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耳瓶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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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出乎意料。

    x年x月x日·下午

    虽然杨苍海离开段剑平家盗窃现场的时候,给老赵撂下了一句话,叫他抓紧一点,几个地方布置一下,盯紧,说不定很快就会有油香味了。但他还是没有料想到,才仅仅过了二个多钟头,案子就破了,作案人连同被盗的东西,一并送到了他的办公室。

    案子破得很戏剧性,偶然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事实证明,杨苍海的分析判断,是绝对正确的。段剑平家盗窃的作案之人,果真是一个刚刚跨出中学校门不几年,在社会上闲游浪逛的半截小子。

    “我去几个点布置了一下,回队的路上,专门转到了苍山下街。街角有一个人,经常在路边竖块纸牌,收购烟酒。我走到那里,见两个人正在叽叽咕咕的小声争吵,凑近一听,是为价钱的事。一个急于脱手,又嫌钱少。一个拿准了来路不正,拼命杀价。我一看,半截小子,茅台五粮液杏花村,一个背包装着,好几瓶。亮明身份带回来一审,这不,一下子就吐了,干干净净,彻彻底底,都是从段家偷出来的。”老赵有些得意的说。

    杨苍海看看面前的几瓶酒,随手翻了翻人民币册,又从桌子上拿起来用旧报纸包裹着的铜瓶。

    铜瓶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坠手。

    杨苍海剥开报纸,铜瓶不大,七八寸长,拿在手上盈盈可握。

    青铜铸造的瓶子,在岁月的磨砺下,已经深沉得色泽暗褐。擦拭过的瓶身上,还残留着些斑驳铜绿的痕迹,象锈蚀在时光里的点点往事。

    杨苍海把瓶身转了一圈,凸起的瓶肚子上,竖刻着两行文字。有文字的地方,擦拭得干净些,又是实物,看得比照片上清楚多了。

    “铜瓶山,离羊断。若得解,日现天。”杨苍海嘴里慢慢念着,文字和他们在段家连猜带蒙的完全一样,但意思仍然费解。

    他把铜瓶握在手上,换来换去的掂量。猛然间,觉得有些眼熟,似曾相识,仿佛是在那里看到过,却又印象模糊,一时想不起来。

    在段剑平家看到照片的时候,只是觉得有些异样,拿发不准是怎么回事情。

    看见他手里拿着铜瓶,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老赵问他,“咋个了?”

    杨苍海摇摇头,没有说话,搅尽脑汁在记忆里面,努力翻找。

    “铜瓶!铜瓶!”杨苍海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

    实物在手,启发着记忆渐渐苏醒。

    突然,他感觉到脑海里面,有什么东西闪烁了一下,仿佛是遭到电击似的,触动了记忆的翻板。

    记忆渐渐清晰起来,海东村老家,堂屋正中间的案桌上,和本主牌位,香炉,烛台摆放在一起的铜瓶,不显山不显水,极不引人注意。形状,大小,和手上的铜瓶差不多,上面有没有字,毫无印象。

    杨苍海想起来小时候一次回去,爬上案桌拿铜瓶玩,还被老人呵斥。后来曾经听父亲提起过,但是当时根本没有在意。

    杨苍海闭上眼睛,好像是又看到了那个铜瓶,静静的伫立在昏暗堂屋后边的条案桌子上,被岁月和香火,熏烤得黝黑,面无本色。

    “铜瓶山,离羊断。若得解,日现天。”

    杨苍海黙默的念着这几个字,脑子翻来覆去想了很多,却又弄不明白究竟想清楚了些什么,只认得这铜瓶,铜瓶上的字,很有名堂。如果海东村老家的铜瓶和这个一样,那就更是有名堂。

    杨苍海觉得心里面,忽的泛起来一阵莫明的躁动,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灌了一大口。冷茶顺着喉咙,急速的冲进胃里,腹腔顿时充盈满了爽爽的凉意。

    “你抓紧再审审,看看还有没有案子,挤干净。我去办点急事。”杨苍海匆匆出门的时候,对老赵交代。

    他看见了老赵有些惊异的眼光,但是没有来得及给他解释。

    听见老赵在电话里面,炒铁豆似的哗哗声音,杨苍海皱了皱眉头。

    他把手机离开耳朵,对着耳麦大声喊,“你说慢一点,我在海东,这里信号不好,听不清楚。”

    喊了过后,他急步走出堂屋站在门口,把手机紧紧贴在耳朵上。

    老赵在电话那头,叽叽哇哇说了好一阵。杨苍海越听,越是把眉头皱成了一团,他打断老赵的话,“老赵你莫啰嗦了,我这就赶回来。”

    杨苍海返回堂屋,收拾了一下东西,就火急火燎的往屋外走,他对廊上的老人说,“奶,你赶紧去找老叔,叫他把铜瓶拿回来,我有用处,叫他打个电话给我。”

    老人有些埋怨的说,“是罗!是罗!才回来又要走,饭也不吃一口,猴急些什么子。”

    杨苍海搂住老人的肩头,嘻皮笑脸的说,“莫生气!莫生气!周末放假,就回来陪你,格要得?”

    “陪我?”老人嗔笑着说,“莫哄鬼罗!哪一次你兑了现?去吧!去吧!忙公家的事情要紧。”

    杨苍海走到大门口,又回头喊,“奶!记到起,去找老叔,叫他回来就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