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鼎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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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夜变第一幕

    鱼驰独坐在火堆旁边,忍不住想着那三柄爵尔黑刀。

    和爷言明要卖掉爵尔黑刀,他只是一介商人,不能指望他对兵器有足够的尊重,卖刀赚钱已是他最高的人生追求。

    鱼驰倒是很在意贝三先的反应,明明是一个爱兵器的人,却对爵尔黑刀表现得毫不在意,事出反常必有猫腻。

    鱼驰下意识看了一眼贝三先的帐篷,突然觉察到一股异样的气氛——营地里太安静了。

    离他最近的两座帐篷分别是江小脖和贝三先的,之前还隐约听到两个人此起彼落的鼾声,此时的帐篷里却没了动静。

    刚才江小脖要上大号,已经去了一段时间,就算肚子里塞满存货,也不至于折腾这么久。

    贝三先更是奇怪,他本来应该睡觉,等着接替鱼驰的第二班守夜,现在帐篷里竟好像没人。

    鱼驰一下子紧张起来,首先想到的就是和爷身上那件宝贝。他虽然不清楚贝三先的底细,可是回想当初在莫关镇发生的一切,越来越觉得蹊跷。

    鱼驰正准备过去察看贝三先的帐篷,黑夜中忽然落下一块飞石,砸在行将熄灭的火堆上。

    鱼驰闪身后退,躲开飞溅的火星,同时听到右边的矮丘上响起一阵仓促的动静,来不及多想,便拔出短刀追了上去。

    矮丘后面是一片平地,鱼驰越过矮丘,看到眼前的情形反倒松了一口气。

    贝三先正在等着他,两手握住那柄巨剑,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

    摊牌的时候总算来了,鱼驰笑了笑,走到贝三先面前:“想不到贝老哥这么有精神,早知道你睡不着,干脆把我这班守夜也让给你好了。”

    贝三先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不必说些没用的,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鱼驰说:“倒是我该问问你,突然把我引到这里来,你在打什么主意?”

    贝三先不理鱼驰的问话,开门见山地说:“那件东西就在和爷身上,放在一个黄色的软包里,软包挂在腰带上,跟他的酒囊一样,一刻不离手。”

    鱼驰的讶异没有表现在脸上,这几天他一直小心观察,只是推断那件东西被和爷带在身上,想不到贝三先早已查清了每个细节。

    鱼驰明了地点点头:“所以你一开始就为此而来。在莫关镇逼我交手,就是做戏给和爷看的?只为了能进入他的商队。”

    “不错。”

    “你又为什么偏偏找上我?”

    “贝某的计划一直很顺利,只是没想到会出现你这样一个纰漏。当初选中你,只因为你出现的时机很合适,不过我低估了你的武功,最后竟然与我战成平手。”

    “所以你本来的计划,是将我打得一败涂地,然后被和爷选中,进入商队。结果没想到和爷把我们两个都选进了商队。”

    鱼驰自认为没有露出任何破绽,所以很奇怪:“你又怎么知道,我也盯着和爷的那件宝贝?”

    “在进入班多斯草原以后,我才注意到你形迹可疑,你打量和爷的那双眼睛,让我猜出了你的目的。”

    鱼驰想不到贝三先看上去粗枝大叶,竟会观察到这样的细节,很快又释然:“你对我产生怀疑,只不过觉得这种眼神太熟悉了吧?因为你自己观察和爷的时候肯定也是这种样子。”

    贝三先说:“还有第一晚我负责守夜的时候,你在帐篷里并没有睡觉。这让我更加确定你别有企图。”

    鱼驰笑着说:“彼此彼此,我今晚守夜,你还不是一样没有睡觉。”

    贝三先忽然扬起手里的巨剑,指向鱼驰:“今晚让你知道这么多,只不过要你死个明白,那件东西是属于贝某的。”

    鱼驰也握紧了手中的短刀。

    妤波娜忽然从帐篷里坐起来,小心地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然后悄悄爬出帐篷。

    她知道现在外面守夜的人是鱼驰,走到火堆旁看了看,却没发现鱼驰的影子。妤波娜选择忽略这个小小的异常,仍然专注于自己的大事。

    她来到和爷帐篷外面倾听动静,然后掀开帐篷一角溜了进去。

    和爷的帐篷比其他人的大很多,他睡在帐篷一角,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呼吸声。

    妤波娜早就安排好这一切,她亲手在水里下了迷药,又亲自送到和爷嘴边让他喝下去。此刻和爷酣然大睡,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很难醒过来。

    那个被马匪吓得疑神疑鬼的女孩,此刻完全变了模样。

    妤波娜不愿在这间帐篷里耽误太多时间,和爷身上总有一股怪味,让她难以忍受。

    她轻手轻脚来到和爷身边,摸索一番,掀开裹在他身上的棕色袍子,探手腰间,灵巧地解下一个黄色软包。

    妤波娜眼睛里露出笑意,对自己巧妙的行动计划几乎得意到飞起。

    她来到帐篷外面,解开软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手腕粗细,半尺长短的圆筒,圆筒表面很光滑,反射出淡淡的亮光,握在手里凉凉的。

    圆筒上面刻着笔锋遒劲的几个字,刻痕细密,金漆涂底,妤波娜借着微光,认出了“雕纹摹本”四个字。

    她把圆筒重新收进软包,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火堆方向,忽然,帐篷后面冒出一个人,将她吓了一跳。

    江小脖笑眯眯地走出来,盯着妤波娜和她手里的软包:“原来你是一个小偷。”

    “原来是小脖子弟弟,”妤波娜先是一愣,随即又笑起来,她的年纪比江小脖大了两岁,平时懒得理睬江小脖,此刻假意亲近,便以姐姐自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胡说什么,我是担心和爷口渴,才过来看看他。”

    江小脖刚刚溜过来,躲在和爷帐篷外面,听到一阵奇怪的动静,然后就看到妤波娜从和爷帐篷里出来,还拿着那个黄色软包。

    江小脖早就知道软包里的东西是什么,没想到被妤波娜捷足先登:“那个包是和爷的,为什么在你手里?”

    “是和爷交给我保管的,”妤波娜面不改色地撒谎说,“不信你去帐篷里问问他。”

    “好,我去问问和爷。”江小脖假装靠近帐篷,猛然一转身就向妤波娜扑过去。

    妤波娜早在提防江小脖,但是慢了一拍,被江小脖抓住手腕,她抬起一只脚踢向江小脖的肚子。

    江小脖顺势闪开,一转身就绕到妤波娜身后,一下子用胳膊锁住了妤波娜的脖子。

    妤波娜还想挣脱,却没想到刚才还两手空空的江小脖,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柄匕首,冰凉的刀刃压在她的脸颊上。

    江小脖从妤波娜手里夺下那个黄色软包,似乎还有些不痛快,用匕首轻轻拍打着妤波娜的脸颊,说:“你这小女贼,还想跟江小爷斗?当初我对你那么照顾,你还不领情,现在好了,这件东西没有你的份儿了。不过我呢,不会跟你计较,好歹是我喜欢过的女人,江小爷不会杀你的。”

    江小脖本想把妤波娜甩在这里,可是又担心她万一叫起来,惊醒其他人,便不好脱身了,索性押着妤波娜跟他一起往营地西边走去。

    妤波娜整个完美的计划功亏一篑,最后竟被江小脖得了渔人之利,而且江小脖又对她一番言语羞辱,让她憋了一肚子气,脸颊通红,但是匕首架在面前,没办法脱身,只好暂时忍耐,一语不发地跟着江小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