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成功接管房间防御系统，屏蔽层闭合完成。】

    提督同步听到了王图在意识中传递的声音。

    但他顾不上询问，也没再多看地上的尸体一眼，收回匕首反身回到郑非跟前，关切地俯身：

    “首领？”

    郑非捋了下湿漉漉的头发，扯开领口，微微仰头吐了口气，“已经没事了。”

    【检测到T能量指标正常。】

    郑非的目光落在弗兰肯手边的武器上，又转向毫发无伤的提督道：“他以为自己开枪了？”

    “或许吧。”提督转头瞥了尸体一眼，神色掠过一丝淡淡的厌恶，“他威胁您，就该死。”

    “你的精神控制用了几秒？”

    “没有超过三秒，虽然这人的意志力还算不错。”提督找来一条手帕，递给郑非。

    “那看来是你进步了。”郑非接过，慢慢擦去额头和脖颈的汗水。“王图，你迟到了。”他忽然说。

    王图的声音同时在两人的脑海中响起：

    【是王图判断失误！永平庄园防御系统的核心连接着未知智能，在王图连接核心时突然触发了激活状态。】

    “怎么回事？”

    【有人通过非正常途径唤醒了未知智能，虽然王图借助这条途径成功控制了“她”，但因为非正常途径的存在，在控制永平庄园防御系统时发现漏洞。王图不得不先隔断未知智能和防御系统的联系，因此出现了延迟，未能第一时间封闭房间。】

    提督追问：“王图，你知道房间有密道吗？”

    【不是密道，是侍从通道，永平庄园采用仿古设计，在日常活动区域建立了多条需要通行许可的侍从通道。王图当时急于弥补防御系统的漏洞，未能第一时间发现有人通过侍从通道进来，也是王图的失误。】

    “不用太在意，再好的计划，任何时候都可能有突发状况。”郑非说。

    提督又倒了一杯水递给他，继续问：“这个联邦人，王图能查到什么吗？”

    【已在永平庄园星网中检索到相关信息。弗兰肯·斯坦因，登记权限为“客人”，加密备注为“联邦R先生的下属，自述为了追踪一个游民进入帝国境内，该游民与R先生失踪货物有关。因被不明人士跟踪，寻求殿下庇护。”】

    提督挑眉，“联邦调查官？R先生下属？这人的信息有多少可信度？”

    “不过基本可以确定他的确是联邦人，而他的追踪目标就是你。”郑非将喝空的杯子搁在一旁，“你来的路上伪装得太马虎了。既然能有真爱粉认出你，自然也会有旁人认出你。”

    “您说的是，”提督果断认错，“这回是我的失误。多少年了，联邦政府都放弃了，没想到还有人追着不放。差点连累您身份暴露，还请您恕罪。”

    【提督，请尽快离开。齐万象已经朝这儿过来了，预计还有3分钟。】

    郑非不甚在意地摆摆手，“行了，你先离开再说。”

    提督忙应道：“那我把尸体带走。”

    【已修正你的权限和通行许可，已重新为你规划撤退路线，你可以从侍从通道离开。】

    提督飞快地从随身物品中找出一粒黑色胶囊状物体，解开空间压缩限制后从中抽出一条裹尸袋。他异常熟练地把死去的联邦人塞进袋中，又掏出一只奇怪的棕黑色小球扔在地上。

    小球表面光滑但看不出什么材质，它一下滚进血泊，没一会儿血液就像金属遇到磁铁一般，尽数飞向小球，连同之前飞溅的血滴，从外壳渗入便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极其迅速，不到一分钟。同时房间角落的清洁机器人启动，移动过来擦除剩余凝结的血迹。

    “幸好没溅到地毯上，不然有点麻烦。”提督咕哝了一句，轻松地扛起包着裹尸袋的尸体，向郑非招呼道：“首领，我先告辞。”

    说完便闪进了暗道，门在他身后迅速合上。

    【还有1分24秒。王图已擦除相关程序运行记录。】

    郑非一边整理仪容，一边在意识中问：他准备把尸体扔哪儿？

    【提督说他会把尸体带出去处理干净。】

    房间外长长的走廊中，齐万象略显急切的脚步忽然顿住，侧身看向身后。

    “孔侍官长？”

    在他身后方，第一皇女的侍官长孔翟正从一间房间内出来，她的目光与齐万象对上，并没有闪避，一如往常地礼貌招呼：“齐侍官长。”

    齐万象看了一眼她身后关闭的房门。这栋配楼有很多不同规格的活动室和休息室，原本就是招待客人的。但眼下因为房间都空置着，也没有什么人影。齐万象从其他是从哪里有听到，为了今天的家宴，侍从和近卫很多被抽调到了主殿。

    但连巡逻机器人也没看到，说实话有点古怪——但也因此，极大地方便了有些人不想被人发现的行动，比如说他。

    “你怎么在这里？”齐万象问，照理这位侍官长不应该在第一皇女身边待命吗？

    “练殿下有一样随身物品丢失了，也不知被谁捡走了，我正在找这个‘好心人’。”孔翟礼貌地微笑，“你又怎么在这里，齐侍官长？”

    “赵殿下在休息室，命我去取一样东西。”

    两人说着彼此都不相信的话，不由同时沉默。

    齐万象退了一步，让出走廊的中间位置，“那么，你先请。”

    孔翟想了想，担心齐万象在前面会打草惊蛇，便没客气地上前，“谢谢。”

    齐万象看着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一边对着微型终端弹起的迷你光屏，一边向前。他跟在后面，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但当他注意到孔翟的目的可能和他一致时，皱了皱眉，加快了几步。

    “孔侍官长，”齐万象先一步越过她，站在郑非所在休息室的门口，阻止她前进。“你是不是弄错了？赵殿下正在里面午休。”

    孔翟微微一怔，严肃地看着他道：“如果是这样，你最好尽快确认下第二皇子殿下的安全。”

    “你在说什么？在第一皇子的府邸，赵殿下还能有安全问题？”齐万象通过辅助器中发出的电子音听起来像质问。

    不管几位皇嗣私交如何冷淡，但去对方府邸做客怎么也比去别的地方赴宴要安全得多。何况皇嗣府邸配有的防御系统都出自皇宫，真要连进进出出都让近卫随时跟着，那才是对主人公开的不信任，或者说侮辱。

    孔翟不会不明白这一点，但她不想浪费时间，如果第二皇子真的和那人撞上，那才是出了大麻烦：“我实话跟你说，我在找的人可能是联邦特工。”

    齐万象脸色微变，倏地转身一下打开了休息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