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皇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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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卷 第四十四章:大限已至

    三年后,城主府,议事大厅,

    今日的李鸿山显得格外的烦躁,脸色阴沉,不停的在大厅走来走去,就连一向沉稳的青辰此刻都是用手紧捏着眉心,脸上显露无疑的忧虑与无奈,

    倒是坐在另一边的赤怜仍是熟悉的一袭艳丽的红衣,看上去有些云淡风轻的擦拭着手中鲜红的指甲,精致的玉颜隐藏在面具之下,那露出的双眸在不经意间流露着淡淡的挣扎,以及一丝令人难以察觉到的悲伤...

    看着表面分外平静的赤怜,心里焦躁的李鸿山此时也顾不上心里曾经对这个女人的忌惮,气不打一处来,冷嘲热讽道:

    “某些人的心是铁做的不成,自己老师如今危在旦夕,心里竟也一点都不担心?”

    感到挑衅的赤怜轻眨双眼,刚刚的那抹悲伤瞬间被掩藏起来,一对凤目冷冷的瞥了一眼阴阳怪气的李鸿山,她知道对方是在内涵她,

    “李鸿山,你想说什么可以直接说,不用跟我遮遮掩掩的,这么多年了,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像个男人,哼。”

    “你...,好,我这一次就说明白了,赤怜,骆老名义上是你的老师,实际上却是将你当作女儿一样教导,

    如今骆老什么状况你应该清楚,纵然以前你对他有再多埋怨,此刻你也应该陪在他身边......”

    李鸿山听着对方冰冷的语气,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多年的火气终于在此刻忍不住了,一脸忿恨的怼了上去。

    “这是我和他的事,你一个外人懂什么,今天这一切都是他...他自作自受。我懒得理你。”

    听到李鸿山提起陈年旧事,赤怜努力克制着心里的怒火,看着眼前像个火药桶一点就燃的李鸿山,知道自己此刻有理也说不清,闷哼一声,转瞬消失在大厅内。

    “你...你跑什么,肯定是你心虚了......”

    “行了,别说了,她的心里并不比我们好受,当年的那件事有些复杂,恐怕即使是骆老和赤怜自己现在也说不清了......”

    一旁沉默的青辰看着无处发泄的李鸿山眉头一皱,忍不住开口道,

    当年骆老和赤怜之间发生的事他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只知道原本令人羡慕的师徒一夜之间分道扬镳,个中缘由难以与外人道也,

    这也是他当年听说骆老亲自来到云熙城时感到困惑的地方,按理说对方应该是知道赤怜也在这的......

    “青辰,骆老他...他这次真的挺不过去了吗?”李鸿山听着老友的话也终于冷静了几分,没有再追问骆老和赤怜内在的矛盾,脸色沉痛的问道。

    “唉,该用的办法都用过了,大限已至,无力回天,

    老实说,最近这两年其实已经是骆老用意志强撑下来的了,我想应该是为了完成他老人家心里最后一个心愿吧。

    而且你也知道,这苟延残喘中真正受折磨的还是骆老自己……”

    青辰何尝不想为这位令人尊敬的长者延寿,可是人的身体都有一个极限,能试的办法早就试过了,更何况其实老人自己也已经不愿......

    “青辰,你说为什么,为什么骆老就是不愿意修炼呢,为什么他要拒绝接受传承,要不然......”李鸿山彷佛失去了最后一根稻草,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嘴里口不择言的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他老人家自己的选择,甚至我想...直至今日也并不后悔。”

    其实这也是很久前青辰内心的疑问,为此他还特地询问过转世前的大人,但大人并没有回答他,最后他又询问了当时的陛下,才被告知了这个答案。

    “...陛下和首辅也应该来了吧?”

    “这是自然,骆老毕竟对他们来说有授业之恩,只是...只是骆老不喜张扬你是知道的,所以陛下他们只是昨天私下见了一面,就是...就是为了送骆老最后一程。”

    对于这个问题,青辰自然没有隐瞒,虽然陛下的行踪十分机密,但至少眼前之人不在隐瞒的范畴内。

    听到此话,李鸿山没有再开口,这倒是在他的预料之中,老人就是这样一个性子,埋头教书,不慕荣华...

    沉默了一会后,李鸿山压低着嗓音询问道:

    “骆老他...他可决定了托付于谁?”

    乍一听,这话似乎令人毫无头绪,但是青辰自然知道对方的意思是,犹豫了一会,右手轻抚手中的长剑,嘴里用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呢喃道:

    “你说呢,想来那时候他老人家就已经决定了那小子吧......”

    “......”

    启明书院,今天的书院既有些热闹,又有些阴森,之所以热闹是因为放眼望去,包括书院外面的空旷都已经是人山人海,有衣着华丽的商人,有一身儒雅的文士,有铁血柔情的将领,也有初具峥嵘的翩翩少年,

    而又感到阴森是因为此刻的众人却没有一丝喧哗,各色各样的面庞上都流露着沉痛的悲伤,更有不少数人的脸上浮现着斑驳泪痕,显然长时间以泪洗面。

    这些人来自安华国各行各业,上至六七十的老叟老妪,下至十余岁的懵懂学子,今日齐聚一堂不为别的,只因心中那位如师如父的长者即将辞世,特意前来送其最后一程...

    知道老人向来喜欢安静,众人并没有像寻常人家一样大声痛哭,即使滔天的伤感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宣泄着。

    而此时的书院内同样坐满了人,仔细观察正好是今年书院所有的学生和夫子,只是不同的是,他们虽然同样神色悲伤但却井然有序,按着日常的教学安排完成今日的学业,

    这是来自骆老的命令,不能因为他一人而耽误了所有学生的教育,最终,众人不愿违背可能是这个老人的最后一道命令,还是应了下来,不知不觉间书院彷佛又回到了往日里书声朗朗的样子。

    而导致这一切的老人此刻正安详着躺在他平时卧着的椅子上,他没有听从弟子建议,回到阴暗的屋里,而是就在他自己的院落中,耳边传来忽远忽近的熟悉书声,鼻嗅周围万朵芬芳,

    褶皱的眼皮半耷着,看着倒映在眼眶里的蓝天白云,老人的嘴角轻微扯动,似是高兴吧,只可惜不再像以前那般灿烂,非是不愿,而是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庭院里站着不少人,最明显的就是身材高大的三男三女,男子面色担忧,女子一脸愁容,时不时用衣袖擦拭着眼角的泪痕,正是骆老的六名弟子,他们恭敬的俯首在一旁,虽然老人此刻没有说话,但是他们都表现出往日听训的模样,

    至于另一旁,他们的服饰倒是各不相同,只是颜色都统一的选了朴质的素色,依稀看得出来这是两家人,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那明显是为人父母的四人只从外表上看的话年龄并不算大,至少与一旁的六位先生相比要差一些。

    在四人的前方站着两男一女,年纪较大的男子身材挺拔修长,棱角分明的五官在沉重的表情下显得有些柔和,干练的短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黝黑色的瞳孔紧紧盯着躺椅上的老人,嘴唇紧抿,虽然这段时间来他的心里早有准备,可当这一天来临时,顾凌峰还是难以接受,

    三年的时间,老人的殷切教导彷佛历历在目,他知道老师的身体不好,可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

    看着老人安详的脸庞,顾凌峰很难想象这会是一个弥留之际的老人该有的表情,

    想到这他的思绪不知不觉间飘到了昨夜...

    “墨爷爷,您老人家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救老师的对吗?”

    当时他听到大夫的诊断之后,第一时间就跑回了面馆询问在他眼里最深不可测的墨老,对他来说纵然墨老不是神仙,要想救活一个凡人即使不说轻而易举,至少也有转机才对,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