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归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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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相见王匀之

    突如其来闯入的这一壮汉,打破了此时付水沫寝房的宁静。这屋落的偏僻,若是来人有不歹之心,旁人也不会察觉到这里所生的一举一动。

    只是来的这人叫得出他的姓氏,付水沫的喉咙不禁咽了口唾沫,本还是坐在桌前的他半起了身子,难不成这冯才的眼线能这么快就摸到了他的留身之所。

    “你是谁?”

    付水沫手背悄悄拢聚了魂力,若是对付一介凡人就足矣,就怕眼前这似是冯才身边的人兴许也不是普通的凡人。

    “你不认识我了吗?”只见那壮汉双手空落,也没藏着什么武器,一见付水沫这副警惕的模样,眼瞅着也有些惊异。

    付水沫仔细观察着这男人的形貌,思索着记忆里每一处关键,也想不出来这人究竟是谁。

    “你认识我?”

    “哎,也不怪你,当年你话都啰不清楚,自然也记不得我是谁了。”

    壮汉并不拘束,反而自顾自地便坐了下来,举起眼前的茶壶就往杯口里倒。他那喉咙里咕噜两口下了肚,左手拍着一旁的木凳说道:“愣着干嘛,快坐呀,听叔给你介绍下自个儿。”

    见着付水沫磨蹭在前,并没有入座的意愿,壮汉“害”了一声。

    “我说出名字,你总该捎带些印象了吧,记得我王匀之这名字吗?”

    他抹了两把脸,又将另一个空杯子倒满了水:“刚在路上,我就瞅见你这人怎么长得这么像我认识的一小毛孩,那眼睛那鼻子还有那风骨,太像了。”

    王匀之?付水沫对这名字倒是添过几分的印象,就像是特别深远地一个老熟人留存在记忆里的某一隅中。

    只是听壮汉这话里的意思,竟是能比着他小时候的样子认出现在的他,换做是火眼金睛的神仙能找着记忆认出他,他也不信。

    “这也能认出来?”付水沫轻笑了两声,眼前这人说着糊弄的话也得找个像样点的理由吧。

    他瞟了眼壮汉身后紧闭的门,手掌间的魂力并未消散褪去,而是小心地说道:“说吧,门口还藏着多少人呢。”

    “啥,啥人,哎哟,你可真的误会了。就我一个人,正巧不巧撞见了你,就一路跟着想着是不是认错了,可这越仔细看越像啊。”

    自称王匀之的这壮汉说言间,额间还急出了汗,他那双眼睛迫切而又诚恳地相待解释着,虽然这认出来的荒唐理由换做是他也不敢信。

    “我以前是你爹的老部下,一直都跟在他的身边,你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哩。”壮汉说着时,不住地做了做那抱小孩的姿态,衬着他这体宽的样子显得格外滑稽。

    “后来不是遇见职务调换了吗,我就去了其他地方当差。虽然地方离得远了,但还是会和你爹往来书信,其中还能见着你不同时候的画像,你别说你和你娘长得还真是一模一样。”

    王匀之说着,比划了两下,这一副尽力去解释的样子看着还挺真的。

    听着他解释了半天,付水沫一直见这人并未生出任何的恶意,而周围也没有感受到威胁的存在。反而此时的氛围因为王匀之的闲聊,显得格外轻松,仿若他们真是曾经相识过的人。

    “既然你职务调遣,那你现在怎么还在都城?”付水沫追问道。

    王匀之听闻,那本还是兴致高昂的样子,却转眼间成了片刻的低落。

    “自从你爹出事后,我就回来了。为了调查当年的事,一时便再也离不开这儿。”

    付水沫瞧上了王匀之那失神的样子,像触碰在他铁汉心中最柔软的一处位置,弦丝如刀刃。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些时日,竟然也会有人同他一样心切着此事,并没有任何的忌讳。

    这让他又再次想起冯才那副丑恶的嘴脸,曾经的无尽黑暗,还有那坠落无助的深渊,他再忆起都只有扯痛的心扉。

    只是没想到,如今却有一共情之人与他做着一样的事。

    至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师父之外,也有人相信他们付家的冤屈。

    “那现在,你调查到哪些矛头了?”

    若是王匀之探查到他并未触及过的线索,那将会让付家的冤案获取更多的可能。

    “我知道有一个人,是害你爹的罪魁祸首。”王匀之提到时,眼神坚定地看着付水沫。

    “冯才。”付水沫抢先说了出来,平静却又隐忍。

    “冯才?”王匀之听了有些却显得不解,“你怎么会认为是他?”

    “难道你所想说的那人不是冯才吗?”付水沫见他如此奇怪也有些疑惑,“莫非还有幕后黑手?”

    只是对于这冯才,王匀之却并未有过任何的走动。只是从付家灭门之后,冯才一路飞升,如今也不再是他们曾经兵营里的那个新兵蛋子了。

    “你倒是说说冯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付水沫见王匀之一副不知道的样子,便提了两句:“就在爹死去的那天,冯才举兵包围了付府,屠杀了我付家上下,还与我们曾经的恩情划清了界限...如今却见到他小人得志的样子,真是难解我付家上下被灭门的冤屈。”

    “什么?!冯才抄了你家??”

    王匀之惊的站起了身,那不敢置信的模样让付水沫本燃起的希望尽数化为了乌有。

    他若连这一道都没摸透,还谈何有什么价值的线索。

    “他...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竟然在最后对将军的亲人如此不体面?!”王匀之难解迷惑,越发觉得这事情荒谬,他清晰记得付将军曾经对冯才可是悉心教授,却从将军后子口中,听到如此不地道的作为。

    “那夜的暴戾之行,我记得一清二楚,他那屠戮赶尽杀绝的样子,我生生世世都印刻在这辈子脑海里。”

    不过,王匀之所说的那人又是谁?

    付水沫问道:“那你这边所说的那人究竟是谁?”

    “张行。”王匀之咬牙切齿地道出了这两个字,紧握住拳头不放过任何一道尾音。

    张行?

    付水沫愣了一刻,这名字他再熟悉不过,这不是师父的化名吗?

    为何从王匀之口中会说出师父化名的这二字,但他仔细想来这单名在世间也算比较常见,也许是重名也说不定。

    “你为何说他会是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