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行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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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 剑十三

    十里幽林,遍地兰花,悠悠剑鸣更加铿锵,犹如鸾凤相争,有时候悠扬有时候低转,相和无分。指月鸣泉之中剑圣配剑已经浮出泉水,悬浮在鸣泉之上,剑光内敛而不露锋芒,温和的像是在跟老朋友相聚。鸣泉边上还是那个穿着干净整洁的中年男子盘膝做在一个新起的火堆旁边,手里握着新削好的竹签,竹签上面穿好的还是鸣泉中的新鲜泉鱼,鱼被收拾的非常干净。不过这次是两条鸣泉鱼在被烤,中年男子对面盘腿坐着一个皮肤黝黑,面容憨厚的玄衣青年,青年面容温和,脸上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正是忌兵二师兄,归玄正一样认真的烤着手中的泉鱼。

    归玄说到:“你那弟子就这么大大咧咧出去外面闯荡啊,以他的性格还能有机会活着回来?”

    人族剑圣名为萧逸勍,以剑近道,世传剑圣已以剑成道,但无人能证实。天枢道君临霄君的人族最强之名就曾因剑圣崛起而有异声。剑圣早年剑行天下,为人间首个以剑近道之人。曾入世三十年无胜无败,入世三十年后无败无胜。近百年来,感止战之约后人间污秽更甚,人人欲念繁杂,天道难彰,甲子前于南峰十二山一战后隐于指月鸣泉。

    萧逸勍无奈道:“他能不能再回来已经不重要了。他再待在指月鸣泉,哪天我真会忍不住,斩了他。”

    几个月前归玄来到指月鸣泉,早已得知好友收一入室弟子,这次拜访好友就想顺便看看好友弟子是何模样。初入眼时确实惊艳,那是一个剑眉星目,高大壮硕的白衣青年,一身锋芒毫不内敛,一眼就能让人记忆深刻。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一双眼睛,犹如蕴藏宇宙乾坤,向人看过来时使人有直视剑光之感。那时归玄不知厉害,在跟好友打完招呼候向这个好友弟子微笑地点了点头。这白衣青年本在鸣泉边上盯着泉中他师傅的佩剑,看到归玄看他,突然就从地上蹦了起来,立定后双手附后,眼神睥睨,颇有登高绝顶我为峰的高手气势,一身剑气外放,激荡得身边泉水有如被暴雨击打,响声不绝。那白衣青年右手边原本立着一把银白色无鞘巨剑,那时剑圣佩剑之一,几乎和青年等高,银色巨剑很重,单是轻放地上剑尖就已经没入地下大半了。随着青年起身负手而立,巨剑自动飞入白衣青年的手中,颇有几分潇洒。

    不过这一幕把归玄看得莫名其妙,只是打个招呼这小辈怎么还摆出了战斗姿态了。剑圣显然见怪不怪,随手一掀,白衣青年一身剑气被轻易打散。这时白衣青年高昂着头,刚想要说话就又被剑圣打断:“你早说要出去历练。要滾现在就可以滾,敢多说一句废话,我就斩了你”。青年听了喉咙微动,最后还是扭着性子没有说出话来。不过还是不失礼地向归玄也点了点头,然后拔地而起飞出指月鸣泉。就在白衣青年刚离开,身影已经消失在天边时,剑圣竟然伸手御起泉中佩剑向弟子离去方向斩出一道恢宏剑光。一旁归玄脸上再次出现摸不着头脑的表情,这是剑-清风?什么情况?正当归玄疑问时,白衣青年自豪之声入耳:“哈哈,小小剑圣你可要好好看着,本大剑圣此番一入世,以后这天下就再无你剑圣之名了,世人以后只知本大剑圣。你就在这鸣泉一边好好望月,一边为我用手中之剑斩出一片曜世辉煌而自卑兼自豪吧。你。。。啊。。。”嚣张的声音还没完,天边身影就被清风剑光击中,并伴随着垂直坠落的白色身影戛然而止。

    “哈哈哈”归玄听了剑圣之言又想起刚到指月鸣泉时的见闻,“向来剑心澄澈,清逸无尘,不为外道所惑的剑圣大人也会有这种无奈时候啊?”剑圣也笑道,“归玄,你我相交近千年可难得听你几句玩笑啊?是因为你小师弟的原因?”

    归玄想起忌兵满意地点头道:“小师弟机缘吞噬九黎之肉而不死,更是借此机缘强破天地道痕开灵启智而从获新生。而后峒山修行不拘于行,不拒于心,峒山这三十年确实因小师弟而增色不少”。

    萧逸勍微微皱眉:“天道有缺。你这师弟得你如此之高的评价,如此天性天资,未来之路怕是难行啊”。随即哂然:“有虎祖护持,天下又有何难路呢?”

    归玄轻笑摇头:“师尊又启会在乎,怎会护持呢。如今小师弟化成人形即入人间,便是已生历劫之心。这天道之劫你我尚且不能完全看透,小师弟此趟人间之行必然劫难重重。一切造化,端看天道如何定夺了”。

    剑圣欣然:“哈哈,说得如此轻巧,你们峒山之人果然还是以前一般透彻。”“说到三十年前,九渊那位好像有意阻止你那师弟现世?”归玄:“九黎代表毁灭之力源生,当年莫名出于荒天界,祸乱妖域,甚至大肆屠杀龙族,最后被那位亲自斩杀。最后一份九黎之力有了落处,难免引来那位一丝关注,毕竟意外容易出异数,异数更易出意外”。萧逸勍默默点头:“那些代表无限的存在们到底在忌惮着什么呢?”

    归玄依旧微笑:“当真是无限么。”

    两个多年不见的好友,伴着清脆泉声,悠悠闲聊。

    萧逸勍说道:“始尊所言道行之日,将近了。”

    归玄显然曾有所思:“流传了三千多年的末日预言,出自那个代表无敌的存在,谁能不当真!。”

    萧逸勍:“强如始尊,即便道化人间都难阻道行,这道行到底为何?”

    归玄:“你我心中猜想,答案恐怕只在荒天界”。

    萧逸勍:“那再吃一条鱼?”归玄身影渐渐虚幻:“哈哈,不知荒天有鱼么?”。

    萧逸勍起身握剑:“有的话是该去尝尝了”。

    这天,指月鸣泉失剑鸣,人间剑气少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