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神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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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冒犯天颜

    “你……”婀娜轻张小口,在于表现内心的疑问,毕竟陌生的地方看到一张陌生的脸,这太习以为常了,哪怕是在神界,她也时常能见到陌生的神灵,而他们体内流淌的灵气也有着千变万化的走向。

    “瞧我,忘了向小姐做自我介绍了,我叫曲云,是造化之门曲家的大公子,敢问两位小姐芳名?”曲云一说出自己的身份,周围便有数人退避,但更多的好事之徒却躲在一旁看热闹。

    此时,婀娜回头看向尧天,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情丝?”

    听到这话,尧天有些无奈,但心中却不禁也在问自己,这就是情丝吗?

    然而并不是,至少不能概括尧天和他之间的关系,不过,或许是因为觉得趣味,又或许是想要瞧一瞧这位身份尊贵的阴月神舞司主祀在人间第一次出糗的经历,让尧天也不由得笑道,“是的。”

    婀娜慢慢回转身去,鼻息间嗅到了一股沸腾的气味,那是灵气在经由物质本身的不纯粹性而导致的交融过程中产生了异化现象。

    这种状况在神界并不多见,但婀娜作为阴月神舞司的主祀之一,却在“神尘掀涛”之日的祭祀活动中见过几次。

    “你的气……”婀娜察觉异状,本着好心出言提醒,却在话音落下之际,看到那曲云瞳孔微张时所投射而出的一缕精光。

    此时的曲云早已是燥热难当,要知道婀娜即便是在某个不经意的动作间都能够展现出动人的旋律,而这支旋律最关键的地方并不是在于她所展现出的那种意识形态上的美,而恰恰是她体内那纯净的灵气无时无刻不在通过这种面对面的语言上的交汇渗透进曲云的体内,让其产生出一种通体舒泰之感。

    甚至于,这种唯有修仙之人才感应到的灵气缠绕,比之单纯的肉体交合更上升到了灵肉结合的天人合一状态。

    此时的曲云再也按捺不住自己躁动的灵与肉,他伸出暗藏利锋的手抓向婀娜,但他并不知道,早在他体内异化真气宣泄而出的那一刻,灵气中那种夹杂着占有、吞噬欲望的呐喊声就已经通过意识附着的形式传达到了婀娜的意识当中。

    只是顷刻间素手轻扬,十几道暗藏于曲云体内的各式灵气一同爆炸,人体难以承受如此磅礴的灵气脉动,瞬间灰化,飞溅的血液在空中绽放出了一朵朵盛开的花蕊。

    至于那扩散开来的灵气,一小部分回到了婀娜的体内,而更多的则是回归到了天地间。

    变故突生的刹那,就连尧天都感到几分惊心动魄,她有想过婀娜会在明了了状况后对这种登徒子动手,却没料到她的反应会比当年的自己更强烈。

    不过尧天倒是误会婀娜了,毕竟婀娜这位阴月神舞司的主祀,其本职工作就是铲除一切敢于亵渎神灵的“人”,而并非是因为对方的冒犯而反击。

    曲云的死震慑住了围观众人,也抑制住了人心中对于美的渴望与追求,而当他们清醒过来后却是明白,这一切并不是结束,而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曲云的血渗透到了地表之下,灵气的消散也让血色逐渐凝固、干涸,但早在这一切结束之前,那血脉中所暗藏的力量却像是一道划过苍穹的流星一般,飞到了他应该回到的地方。

    一时间,整个造化之门笼罩在了一片肃杀之气当中,扩散的阴霾就像是汹涌的虫潮一般弥漫而至,让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不安的征兆。

    此时的婀娜和尧天也同样感受到了这种异样的氛围,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种不同于灵气波动的特殊存在,而是独属于人而存在的另类见证。

    在神界每一次由阴月神舞司的五大主祀主持的祭典当中,他们聆听元灵的意识在仿佛间对神灵传递的未来之兆,也在感受着六界诞生之前那萦绕在空灵心头对于万物的呼唤。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偶尔也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这些声音并不一定就是那种不祥的预兆,也还有可能是一种不可名状的碎语,就像是人的碎碎念一般。

    但是,对于婀娜来说,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把这些无论是否有意义的声音都记录在册,然后通过神灵自己的方式将这些声音解读出来,最后由大祭司或者神王来裁定这些文字是否具有意义。

    而在所有被婀娜听到并且尝试去解析的声音中,有一类声音最为独特,如果要分类的话,那是一种水流的声音,但不同于波澜大海或是蜿蜒小溪的,也不同于沙漠被狂风卷起时遮天蔽日,这种水流动的特质仅听声音的话极为厚重。

    后来,他们终于在人类的身上他们发现了这种水流的源头,那就是血脉。

    厚重的血脉传承着人类的兴衰,就像是神灵能够通过将思想、感觉附着于灵气之上并且为其塑形的能力一样,血脉让人类拥有一种神秘的感知力,可以让他们在至亲之间相互感应,甚至还能够借相同血脉中那股源远流长的特质来增强彼此的实力。

    “是谁杀了吾儿?”苍老的像是从坟墓里拉出来的声音响彻天际,宣泄着无限愤怒的同时,也在毫无顾虑的掠夺着每一个人身上的身上的灵气与生机。

    尧天也感受到了这股无穷无尽的力量,或者说是吸力更贴切一点,她知道人间有这种特殊的功法,可以通过吸收他人的修为来壮大自己,甚至可以通过掠夺他人的生命力来缓解自身的衰老甚至死亡。

    然而,当尧天任由这股力量进入到自己体内并且循环一周离开之后,那暴风骤雨一般狂澜的灵气波动消失了,而后,每一个在场之人的心中都凝结成了一片雾水。

    曲家的老妖怪就这么放弃了?

    当然没这么简单,因此很快那感觉像是退潮之后的海浪又再一次以更加肆掠的方式席卷而至,但这一次,他撞在了一堵坚实的墙壁跟前,任由他兴风作浪也无济于事。

    “师童,连你也要跟我作对不成?”愤怒的声音不甘示弱的喊道,但骨子里所蕴含的不屈却在面对师童的时候有一种无处着力之感。

    “白眉兄,此事命天教自会给阁下一个交代。”师童的话轻飘飘的,让尧天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那个人,也在这一瞬间产生了一个古怪的念头,那就是师童和他更像是同一种人。

    “吾儿死了,吾儿死了,你又能给我什么交代?”悲愤交加的声音再次铺天盖地的袭来,却宛若不入轮回的游魂一般只是没头没脑的横冲直撞,却丝毫不起作用。

    师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许是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表态,自然也就没有理由再重复一遍了。

    事态似乎就这样平静了下来,但尧天却很清楚,事情远不会就这样平静下来,甚至于就连这事出突然的现场,也绝不可能因为师童的出面和表态和草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