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神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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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神之灵

    元灵是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存在,甚至要早于灵气的诞生,在前人探寻古迹的记载里,灵不是一种气,也不是一种能量,而是一种载体,这种载体就是元灵。

    古老的元灵没有意识、没有思想也没有记忆,它只是纯粹的一个空壳,即便把这个空壳放在自然界里十万亿年也不可能会诞生出记忆、思想、意识,更不要说生命了,毕竟他的内部什么也没有。

    但是,任何一种存在都不可能是毫无价值和意义的,即使没有任何一份记载里能够描述元灵是怎样的一种存在,但凭借一些“假说”,却有了一个结论。

    那就是元灵的内部其实原本是有东西的,只是因为这些东西离开了,所以才导致了元灵变成了一个空壳,就像是有一种假说描述人死后会灵魂出窍,由于人的身体死了,变成了一具腐朽的空壳。

    而在这份记录的末端,便有了以下六种结论。

    神性、魔能、鬼言、妖灵、人欲以及怪力。

    而这六个东西就是元灵内部原本的存在,只是因为某种神秘的缘故让这六个东西如人的灵魂一般离体了,从而成为了现如今天下六大族群。

    因风而不停闭合的院门,很快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尽管那种变化的征兆远不如管良此时的内心,但对于人而言,在他们将要做某件事或者正在做某件事时,那种乖张的性情就会随着身体的曲张而压抑下去,即便这种压抑根本逃不过尧天的洞察。

    无需多言,也没有任何谋定而后动的判断,当管良一只脚走出厅堂,到身后的尧天刚想要出言阻止他的时候,管良的身影就从原地消失了。

    看到这一幕,尧天是又气又好笑,如此堂而皇之的陷阱,为何他就那么冒失的闯进去了呢?

    尧天并没有离开厅堂,她知道之前那一道不寻常的风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无法解释的现象,但无论是什么现象,总归会有一个来头。

    尧天依门而立,冲着也正要冲出门房的萧何冷冷的说道,“若是你不想迷失在梦境当中,就站在那别动。”

    听到这话,萧何停下了脚步,即便这违背了他保护管良的意愿,但他也不想添乱。

    “梦境?那不是……”萧何察觉到尧天话语中的关键信息,结合他的经历,顿时吃了一惊。

    “不错,是神族的人,他们是来找我的。”尧天的嘴角淌着笑,心中却十分慎重,能够找到这里来,而不是在某个半路上把她截住,这意味着对方并不仅仅只是冲着她而来的,还包括确定她接下来的目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尧天忽然又想到了那个人,他啊……永远都是那么自信,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但也恰恰是这样才吸引了自己不是吗?

    此时尧天的身上灵气充盈,但是在外表这具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皮囊包裹下却是什么也看不到,神灵是没有皮囊的,他们就是灵气本身,如果说那个探寻古迹的历史学家的记录正确,那么天下六族也都应该是没有皮囊的。

    尧天并不打算摆脱这副束缚她实力的皮囊,尽管她自己并不如何在意,却也很清楚这副皮囊能够让人类感到赏心悦目,无论是管良还是那个人,他们在看向自己的时候,更多的还是在注意自己的这张脸,而并非她体内的灵气。

    尧天伸出脚迈出了走出厅堂的第一步,她的步伐很稳重,让萧何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尧天的身影一直走到了管良消失的位置时,现场的灵气波动突然开始变得紊乱了起来。

    身处一个微型的灵气旋涡当中,尧天并没有任何感觉,她甚至无法通过控制这具碍事的身体来察觉到那种足以撕裂皮肤的征兆。

    但是这不重要,毕竟对于一个“灵”来说,无论灵气是否紊乱,又是否撕裂了,那都是灵气活动的一种现象,就像是人的喜怒哀乐一样。

    尧天倾听着灵气的愤怒,在一波接着一波的哀嚎声、咒骂声以及宣泄声中就像是一个耐心的母亲一样,用最温柔的方式来试图抚平他们内心的伤痛。

    而在所有的声音中还有另一种声音,这个声音并不是来自于那些不懂事的孩童,而是一种古老的呢喃,呢喃声中有质问,也充斥着敌意,他们是导致这些孩童哭泣的罪魁祸首,同样也想把这些孩童当成人质来试图胁迫他们的母亲。

    尧天不紧不慢的梳理着紊乱的灵气波动,就像是为爱美的女儿理顺缠在一起的头发一样,她做的很耐心,甚至有那么几分怡然自得,倘若说真的有人拿她的儿女们威胁她,恐怕她也是并不会感到一丝慌乱的。

    渐渐的,紊乱的灵气逐渐被抚平了,连同那在萧何眼中被肆掠的就像是刚经历过大爆炸一样的现场也在一点点的恢复原样,仿佛就像是时间回溯了一般。

    但尧天很清楚,那并非时间回溯,即便是神灵也没办法让时间倒流,而所有一切呈现在萧何眼中异常且无端的现象,都只是一个梦而已。

    梦是现实的延伸,但这只是人类的理解,而对于神灵而言,梦却比现实更加真实,因为梦绕过了人的记忆,是人欲最真实体现,而这种真实就和神性、魔能、妖灵、鬼言、怪力是同一个意思。

    当管良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尧天和萧何跟前的时候,他自己倒是显得一脸茫然,毕竟他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甚至于倘若配合上“人欲”二字的话,说不定还会是一个绮丽的梦。

    “我要走了。”看到管良没事,尧天也打算离开了,她之所以会来,想必是那个人的意思,而她听从了安排,也顺从的来了,那么也就不算违背他的意愿了。

    此时的管良还有一些失神,应该说他的一部分“人欲”还残留在梦境当中,但他的思想却已经回到了记忆里,而能够被管良留下的记忆当中,绝不可能会包含任何绮丽的画面。

    “多谢。”尧天转身要走,管良的声音却从她背后传来,正当她想要客气两句的时候,却不料又听到了下面的这句话,“你……能留下来吗?”

    这话让尧天心中微微一怔,毕竟在她的记忆中,管良从来不会主动说这种挽留的话,任何时候他都像是一个斗士一样,拧着脑袋冲锋,又梗着脖子去世。

    “当然。”尧天转身展颜一笑,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能答应的这么干脆,而这份认同当中,又究竟是出于对管良的改变感到欢喜更多一些,还是对依从那个人的安排更多一些。

    管良也笑了,虽然看上去有点勉强,但那终归也是善意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并不多见,因为他很少会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在他人面前。

    但或许就连管良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弱点其实早已在尧天的跟前暴露过无数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