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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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大会前夜

    尤里坐在层层守卫保护的房间里,思考着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当“大郎”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后,食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三个人身上。和云水的手足无措不同,乐夏显得十分镇定。

    “没什么大事,饭里有毒而已。”

    大多数科学家根本听不到炎国的语言,少数听懂的则是脸色一变,跟着自己的护卫提前离开了食堂。

    剩下的,有些看着那么多人走了,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饭也不吃了,陆续离开了食堂。

    等北大洋公约的负责人听到消息赶来的时候,空空荡荡的食堂里只剩下乐夏、云水和尤里三个人了。

    “有人想毒死我?”尤里用叉子挑起了一根面条,最终没敢放到嘴里,“没有理由啊,我只是个科学家。”

    “你来参加这个大会就是理由了,”云水帮着乐夏翻译他说的话,“等吧,等西方同盟的那群官僚给咱们一个合理的交代。”

    说话间,施密特匆匆赶了过来,几个负责人听明白情况之后,一面把尤里面前的吃的送去化验,一面带着三个人来到了一间小黑屋里。

    “非常抱歉你们刚来就遇到这样的事,”施密特擦了擦脸上的汗,他已经分不清这是因为一路小跑流下来的,还是吓出来的冷汗,“我们已经在调查后厨和服务员了,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倒也不是咱不相信您,”乐夏想按住施密特的肩膀,却发现自己比施密特还低了半个头,是能悻悻作罢,“只是这事从我出国就开始了,到现在还有,肯定是有组织的。”

    “不瞒您说,我们已经在调查了,”施密特点点头,“我已经通知了保卫的几位指挥官,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尤里看着几个用炎国语熟练交流的人,迷茫地扣扣他那已经一根头发都没有的脑袋。

    作为一个小国的代表,尤里并不知道很多已经发生的事情,他只当做是一次普通的学术会议,拎着他常带的行李箱、拿着地球同盟给他的邀请函就来了布鲁塞尔。

    “我比较好奇为什么会选中他,”乐夏撑着下巴,“这位先生研究的领域是什么?”

    “他……”施密特迟疑了一会,最终没有妄加猜测,“我也不知道,他不是我负责的区域,我去问一下。”

    “先生,可以问一下您的名字吗,”云水走到尤里旁边有俄语问道,“还有您的研究方向。”

    “啊,我吗,”突然被问了一句,尤里有些紧张,“我叫尤里·梅辛,是个罗马尼亚人,主要研究脑神经细胞的电生理活动的。”

    “我好像能听懂,”乐夏难得听到一个自己好像有点印象的科学名词,“是不是脑电波?”

    “是,”云水点点头,“第二个研究脑部科学的了。”

    “倒也不能说明什么。”乐夏并没有把脑科学放在怀疑的第一位,在食堂的短暂时间,他看到几乎每个科学家身边都有至少一名护卫,但尤里并没有。如果真要论原因的话,尤里比较好弄死的可能远远大于尤里研究脑科学。

    说话间,几个穿着绿色军装的人走了进来,从肩章和军服可以看出,是鲁塞国的军人。

    “您好,我是雷泽诺夫上校,”雷泽洛夫行了一个军礼,“奉军事参谋团的的命令,前来保护尤里博士。”

    “那我们来这干什么,”乐夏发现在场的除了云水外好像都比自己高,于是悄悄地走到了台阶上,“要调查我们?”

    “不,这需要地球安全部的命令,”雷泽诺夫走到尤里的身边,“让两位前来也是出于保护的考虑,如果两位单独回房间,可能会被凶手暗害。”

    在鲁塞士兵的保护下,两人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和下午一样的检查后,云水终于躺到了床上。

    床是人类最忠实的伙伴,无论你是开心还是难过,是贫穷还是富有,是健康还是疾病,床都不会改变它对你深深的爱意,永远把最舒适的感觉交给你,让你永远不想离开它。

    “工作什么的,还是明天再说吧,”云水瘫在床上,对着电视机按着遥控器,“今天我只想摆烂了。”

    “本来也没什么工作吧,”乐夏拉开窗帘的一角,外面是井然有序的军队,偶尔能听到吉普车驶过公路的声音,“幸好今天尤里和我们拼桌,不然又要死一个人了。”

    “和其他人拼桌也是一样吧,大家应该都有检测毒药的机器了,”云水扭动了一下身子,发出一声舒服的鼻音,“出了这事,明天的会还开的成吗?”

    “毕竟还没死人,会肯定还是要开的,”乐夏一句话打破了云水继续摸鱼的美梦,“而且明天还要早起,我会监督你今晚早睡的。”

    “怎么会……”云水感到呼吸都僵硬了起来,那种起床赶早八的痛苦再一次从她悠远的回忆中浮现,随着她的呼吸来到了现实。

    “你这个作息不到40岁就要全面崩盘的你知道不知道,”乐夏拿起书敲了一下云水的头,“健康作息,阳间作息。”

    “好疼,”云水感觉这本书还挺厚的,“你看的什么书?”

    “英语沟通与写作入门,”乐夏晃晃手里的书,“补补课。”

    “你竟然还学英语,”云水揉着头,“确实,你连英语字母和俄语字母都分不清。”

    “我听说在科研界,英语是必修课,好像所有的前沿科技都需要看英语文献。”

    “不一定,”云水纠正他,“例如这次刚刚开放的可控核聚变结构,我的论文就是纯炎国语的,爱看看不爱看算。”

    “牛逼。”

    “科研就是这样嘛,永远都是普通人顺着大佬来,谁能搞出大突破谁就是爹,别说用炎国语了,就是用甲骨文他也得看啊。”

    “听起来很合理,”乐夏翻了一页,看不懂,干脆合上了书,“你这次大会准备说点什么?”

    “主题确定了,怎么应对外星人,”云水把半个脑袋都缩在了被窝里,“能怎么说呢,我只能画个大饼,用核聚变作为能源为武器供能,其它的我也解决不了。”

    “这里的所有人估计都知道外星人的存在了,除去士兵,大概也有一千多人了,想要管住这些人的嘴还是挺难的。”

    “一千多人,放在全球七十五亿人里就是往大海洒一瓢水,”云水看着天花板,“我们就算放开了声音喊,其实也没有多少人能听见。”

    “也许吧,”乐夏说,“不过我听说已经有星际航行的公司出现了,似乎想在这里做文章。”

    “也不一定是坏事吧,”云水努力把自己撑起来,但因为被窝太舒服,遂作罢,“公司毕竟还是能稍微模糊一下国际界限的,如果真的能召集全球的工程师一起工作,说不定能整出来一艘星舰。”

    “不太可能,”乐夏笑了笑,“公司能动用的资源实在太少了,这种事最后还是要依靠国家才能做成,你太高估企业的力量了。”

    “也许吧,”云水在床上滚了两圈,“不过和咱们是没关系了,等他们整明白,我估计都不知道在那块地里当肥料了。”

    “怎么可能,你这样的人是要被挂到中小学的走廊上,”乐夏用手比划出一个画框的形状,“下面配上鼓励学习的名人名言,永远被莘莘学子作为案例写在作文里的伟大人物啊。”

    “别恶心我,”云水摆摆手,“去年高考作文就有人写我了,恶心得我一天没吃下饭。”

    闲聊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和在房间里舒适闲聊的两人不同,尤里觉得自己现在想动物园的大熊猫一样,待在一个玻璃罩子里被一群荷枪实弹的军人们观赏着。

    “很抱歉,尤里先生,”雷泽诺夫拿着一把AK47,走到了玻璃罩子旁边,拿起话筒,“晚饭一会就到。”

    “我还不能回自己的房间吗?”

    “恐怕不行,博士,”雷泽诺夫摇了摇头,“这场毒杀是针对您的,我们必须确保您的安全。”

    尤里放下话筒,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比起房间,这里的设施就要差多了,甚至连台电视都没有。自己的手机也被那群士兵以“安全检查”的名义没收了,现在能做的事情真的只剩下坐在床上发呆了。

    不久,他的肚子传出一阵声音,他这才想起自己甚至连晚饭都没吃。

    雷泽诺夫说晚饭一会就送过来,可是现在已经九点多了,尤里懊恼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明明谢顶以后发过誓要健康作息按时吃饭的,没想到竟然被这种事情打破了规律。

    直到快十点,尤里才吃上饭,他的手机也随同晚饭一起送了进来。他已经顾不上生气,飞快地吃完了盘里的面条,这才想起一件事,连忙拿起话筒。

    “上校,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忙。”

    “帮忙?”雷泽诺夫有些意外,“您请说。”

    “帮我向今晚救了我的两位朋友致谢,”尤里说,“尤其是那位男生,唔,就是我们中间个子最矮的那位。”

    “阿嚏!”乐夏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把被子往上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