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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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粉丝见面会

    早上五点半的机场,偶尔能看到几个因为飞机晚点打地铺睡在椅子或墙角的人,沈莲和谢云拖着两个行李箱,困得像加班加到早上五点睡了一个小时以后就要回公司的社畜,打着哈欠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六点半的飞机,坏人。”沈莲刚坐下就靠在谢云的身上,她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嘴里含糊不清地问候着设定这个时间起飞的航空公司。

    “坏人。”谢云也困得脑子都快转不动了,就这样让沈莲靠着,自己搭在沈莲的头上也闭上了眼睛,但又害怕两个人的行李箱被偷,只能强打精神睁着眼睛看着两个箱子,但过不了一会就会不自觉地闭上。

    他只能在心里祈祷,在夏商周和弗拉格来之前,箱子不会被别人拿走。

    如果此时有人经过,大概会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一个少女靠在旁边同样年轻的人身上,而被靠着的少年长相一样清秀,让人一时分不清两人是情侣还是闺蜜。在清晨初阳的微光下,他们身上笼罩着一层近乎神圣的光茫,任何走过的人都不忍心打扰这美好的一幕。

    “咋搁这睡着呢,万一行李丢了怎么办?”

    当然,夏商周是例外,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预料到夏商周下一步会干什么,他就是以这样的特点让所有自诩看透了人性和规律的人道心破碎,怀疑人生的。

    “啊,”听到夏商周的声音,谢云反而放下了心,只是微微地直起身子,害怕打扰到刚刚睡着的沈莲,小声说道,“没事,我抓着拉杆呢。”

    “六点半的飞机确实太早了,你们睡一会吧,我们买的是头等舱,等会登机可以走特殊通道,也不会很急。”

    谢云听到了一个陌生但又熟悉的声音,或许是公司其它的领导,或者SpaceXX的人吧。已经快要入睡的谢云实在没有精力去思考更多了,就在他放下警戒的下一刻,他就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你干嘛戴个口罩,还戴着墨镜,”夏商周弹了一下李风的墨镜,“你不觉得你这样更显眼了吗?”

    “那怎么办,谁叫上次我去和八爷桶子吃饭的时候拍了个vlog露脸了,”李风还害怕遮得不够彻底,从包里拿出一个帽子戴上起来,“差点连我住的桥洞都被人扒出来了,幸好没有人相信百大会住桥洞,不然我直接就被开大盒了。”

    “话说花儿怀孕了是真是假?我好久没看了,”说到桶子,夏商周突然想起来他和花儿结婚的消息了,当时在V圈和哩站动画区还起了一波大热点,“上次还是看木子转发的视频。”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李风吐槽道,“小桶子现在都会叫妈妈了。据说,据说啊,兜老师说的,小桶子和他爸一起直播,之后学会除了爸爸妈妈之外的第一个词是烧零,然后他就在直播里学会了喊‘爸爸,烧零’。”

    夏商周的笑声瞬间传遍了整个候机厅,李风和弗拉格都默默地挪了挪位置,让自己离这个和聚光灯一样的神经病远一点。

    “网友太会整活了,”夏商周擦了擦刚刚笑出来的眼泪,“连麦的时候别人教他说的吗?还是兜老师教的?”

    “大白猫教的,”李风打开手机调出了一千多万播放的切片,“她想尽办法连麦连了一晚上,就为了教小桶子说一句爸爸,烧零。现在如愿以偿了,被桶子全哩站通缉了。”

    李风在混迹哩站快十年之后只学会了一件事情,主播和粉丝总有一个得是抽象抽大发的,如果主播很抽象,例如大白猫,那粉丝就会变得相对正常一点,防止主播太过抽象导致被封。

    反之,如果主播比较正经,那你不抽象我我可要抽象你了,粉丝就会立马化身网络抽象怪,以最抽象的状态给予主播最难得的体验。

    当然,像八爷这种主播和粉丝都很正常的群体也不是没有,但随着哩站的规模越来越大,像八爷这样的净土实在是不好找了。

    所以别看李风平时人五人六,好像还是个衣冠禽兽,到了网络上也是抽象到宛若野兽抽象派大作的存在。经常让前来查房的审核两眼一黑,通过精神打击让审核失去意识而防止直播间被封的悲剧。

    这次和夏商周去夷北,他想尽办法整了个大活然后和粉丝请假。不过去夷北高低也算去外面玩了,他还是有录一个旅游vlog之类的计划——如果能播的话。毕竟按夏商周的说法,这次是两个国家的会谈,很多东西应该还是要保密的。

    “你们这个请帖,真的很粗糙啊,”李风甩了甩手上的请帖,看起来似乎只是一张普通的硬纸板,“我以为会精美的。”

    “这是磁卡,为了让门卫扫描用的,”弗拉格也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磁卡,但旁边还有一个红黄相见,绣着中国结和故宫花纹的信封,“这个才是请帖,里面有一张写着你名字的请帖。”

    “啊是这样吗,”李风一拍脑门,“所以为什么既要送一个请帖又要送一张磁卡?”

    “磁卡方便检查,而且也造不了假,请帖是面子问题,请你来开会总得送你一点好看的东西,”弗拉格从包里拿出十几个信封,看起来都是不同国家的请帖,“合州国的国宴一般都不好吃,我还是很期待炎国这次的招待餐的。”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远处有走来几个戴着口罩和墨镜的人,看起来似乎是两男两女,一对抱着一个小孩,另一对则拉着一个看起来天真可爱的小女孩,他们刚从魔都飞到这里的飞机上下来,似乎是准备转机去夷北的。

    虽然大家都蒙得和黑衣人一样,但李风总感觉眼前这帮子人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见过了。尤其是那个被拉着的小女孩,总感觉是一起吃过饭的。

    看了一会,抱小孩的女人似乎也注意到了李风,还侧过头和身边的男人说了两句,李风觉得可能是自己老是盯着人家看被人家发现了,默默移开了视线,假装在看停机坪的风景。

    妈的,这阳光是真他妈刺眼啊。

    六个人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坐下了,那个被抱着的小男孩似乎不想忍受这被束缚的状态,拼了命地想从妈妈的怀里逃跑,他的妈妈只好尽力抱着他。或许是这样的对峙最终引起了男孩的不满,在几分钟的挣扎后,他决定用一次喊叫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爸爸,爸爸,烧零!”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李风、夏商周、刚刚被吵醒的谢云和沈莲,甚至是弗拉格都回过头看向男孩的方向。

    他们看过去并不是因为孩子的吵闹惹到了他们,而是能喊出这句话的人,在他们的认识中只有一个。

    “我超,桶?”李风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墨镜和口罩。

    “我超,风?”对面的桶子也摘下了墨镜,“有一说一,你不是回老家了吗?”

    “我说我老家夷州的你信吗?”李风试图忽悠,但忽悠失败得太明显了,但凡看过他视频的都不会忘掉他那股和某阎姓存在主义哲学家一模一样的山西口音,“算了,其实主要是要去夷州帮朋友一个忙。”

    夏商周和弗拉格看李风指向自己,也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风风大哥哥,”小女孩哒哒地跑到李风的旁边,抓住了李风的衣服,“哥哥陪我去买冰淇淋好不好?”

    李风这才想起来,他和小女孩确实是见过面的,以前和八爷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曾经带着小女孩一起去买过冰淇淋吃,小女孩的名字好像叫一果。

    “不对啊,八爷你不是去坎通度假吗?”李风也发现了问题,八爷直播的时候说的是带女儿去坎通度假,所以视频暂停更新。

    “完了,三个主播没一个说真话的,”八爷也解除了伪装,虽然他的大鼻子根本装不了,“本来是计划来坎通的,后来哩站不是搞了一个什么,夷州什么的活动,邀请我去当神秘嘉宾,我们就商量了一下,觉得来夷州也行。”

    “难怪大家都藏得这么好,”李风又默默地把墨镜口罩戴了回去,“我们嘴里能出一句实话吗?”

    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彼此确认了一遍,确实没有一个人在直播上和观众说了实话,干脆跳过这个话题。

    “八爷,八爷我是你十年老粉啊八爷,”沈莲两眼冒光,窜到八爷的身边,“八爷和我拍张照吧,签个名行吗?”

    看着沈莲两眼放光和手上的纸笔,八爷决定看看旁边树鱼,看到对方点头允许,才给沈莲签了名。

    “桶子,真的是桶子吗?”谢云一脸兴奋,坐到了桶子旁边,“我们一个宿舍都是火药桶,可以和您拍张照回去跟他们炫耀吗?或者我录个像,您在表演一下那个,就是我的忏悔那个。”

    夏商周虽然没有动作,但也悄悄地往沈莲的手上递去了自己准备好的明信片,期待着沈莲能帮自己也要个签名。

    刚来机场的困意一扫而空,现在众人开展的,是一场意外的粉丝见面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