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神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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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悠扬的笛音

    楚华颜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处亭台楼阁之中了,当六识逐渐的从太虚之中归来的那一刻,她听到了一曲悠扬的笛声。

    楚华颜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渐渐的来到了一片荷叶旁,突然间她停住了,站在雕栏玉栋的亭台之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那靓丽的裙摆之间没有染上一丝鲜血和风尘,她抬手于鼻息之际,也没有嗅到任何一丝的异样。

    可明明……

    终于,对吹笛之人的期待战胜了她对于自身处境的迷茫,当她重新迈步朝前走去,很快她就见到了一个人。

    准确的来说这是一个背影,但这个背影如此的熟悉,即便他还没有转身,也足以让她在心里刻画出那个梦寐以求的身影。

    “我……”楚华颜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她就后悔了,自己为何要破坏这美妙乐章映衬之下的美景呢?

    而就在这时,笛声停下了,那转过身来的修长身影正一下下的敲打着楚华颜的心房。

    “昨夜睡的可还好?”空灵的声音仿佛无边无际传来,无死角的击打着楚华颜的心。

    “我……昨晚是睡在这里的吗?”楚华颜不敢肯定的问道,她的记忆好似缺失了一块,让他回忆不起在归来之后发生的事情。

    “看来你确实太累了,昨天云袖那丫头照顾你休息后来对我说的时候,我也很惊讶呢!”修长男子微微一笑,暗中将手中长笛藏于袖袍之中。

    听到这话,楚华颜不免一怔,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惊讶,但脑海中浮现出过往似同的一幕,不由得满脸羞红,而此时的她也只能暗中恼恨于那叫云袖的丫头,怎能把女人闺房里的事情告诉他人呢?

    更何况,这个男子还是她朝思暮想之人。

    也许是察觉到了楚华颜的窘迫心思,修长男子于是转移了话题,“对了,这些天华颜仙子就住在这里吧,等精神好些后我再来看你。”

    随着话音刚落,楚华颜果然感到一阵恍惚,又极力的开始回想昨天晚些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怎奈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而正当她准备顺着对方的话作别的时候,记忆中一道微弱的光瞬间绽放开来,让她猛地想起了什么。

    “啊,对了,孙志他怎样了?”楚华颜提到了一个人,正是昨天她送回的那名年轻剑客。

    “孙志很好,你不用担心。”修长男子的语气中透着欢快,而这份顺畅的心情同样也传递给了楚华颜。

    谢天谢地,他没事,也不枉自己……

    然而,当楚华颜刚想到这里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愣住了,紧接着回忆一幕幕涌来,那种突如其来的抱憾之感也瞬间笼罩心中。

    她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活不长了。

    修长男子看着楚华颜那突如其来的面无血色,心中微微一惊,但反应及时,而正当他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一道意念传音进入到了他的脑海之中。

    “管良,速速离开!”听到这话,修长男子管良再不多言,只见他将原本藏于袖袍之中的长笛抽出,伸指在长笛之上的孔洞处轻按数下,用暗含术藏之理的特殊排列方式将原本藏于其中的几道灵气放出,瞬间弥漫在了整片亭台楼阁之中。

    随着一缕淡淡的波纹由内而外,以管良自身为原点朝着四周扩散出去之后,周围的一切宛如湖泊之中被石子波动的涟漪一般,渐渐的,消失在了管良的视野当中。

    此时再次出现在管良眼前的是一具早已冰冷的尸体,而在那尸体之上有一颗晶莹剔透的魂珠,但很快魂珠逐渐暗淡,重新落在了那具尸体之上,最后没入到尸体当中再也看不到了。

    管良注视着整个过程,他一句话也没说,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昨天夜里楚华颜在弥留之际的那一抹苍白的笑颜,即便她已经无法抬起手来拉住自己的衣角,但管良还是牵住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

    此时,净室的房门被打开,一个一脸严峻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先是看了一眼楚华颜那早已枯槁的的尸身,随即就走到了管良的身后,说道,“夔山失守了。”

    听到战况的不利,管良一句话也没说,不过很快他就站起身来,最后看了一眼楚华颜的尸身后,转过头对那人说道,“好生安葬她。”

    中年人点点头,陪同在管良的身旁朝着外面走去。

    刚来到外面,和之前那宛如梦中的亭台楼阁不同的是,这里呈现出的却是一副人间炼狱般的场景。

    无数神衰骨朽的人正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上,他们不但眼神空洞、精神涣散,更有甚者,正视图对正在为他们治疗的医生发动攻击,企图杀死他们。

    看到这一幕,管良仍旧一句话也没说,和鬼族战斗了三十年的他,很清楚这一切都意味着什么。

    在东耀州发展最鼎盛的时期,人们讨论着记忆和思想究竟何者为重,没有思想的人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远比失去记忆更加悲惨。

    但如今,当和平不再,当东耀州的人们只剩下凭借着本能去战斗的时候,思想早已变得不再那么重要,因为如果没有了记忆,人又该如何去启迪思想呢?

    走在凌乱的道路上,耳边听着哀嚎声和呜咽声混合而成的曲调,相似的一幕幕他早已见到的太多,人和鬼的这一战要如何才是个头,从战斗至今谁也不曾问过这个问题,因为这根本不重要,就如同思想和记忆要如何才能区别对待一样。

    此时,两人来到了另一处残破的居所,一路来到深处,只见一名年轻的伤者正在接受两名医生的治疗。

    “他怎么样了?”管良开口问道,同时也俯下身去摸着伤者的脉搏。

    “他把自己困锁在了回忆的绝境当中,我尝试用唤魔映心阵来突破他给自己打造的重重监牢,但却失败了,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一名医生的话让管良微微点头,很快他就坐在了那名患者的身旁,而两名医生见状,立刻起身给他让位,至于那中年人则是从头至尾护卫在管良的身后。

    管良坐下后,随即手中灵气扩散,将唤魔映心阵的阵法效果祛除,然后伸手按在他的灵台之上,将一道灵识灌注在他的脑海之中,外来灵识入体,立刻就受到了患者体内护体真气的反抗,但很快反抗就消失了,两股灵气合二为一,继续沿着患者体内的脉络朝着四肢百骸延伸。

    看到这一幕,不仅仅是那两名医生,连同管良背后的中年人都眼含异样之色,他们知道这是管良在运用六识神术之中的无相之境在为患者体内构筑一个独特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