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田伯寺
“对啊,本就很简单。”
随后,两人便是一阵沉默。
“你很可怕!”田伯寺抬头,认真的看着季尘道。
“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评价的人。”
“说实话,我真的不愿意于你为敌,你可怕的绝不是实力,而是你那如渊般的心思。
若不是家族下了命令必须杀了你们,我绝不愿站在此处。
说实话,你千不该万不该为何要杀了我家那两人,其中一位可是我族叔啊!
我家里百般调查之下,这才知道了原来是你四人所为,只可惜晚了些,已经到了收徒大典,不然,你们又哪里能成为剑庭第子?!。”
事情既然已经被挑开了,田伯寺也不再复之前和善,此刻恨恨的看着季尘。
原来这么多日的伪装竟然早就被人识破,那他岂不是一直在被季尘当猴子耍?
“首先是那二人拦我在先,之后又想对我等下杀手,所以我才斩了那二人的。
其次,你也不必再冠冕堂皇,人心本恶,这也不是你的错。何必再去找些理由来粉饰呢?”
“哼!这些日子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地方吗?”
季尘挑了挑眉,示意不知。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那副高高在上的淡然,自以为是所有都捏在了自己手里,殊不知你也不过是个乞食之人!”
“什么意思?”季尘皱眉,有些不解。
“哼!你真当你这个剑子来路就正了?若不是有人钦定你为剑子,真以为赢了白倚剑就是剑子了?
这京城的水深着呢!他白倚剑也不过是因为白家单剩一支,其他世家门阀默许才得了个第一天才的名头,你真以为无人能治他?
更何况你不过是赢了白倚剑罢了,给你才是你的?不然你以为你这个剑子为何所有人都不服?”
季尘沉默了下来。
“你看到的也不过是你看到的而已...罢了,多说无益。”季尘摇了摇头,也不欲多做解释。
两人都不再言语,走到了这一步不需多言!
“其实我很佩服你,不止是计谋才略,更是胆气。不过...你算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你不该一个人引我来的!”
田伯寺长剑已然出鞘,刺向季尘,剑柄上的剑穗也因流风遥遥缀在后面。
“不一个人又怎能引出你来?我可不放心在以后的日子里,还有一条毒蛇匍匐在他们周围。”
剑刃已来到面前,季尘却并不慌乱,脚尖轻点身子如燕一般轻盈的向后退去,身姿飘然。
随即,季尘身子后仰,剑光在他面前飘过。
“你这剑法也不行啊。”
“哼!行不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着,田伯寺不依不饶,剑花反挑冲向季尘。
季尘也不再托大,青鸾已经出鞘,接下这一剑后,身子一侧,借着双方的力道贴着田伯寺的长剑划向他。
见此,田伯寺也不是弱手,剑气一震,元气荡漾之下将青鸾连同季尘都荡退了几步。
“这剑可还行?”田伯寺反问季尘。
“勉勉强强。”
“哼!嘴硬!今日我便用族叔的剑斩了你!”
田伯寺的剑势突然变幻了起来,竟变的十分中正温和,如春风化雨,细水流长。
可说是温和,却又连绵不绝,没有丝毫停歇。
似是不攻,却乃攻之首,似是不防却密不透风。
每一剑都不急不缓,不快不慢,出现在了该出现的地方。
面对这种攻势,就连季尘都有些应接不暇了,要知道他可是得剑了的。
看着季尘一时间被压入下风,田伯寺面露讥讽道。
“怎么,你不是在收徒大典和剑子大比上大放异彩吗?这便不行了?”
“嘿嘿,看你剑法挺正派的,怎么人品就这么差劲呢?”
“待会我倒是要看看,你这身板有没有你的嘴硬!”
剑诀在手中捏的更快了几分,温和之下又多了几分凌厉。
一剑未中随即却是一转,从另一侧刺向了季尘。
季尘一个防守不及,只能将青鸾立在身前,堪堪将长剑别了过去。可左肩却仍背剑气划到,染红了半身衣袖。
“怎么?你的自信呢?你的淡然呢?”
田伯寺攻势愈发急促,季尘有好几次都是毫厘之差才躲了过去,可身上依旧多了几个破洞。
“凭什么你这种有背景的人就可以随意得到剑子,而我们这些小家族的人哪怕就是有实力也要藏着!掖着!甚至都不能去染指?!
一次一次的用实力去积累名声之后却还要去故意输掉,拱手让人?!得一个区区第四?这不公平!
白倚天是!你也是!你们所有人都该死!”
季尘淡淡的看着已经有些癫狂的田伯寺,看着他诉说着不公,诉说着自己心里的不忿。
两剑相碰之下,季尘应声倒退数步。
季尘看着平日里尚且温和,颇为义气的田伯寺此刻竟是如此狰狞,也是有些感慨。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得到了,也意味着失去?就以白倚剑而言,他得到了,却也被束缚在了白家。
而我,得到的又会是我想要的吗?我将要付出的代价只不过是还未到来而已。
你的实力确实不弱,但是我相信,就算你用出了全力也还是不如白倚剑,你输给他不冤!
不止是实力,还有心性,以及对剑的执着,你皆不如他!
他的剑才是真正的剑!就如同十三,是真正的剑者!你我都只不过是用剑之人罢了。”
“哈哈哈,滑天下之大稽!你不过是胜了白倚剑才夸他罢了,说到底还不是自命不凡?
可事实却是你在我的剑下也只不过是乞尾讨生!”
看着田伯寺此刻的凶相,季尘无奈摇了摇头。
“我承认你或许受到了很多的不公,但是你狭隘的心胸却怪不得别人。
我相信,若是换做十三或是白倚剑,他们只会更加坚定了一颗向剑的心。而不是将一切怨恨都埋在心里任其发酵,将所有理智都吞噬殆尽。
你的眼界已经被你的心桎梏住了,能看见的也只剩你想要看见的了。”
“哼!说了这么多就不要在拖延时间了!只要杀了你,那你所说的一切就都不攻自破了!证明这些都是你的臆想而已!
实力才是说话的资本,显然,你没有!”
见季尘依旧不为所动,他冷笑一声,接着道。
“我知道你隐藏了实力,那日剑子大比你的实力可不止这些。
不过...既然已经藏着了,那也就不用去露出来了,带到棺材里吧!放心,我会替你收尸的。”
对于田伯寺现在的样子,季尘也有些无奈。
说实话,他确实挺低调的,可也不至于低调到是个人都要弄死他吧?
看着田伯寺愈来愈张狂,季尘是真的有些无语凝噎啊...
“咳咳,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藏匿的实力比你想的多一点?”
“呵...”田伯寺刚想要嘲讽,哪知一道青色剑气猝不及防将他的衣袖斩去了半截。
“你...”
“你什么你呢,脸给多了!”
季尘剑意环身,经脉中元气通顺,如涓涓流水,毫无阻碍,这是人字卷的功效。
随后,剑随心走,意随气运。
“嘿,你别说老头教的挺好使!”
田伯寺面对这突然而来的攻势一时间手忙脚乱起来,连连被划伤了好几道。
“别以为你就吃定我了!如果没有实力,你以为我会来找你吗?”
“嗯?”
突然季尘剑法一滞,因为他发现田伯寺身上竟然有些黑色的气息,这些气息让他有些熟悉的感觉,可其中还有一股令人不适的诡异之感。
他的元气在遇上这黑气时竟然有要被侵蚀的趋势。他怀疑若不是他修炼了人字卷,元气凝练无比,自己的元气恐怕在遇上的一瞬间就会被消磨殆尽。
“你这是什么?!”
“这世上的隐秘远比你知道的要多!这叫魂气,乃是由人的三魂七魄所炼而成,天生便有侵蚀元气的功效,所以...你还是安心死去吧!”
一股黑色的气息缠绕在他的剑气上,在与青鸾碰撞的瞬间又顺势缠在了青鸾上。甚至还有想要通过青鸾侵入季尘体内的趋势。
季尘眉头一皱,运转元气微微一荡。
“嗯?!”
季尘心中暗暗一惊,因为随着他元气一震,那一小缕黑色的诡异气息竟然只是被震散了一部分。
剩下的一些仍然在向他的身体里钻去,他没有第一时间再去震散它,而是任由它钻进了自己的身体。
“哼”一股刺入神魂的痛楚自经脉中传来,绕是季尘也忍不住闷哼一声。
而且不止是痛楚,这黑气竟然还试图吞噬元气来壮大自身。也就是季尘的元气太过于凝练,换做他人,只是这一缕黑气就难以驱逐了。
不敢再做耽搁,这次,季尘元气凝聚,用力一震之下,这才彻底解决了这个附骨之疽。
“哈哈哈,是不是很惊讶?惊讶它竟然如此强大!它就像是不应该存在于世间的力量一般,它是神赐的!是神赐于人间的!”
这个时候的黑色气息已经弥漫了田伯寺全身,狰狞的黑色纹路沿着经脉自脖颈爬满了面颊。
“你是怎么保证这黑色的气息不吞噬你的元气的?”
季尘提出了心里的疑问,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黑色气息是会去吞噬元气的,既然如此那也就是说明,其与元气不可共存。
那田伯寺又是怎么做到的?
“哈哈哈,云上鬼域的神秘又怎么是你能够理解的?!其中秘法无数,灵机人人可得!哪里像是剑庭,真正的隐秘都是藏着掖着!”
田伯寺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对,眸子里人性消退,全都是癫狂与贪婪,不像是人,反而像是野兽。
“云上鬼域?”不过季尘还是抓住了其中的重点。
“哼!那是你这种渣滓永远也无法接触到的地方!”
“所以你这一身诡秘都是自哪里得来?”
田伯寺现在眸子越来越嗜血,理性在一点点消失,季尘也是在尽可能多问一些。
不过,就在这时,田伯寺的眼睛已经血红一片,嘴中发出一道厉吼,朝着季尘冲了过来。
季尘叹了口气,知道难以再套出有用的东西了。
看着田伯寺几乎手脚并用的朝自己奔来,要是再吐个舌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家爱犬呢!
季尘撇了撇嘴。
“你这玩意...可不兴用哎。”
不过此时的田伯寺可不管这些,直直的冲向了季尘,一掌拍出。
“呕吼,你这可以啊,再大点都可以帮我捶背了。”
田伯寺一掌拍过来,季尘青鸾一挡,结果力道出奇的大。青鸾都被拍的微微弯曲了,季尘往后退了五六步才卸掉力道。
田伯寺现在几乎毫无章法可言,有时候来一剑,有时候拳脚并用。季尘一时间竟无多少招架之力,一直在忙于防守。
季尘已经尽量避免直接接触到田伯寺了,可不管怎么样,都会有一缕黑气悄悄潜入到季尘的身体里。
他被压制住也是因为这黑气,不然以他得剑的实力还不至于此。
“喂喂喂,我说田伯寺,你这都变的人不人鬼不鬼了,实力也还就那样,我看你那所谓的云上鬼域也不过如此吧?”
田伯寺像是被季尘激怒了,对季尘的攻势也愈发激烈,可奇怪的是,不管季尘如何狼狈,他都难以对季尘造成伤害。
“我说,你行不行呀?就这?白倚剑来了你都斗不过吧?”
田伯寺彻底被这话激怒了,浑身黑气再次大盛,理智完全被吞没殆尽。手里的长剑也完全被用成了长刀,除了挥斩全无剑的样子。
可同样的,那股黑气也更加猛烈了,侵入到他体内后,就像是沸腾的水一样不停的倒腾。
“果然,这力量的得来是有代价的,用起来会吞没人的理智。不过...还真是挺厉害的!”
不错,季尘是故意刺激田伯寺的,他想要看看这股力量究竟是怎样的。
想在看来...歪门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