两下就恨不能叫破天去,我告诉你……啊!你要把我孩子送去哪啊!”那夫人眼见小男孩突然往东边猛冲而去吓得眉目癫狂,大声叫吼着,两条腿发力狂追,将雨川忘在了身后。
“好久不见”,雨川回过头来又对着那男子说了一遍。
男子本来准备转身离去,听到这话回过眼来,“这位姑娘怕是认错人了”,说着拱了拱手复又离去。
雨川立在原地笑了笑,迈步走向东侧医馆。
“一两银子!你这是看病还是要命啊!你怎么不去那岸边头的庄子里去抢呢!”妇人牛眼一瞪,不大的手掌将石板床拍的“嘭嘭”直响。
趁医馆老板低头之际,她偷偷将一小罐药膏藏到袖兜里,单手扛起小男孩就往外跑,那医馆老板早就见怪不怪了,施施然躺坐在一长藤椅上,右手轻抬就有两彪形大汉从左侧闪出,迅速将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哎哟,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我那败家玩意儿,一天到晚的带不回两个钱也就罢了,还染上赌钱这么个臭毛病,可怜我一个弱女子带着两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奶娃,天天以泪洗面啊!”
那妇人泪腺倒是发达,没嚎两句脸上就湿了一片,只可惜藤椅上的老板并不领情,他抬起缀满了金饰的右手将茶盏往嘴边轻轻一送,先是鼻尖闻了闻茶香,再敛了眉细细一品,“好茶!”
雨川不耐烦看了,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嫩黄小布袋。
布袋里头是巫院每月发的月银,她刚进巫院没多久,只在过了感应能力测试的时候拿过这么一两银子,现在便要尽数送与小弟治病了,还好,医馆老板要的只是一两,再多她就给不出了。
“两位行个方便,这里是一两银子,里头那位小孩看病的钱我替他出了。”
门口两壮汉充耳不闻。
“哟~”,老板突然来了兴致,从藤椅上悠悠坐起身来,“小姑娘年纪不大,性子倒是直爽,不错!”说着眼珠一转,“但,我之前要的一两银子只是药钱,他们刚刚在我这里好一通哭闹,弄脏了我的地板和石床,这又要怎么算呢?”
医馆老板斜眼看着雨川,像是料定了她只是个小小丫头,没多大本事。
嗯,一双眼睛倒是生的还行,老板想到之前给富商问诊时见过的那海遗男子,啧,容貌姿色无一不是极品,只可惜是个男子……
“怎么样?要不跟了我,不仅今日的医药费算你全免,以后还可保你衣食无忧,穿金戴银,嘿嘿~”
“好好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是我孩子,我说了算!”嫂娘赶紧化作一团旋风趁着老板和那两男子愣神之际猛冲而去。
雨川终于松下双肩,将手里的小布袋向门口左侧男子胸前一掷,“那里头是一两银子,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放肆!”老板一声大喝,两壮丁动作迅速拦在雨川两侧,其中一个抬手便朝雨川面部直扑。
“砰砰!”两声,两个壮汉如同动力强劲的大炮筒一般飞射出去,没来得及哼唧一声就直接摔晕在地上。
老板脸色一压,两手抬起拍了几下,“哼,看来还偷学了几招巫术?今日我便要叫你有来无回!”
话音刚落,一中年青衫女子自后而出。
老板迅速退至青衫女子身后,“千里冰封路,万丈冷破风!”一条冷冽冰链从该女子身后呼啸而起,一个俯击直冲雨川面部袭来,未料只冲至一半便被一把烈火烧做了一滩烂水。
雨川气运至半路就被人抢了先,奇怪向右看去。
“咱们俩大概是有些缘分吧,说不定你在前世真见过我呢?”之前拦下嫂娘的男子迈步走近,身旁的黑衣男子应该就是刚刚出手的人了。
“不是前世,两年前,你救过我一命。”
男子面露疑惑,皱着眉像是在思考,但片刻又展颜欢笑,“即是这样,那我们便算是有过三面之缘了,这天赐的机会可不能轻易错过。不若今日我做庄,咱们去那腾渊阁好好吃上一顿,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
雨川跟着男子一路东行,那医馆老板见此情景赶紧悄声将店门关上,躲之大吉。
“听说腾渊阁的厨子曾在赤命司膳食院当过差,手艺超凡,今日咱们便来尝上一尝。”
酒过三巡,那富贵男子打着饱隔儿哈哈笑道,“不错不错,不愧这么有名,此行不虚!”
雨川见他豪放模样只觉心中一暖,两年前,若不是他好心舍下那干粮与钱财,告诉她实在没去处可试试巫院,此时她恐怕就没命吃这传说中的珍馐美味了。
男子斜着绯红面颊,眼神迷离,右手执扇在木桌上哒哒敲着,嘴里哼起了一首民间小调。
“北边冰原万里,寒冬夜月升天,一壶刀上催三两耗牛肉,舍生忘死落浮沉。
东边炙热红土,盛夏日长廊边,一首狂风落三支热辣舞,心乱思迷人失神。
西边塔克山顶,金秋时峰顶岩,千般落叶飘万重繁花盛,惊艳无比向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