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夫甚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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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欠沈溪年一条命

    梁庚兰进去,就在自家女儿一边尖叫一边慌乱的逃窜着,似是在躲着什么东西,沈溪年心疼不已的唤着二姐姐,企图让沈云兮冷静下来。

    沈溪年在一个角落中一把抱住了害怕的沈云兮,拍着她的后背,轻声轻语的安抚着:“姐姐莫怕姐姐莫怕!”

    她身上似乎有一股能够让人安静下来的力量,瑟瑟发抖的沈云兮就这样靠在沈溪年的怀中慢慢的趋于平静。

    她的云儿向来活泼讨喜,何时这般疯魔过,梁庚兰在一旁亦心疼的唤着:“云儿…………”

    话音未落,沈云兮抬头看向梁庚兰仿佛透过她又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立即慌乱的惊叫起来,四处躲窜着:“走开!走开!”

    梁庚兰心疼的上前:“云儿,我是娘啊云儿。”

    “走开,走开啊!”在沈云兮的眼里,她还处于黑夜中,四周都是春兰死时那惨白的脸在冲着她流着血泪,在她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哭诉着: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

    “你快走开!快走开!不是我害的你,你不要来找我”

    “云儿…………”梁庚兰想要上前。却被沈云兮毫无章法挥舞的手险些伤到。

    “母亲!二姐姐此时情绪激动,母亲上前会伤着母亲的。”沈溪年拉住梁庚兰,害怕中带着坚定:“方才我能稳住二姐姐,让我来试试吧!”

    梁庚兰这才发现,沈溪年的手不知何时,已被沈云兮抓出了一条条的红痕,若自己上前,怕是也会被抓伤,随即松了口:“也好,那就你去吧!”

    说着,就退出了房门外,回头看着一个个怂到不行的婢女,心中火气更甚,冲春玉使了一个眼神。

    春玉意会,上前挨着挨着的赏着耳光,怒骂道:“一个个的看着机灵,遇事的时候都成了呆子吗!听清楚,今日之事,你们若敢吐出去半个字,当心你们的脑袋!”

    被打的婢女站成一排,一个个的捂着脸低垂着头,敢怒不敢言。

    “记住没有!”

    “记住了。”

    梁庚兰吐了一口气,才又问道:“大夫看过怎么说?”

    沈云兮贴身的婢女秋萝壮着胆子开口道:“请了胡大夫来看的,他,他看不出来是什么原因!”

    “看不出原因算怎么回事!”梁庚兰气恼,不禁又想起沈溪年的话,莫不是………真的是邪祟近身?

    这时,沈溪年也从屋中走了出来,衣衫有些凌乱,额头也渗出了细细的汗珠,看起来是废了好大的劲,但依旧恭敬的对梁庚兰道:“母亲,二姐姐已经睡下了!”

    梁庚兰此时无暇顾及沈溪年,随意的点头嗯了一声:“云儿既已歇下,你回去吧!”

    沈溪年无比乖巧的行了一礼:“女儿告退!”

    “对了,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懂吧?”梁庚兰语气中暗暗带着警告的意味。

    沈溪年低眉顺眼的答道:“三月里倒春寒,二姐姐应是着了风寒了!”

    梁庚兰满意的点头:还是不傻,随即挥了挥手,示意沈溪年离开。

    转身时,脑海闪过无数个沈溪年被沈云兮欺辱的画面:

    大冬天的将她按在雪中泼她冷水,示意婢女弄湿她的被褥,在她身上放虫子,剪烂她为数不多的衣裳,若不是她命硬,她只怕是已经成了一堆黄土了……………一个孩子,居然能养成这样的恶毒性子。

    心中一片冷然:一般的大夫又怎么会识得出来她的催眠术,方才她已将她对沈云兮说的那一番话的记忆抹去了,谁又知道,此事是她做的呢?

    沈云兮,送你的见面礼,还喜欢吗?我不是沈溪年,过往可不究,但林湾湾心眼很小且睚眦必报,

    梁庚兰进门看着床上沈云兮安静的睡颜,理了理她额间浸湿了的碎发心疼不已:好好的,这究竟是怎么了。

    沈云兮再次醒过来时眼中一片清明,看起来,已经恢复了神智,看到床前的亲人,抱着就开始痛哭了起来:“娘,春兰,春兰来找我了,她来找我了。”

    梁庚兰轻拍着沈云兮背的手一僵,掰过沈云兮的身体,与她对视:“你说谁来找你了?”

    “娘,是春兰,是春兰啊………”沈云兮抱着梁庚兰一边哭,一边止不住的发抖:“她就在浣花湖,她说了,她会在那里等我的,娘,我好害怕……!”

    梁庚兰轻轻安慰着沈云兮:“不怕不怕,改明儿娘就请个道士来做场法事。”

    “我不要,我不要,娘你现在就去,现在就去请!”沈云兮不依不饶的推搡着梁庚兰,示意她现在就要去请人。

    “好好好,娘这就派人请了来,今晚就做法事!”

    在梁庚兰的安抚下,沈云兮终于安心的睡了。

    梁庚兰有些疲惫的出了朝云院的门:“春玉,今日的事你怎么看?”

    春玉有些忐忑,正不知如何表达时,就听见梁庚兰恨声道:“一个贱婢,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勾引老爷,做出那等子不知身份廉耻的事,她是死有余辜,我到要看看,她能有多厉害!”

    春玉低着头眼神闪了闪,扯开了话题:“夫人,您觉得到底是人为还是春兰的鬼魂在作祟呢?”

    “你是说?”

    “您想啊,三小姐一直居住在浣溪院都没出过事儿,怎么二小姐一去就中邪了呢?二小姐在屋内这般模样,谁都近不了她的身,怎么三小姐一去就好了呢?”

    见梁庚兰若有所思,春玉又继续挑拨道:“奴婢觉得,此事与三小姐脱不了干系!”

    梁庚兰想想今日沈溪年的表现,虽说打心眼里确实不喜她,可有一说一,这丫头看起来就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没什么心机,不以为意的道:“她一个没了亲娘的小丫头能有多大的本事?能让胡大夫都诊治不出来?还是先请护国寺的慧海大师看过再说吧!”

    春玉低头应是,却是对梁庚兰多了几分怨恨。

    沈溪年回到院子里看到桌上摆的两碗清粥,一碟子咸菜和一碟子清炒的豆芽笑着开口:“原来大户人家的晚膳也吃的这般清寒呐!”

    红豆见沈溪年越是笑,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嘴巴一撇,委屈巴巴的带着哭腔:“小姐,都是红豆没有用,他们仗着老爷夫人不待见小姐,是愈发的肆无忌惮的了,往日里克扣小姐做衣裳的布料,后来又克扣小姐的月银,现在连小姐的吃食都克扣了。”

    红豆越说越委屈,忍不住着急的掉着眼泪。

    沈溪年见红豆委屈的模样莫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捏了捏红豆的小肉脸:“把东西装到食盒里。”

    红豆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这边金露院中的梨花木桌上已摆满了珍馐美味,梁庚兰与沈老爷正用着餐,就听的外面传来了带着哭腔的声音。

    沈溪年提着食盒,哭的梨花带雨的闯进了金露院,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白皙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跪在那里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人格外的心疼。

    沈宗括伸手夹肉的手一顿,面色不悦,梁庚兰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沈溪年,急忙呵斥着婢女:“谁在外面哭哭啼啼的,搅了老爷用饭的兴致,还不快赶出去!”

    “回老爷夫人,是三小姐!”

    沈溪年被沈宗括忽视多年,乍一听到婢女说三小姐,一时之间还没想起来是谁:“哪个三小姐?”

    梁庚兰不喜沈宗括提起沈溪年,毕竟那是崔柔的女儿,怕是沈宗括一见她,心就是偏的了,笑容有些牵强:“老爷,还是先用餐吧!”

    可外面哭声不住,搅得两人根本无法安心的吃饭,梁庚兰彻底的黑了脸:“春玉!”

    被沈溪年这么一搅,沈宗括也没有了心情吃饭,放下筷子起身道:“无缘无故的她到底哭的个什么,我出去看看!”

    见沈宗括放下了筷子,梁庚兰也跟着放下了筷子,起身时面色有些不善:原以为她是个安分懂事的!

    沈溪年见沈宗括出来,面色一喜,甜甜的唤道:“父亲!”

    沈宗括只见眼前的少女穿着一件陈旧的衣裳,头上带着一支素银簪子,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小巧的鼻子哭的红红的,可怜巴巴的模样,望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欣喜,眉眼之间与已故的崔柔很是相像。

    一时间,神情有些恍惚。

    梁庚兰走到沈宗括身旁,眼底藏着不悦,语气倒还关切:“溪儿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