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鸣泽站在栏杆旁，俯视着X市闪耀的灯火。

    白羽站在他五步之外，手中是凝聚的暗影。

    ，！“路鸣泽。：！。

    85级

    生命值：1/100000

    法力值1900/2000

    双相：异卵同生，一体双魂，丢失的权柄必将回归。

    （四次“牺牲”后恢复满状态。）

    路明非，路鸣泽，白羽心中默念这两个名字。

    真相就在眼前。

    “我应该叫你什么名字？”白羽率先发问，他走到路鸣泽身边。

    路鸣泽撇过头看了他一眼，瑰丽的金色双瞳中印出白羽已经回复原貌的身体。

    “异世之人，你可以叫我，路鸣泽。”

    他淡淡地说，双手拉着栏杆，白羽搓了搓手。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来找我干什么？或者说，你希望我干什么。”

    白羽说道，心中默默地扫过自己的手牌。

    “你和这颗星球上所有人都不一样，我相信你在知道了一些隐藏的真相后，对于尼德霍格的复苏要比绝大部分人更清晰。”

    路鸣泽转身，和白羽相对而立，两人的中间是一道灯光。

    丽景酒店天台的暖色灯已经打开，白羽立在暗淡的黑暗中，路鸣泽站在黄色的暖光灯下。

    白羽一时语塞，他不由得开始对所谓的隐藏的真相好奇了，被龙族和混血种讳莫如深的黑王就这样从面前的孩子嘴中说出。

    他淡然的语气中还带着些许嘲讽。

    系统的资料库直到现在更新的内容也不过是夏弥也知道的内容。

    那么，真相？

    实际上白羽已经从楚天骄口中知道了很多。

    通古斯大爆炸，夏之哀悼，格陵兰事件，俄罗斯北部港口，西伯利亚血战…………

    楚天骄认为，所有这些看似无关的事件，背后都有一双黑手在推动。

    他认为是黑王，对此，无论是夏弥还是白羽都沉默了。

    很难说夏弥当时的表情，只能说在白羽拍照后，夏弥后来几乎用了所有手段都没有删除那张照片。

    现代版《呐喊》。

    路鸣泽笑了笑，

    “看来楚天骄已经和你们说过了，看来我也不需要过多地提醒你……”

    所以楚天骄的推论是对的，黑王，他还活着，就活在这个世界最深的暗面背后………

    白羽忍不住仔细端详面前的西服少年，一个恐怖的事实好像已经昭然若揭………

    古往今来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改变血统的人唯有三个。

    黑王，白王………以及………

    “别看了，我不是黑王，我和黑王是绝对的仇敌。”

    路鸣泽有些无奈地摊开了手，鬼知道他过去，现在，未来，要向多少人解释这件事。

    “但是我只能告诉一件事，黑王的真实身份……”

    白羽止住了刚要问出口的话，一种来自心底的寒意好像不断催促他去追寻那个答案。

    那个解答一切的答案。

    “他叫尼德霍格，是万龙之祖，同样的，他也是这颗星球的代行者……”

    白羽愣住了，然后陷入了深思，好像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龙族到人类万年来的一切历史通通概括的淋漓尽致。

    就像是白羽自己所说的，作为最接近权柄的执掌者的契约师，他对于一切权柄都有着远超常人的理解。

    权柄本身就像一台电脑，而执掌者就像是这台电脑的主系统。

    而操纵这台电脑的就是权柄本质的授予者。

    对于死亡的权柄来说，死亡之权是这台电脑，死神是它的系统，而死亡本身则是操纵这台电脑的人………

    而白羽，他是用数据线连接这台电脑的手机，他接收来自系统的数据的过程就是他接收契约力量的过程。

    而这台手机利用电脑的数据帮助电脑处理一部分问题的过程就是死神给他任务，他去完成的过程………

    那么地球的代行者………还有万龙之祖………

    白羽呼吸停滞了一下………

    然后是恍然大悟，就好像蒙在这颗星球历史上迷雾已经全部散去。

    而尼德霍格复苏的真相，尼德霍格统治的真相好像已经全部浮出水面。

    路鸣泽展开了笑容，他明白，这盘棋从这一刻开始已经变得无法推算了。

    尼德霍格就是这颗星球权柄的掌握者，或者说代行者。

    他代替地球意志重塑星球环境，让这颗星球向着走向星空的目标前进。

    那么龙族呢？

    白羽已经想到了夏弥曾经和他说过的事。

    黑王因为孤独而塑造了白王，又塑造了龙族……

    但是他可是代行者，他可是尼德霍格，他是这颗星球的孩子。

    作为掌权者，他怎么能拥有感情，作为掌权者，他的宿命只有一个。

    那就是默默地观看这颗星球的发展和文明的启蒙。

    他应该帮助这颗星球自然进化的文明不断前进。

    只要实现走向星空，掠夺群星的目标，他可以隐藏在他们背后操纵历史，也可以成为他们的神明接受膜拜，那个坐在电脑前的，这颗星球本身，它不会做任何干涉。

    但是，他产生了情感。

    他因为孤独制造了龙群。

    那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什么言灵，什么龙语，无论是隐藏在龙血中的契约，还是龙王们力量的源泉。

    他们都和白羽一样。

    他们都是插在电脑上的数据线，所有拥有龙血的生物都是数据线。

    龙血的浓度，龙血的质量则决定这条数据线可以传递多少数据。

    这些所谓的数据就是利用星球的能力。

    而开启和关闭数据传输的就是龙语，就是言灵。

    即便尼德霍格塑造了龙群，但是只要他朝着这颗星球期许的目标走，那么这颗星球也不会彻底对他失望。

    但是他没有。

    看看当初的龙族文明有多辉煌就知道了。

    白羽当初是听夏弥吹过他们城市的牛逼的。

    通天的青铜柱，自主记录星球变迁的智能电脑，青铜文书。

    龙造的小世界，尼伯龙根，在那里，物质的流动都在龙族的力量下变缓。

    那么结局呢？

    所有龙族都不敢踏足群星，因为他们害怕。

    他们的力量之源来自星球，那么，当脱离星球后，他们还剩下什么？

    答案是什么都没有。

    这一点夏弥也和白羽聊过，据夏弥所说。

    当第一个飞到星空的次代种在坠落中对着所有巨龙惊恐地大喊道“星空没有元素。”时。

    所有的巨龙就都停滞在了地表。

    他们建立辉煌的都市，建立庞大的文明。

    这个文明不断从地球摄取资源，不断建立一个又一个浮在地球表面上的异空间。

    “所以我诞生了。”

    路鸣泽慢悠悠地说，白羽紧盯着他。

    是的，所以他诞生了，地球的第二个代行者。

    他是龙族灭绝的执行者，是叛逆者尼德霍格的诛杀者，是对于名为地球意志的电脑的最大的病毒系统的杀毒程序。

    “我设计诛杀尼德霍格，覆灭龙族文明，那一天，黑色巨龙的尸体趴在山顶，他的脊髓液如同火山的岩浆一般喷出，所有人都在欢呼，人们称呼那一天为……”

    白羽发愣地看着面前张开双臂的少年，他忽然感觉有些发凉，他有些后悔来探查这个真相了。

    “新时代。”

    他轻轻地吐出这个词，言语中既有感慨，也有嘲讽。

    “但是尼德霍格没有死。”白羽艰难地说。

    尼德霍格以命运统治众生，这句话既不是夸张，也不是形容。

    是事实。

    因为作为星球的代行者，他天生可以感知到这颗星球的所有变化。

    无论细小还是宏大，从生命的进化到自然环境的变更。

    从一季一枯荣到一片树叶的落地，他无所不知。

    从地球软流层的流动到每一缕清风到每一缕阳光的照射，他无所不晓。

    他的大脑就像是一个超级计算机，配合星球庞大的信息量，他可以轻松算出这星球上任何一件事件的走向。

    他是控制自然与生灵的天网，是知晓一切的奥创………

    因为权柄，他可以随意操纵自然，操纵记忆。

    无论是让火山从地面拔起还是让矿物自己熔炼，只要是这颗星球的事物，他都可以以代行者的伟力操纵。

    最后，天生知晓一切信息，极其恐怖的大脑处理能力，操纵星球与生物的能力。

    三者构成了尼德霍格从古至今最伟大的力量。

    他以命运统治众生……

    白羽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口水，他终于知道楚天骄为什么这么多人要杀他了，要抹除他的记忆。

    他知道得太多了，他窥视到了历史背后最大的黑幕。

    尼德霍格没死，因为他规划的命运还在前进。

    最终，在命运的尽头，他将在死前最后一次怒吼。

    将这颗星球地表所有的一切给抹去。

    他要大陆翻转，岩浆逆行。

    他要飓风横扫，大气紊乱。

    他要全球升温，草木皆死。

    他要海水蒸发，让永恒的暴雨拂过岩浆流淌的大地。

    他要这颗星球永远不能诞生生命，最终在太阳必然的毁灭中化作灰尘。

    所以在玛雅人预言的最后一个太阳纪后是空。

    因为尼德霍格会把这颗星球逆转回刚刚诞生的自然环境下。

    白羽凝视着路鸣泽，这颗星球孕育的第二任代行者。

    “既然你接受得这么快，那么，来听听我的故事吧。”

    他感慨地说道，然后打了个响指。

    天台的水泥开始变形，最终两把水泥做的椅子立在天台上。

    白羽坐在椅子上，没有一丝灰尘的水泥座椅散发着淡淡的温热。

    “那是个昂长的故事。”

    路鸣泽看向天空的寰宇，漠然地说。

    是命运下的众生反抗的故事，白羽忽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