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渠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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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义渠赛马会

    公元前311年,一代枭雄秦惠文王——嬴驷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与世长辞。四海之内为之悲恸,各诸候国闻知纷纷前往吊唁。

    由渠得到消息,未曾声张。他先指使义渠骇去陇西抚恤前次纵兵攻秦时阵亡的士卒,亲身体悟战争所带来的惨痛代价。他则只身前往秦国,吊唁嬴驷之后,因无法见到新秦王,特意备了厚礼前去拜访故交--司马错,其目的是澄清上次义渠骇肆意纵兵攻秦之事。由司马错代为向秦王致歉,消除隔阂,永续友好邦交。

    悉知由渠的来意,司马错说:“我虽为大秦的右丞相,但如今的秦王年轻气盛。对外的邦交和杀伐决断并非老臣所能左右。在下只好尽力而为,一切看天意!”

    由渠听闻此话,自知司马错为人刚正不阿,多言也无益,便起身辞别。

    临出门时,由渠突然转身说:“方才在大雅之堂,我有一事难以启齿,还要向将军请教,请您直言相告,切勿隐瞒!”

    “王叔尽管放心,我的为人你还不知吗?”

    “我们的义渠王不知何故?竟然痴迷于秦国的芈王妃,将军可否知晓?”

    “唉!自古男人多情种,只缘尤物美若仙。这种子虚乌有的传闻,我早就听说了,他们之间应该是义渠骇的一厢情愿。自从那个女人来到了秦王宫,后宫佳丽三千,秦王独宠她一人,可谓是八面玲珑,妖娆妩媚至极。英雄难过美人关,人不风流枉少年。不过,请王叔宽心,如今她已携稷公子远赴燕国为质,距秦国有千里之遥,义渠骇更是闻所未闻。时间久了,慢慢地就会淡忘。

    由渠闻言喜形于色,说:“如此这般,我即可放心,高枕无忧了!”

    由渠归国之后,义渠骇尚在陇西巡游未归。他与甘姑商议义渠骇大婚已有数年,至今没有子嗣。我们为他精心挑选的女人显然不满意,要不然又怎么会移情别恋秦国的芈王妃。眼下有一个法子给他再找一个女人,或许会回心转意,从此专心致志,治理义渠国。

    一日,义渠骇微服巡游至一处草原牧场,见到遍地是无人看管的牛羊,牧民悠闲的生活如同世外桃源。日上三竿了才起床打着哈欠,走出敖包。洗漱过后,接着女人递来的酥油茶一饮而尽,热气腾腾的羊肉就着马奶酒一顿大吃海喝。随后看到草场上有人来,便大声喝斥儿女,数落妻子:“牧场有人闯入,你们竟浑然不知?”

    出了门骑马朝义渠骇一行人走来,一打听方知是义渠王大驾光临,来人大吃一惊说:“肯请我王到家里做客!吃酒用餐。”

    “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只是路过,不便打扰!”随行的侍卫说。

    “那你们等等,就这样走了,小民礼数不周!岂不是大不敬之罪!”

    来人骑马疾驰而去,少顷,他们一家六口人拿着马奶酒而来。义渠骇向征性地喝了一杯,问:“家中有多少牛羊?”

    来人答道:“大概有两百多头,每年除了上交税赋,剩下的一家人一年吃喝用度绰绰有余。”随后他们离开。

    如今的义渠国多年无战事,财富积聚空前绝后,国泰民安的日子久了,民众就没有了积极向上的斗志,便会滋生出堕性。

    从陇西归来,义渠骇思来想去唯有通过大型集会,来提振国人拼博奋进的自信心,达到凝心聚力的目的。他要举办一场盛大的义渠赛马会,激励义渠人勤学苦练骑射技能和舞马之术,崇尚游牧民族功勋卓著的战斗英雄。巩固义渠人的国家观念,激发义渠人的家国情怀,从而达到全民皆兵,保家卫国,共同憧憬国富民强的美好未来。

    由渠闻讯要举办赛马会,特意跑来凑热闹说:“我建议这赛马会,除了赛马外,还应增加勇士摔跤、射箭夺彩、男女相亲、商贸交易等新花样,以丰富赛马会的内容和实用性。”

    “既然王叔考虑的如此周密细致,我们欣然期待!”义渠骇说完,即刻通知各位戎王和各地的部族长老来王城,商议安排赛马会的具体事宜。

    义渠骇年轻气盛且急功近利,经过商议此次赛马会定在了一个月后的秋季大祭祀之前,农历8月8日。赛马的目的:选拔出真正的技高一筹、勇冠众人的民族英雄,树立民众之偶像。其作用促进义渠国的子民大团结、大繁荣和大发展。

    为了扩大赛马会的宣传,鼓动民众主动参与的积极性,义渠骇深入各个部族参与选手的选拔,打破一切世俗的观念和门弟束缚,所有人公开、公平、公正参加竞技角逐。

    正当义渠骇热衷于赛马会的准备工作之时,王叔突然来信让他速归王城处理邦交事宜。回去后王叔说:“秦王嬴驷逝世后,太子嬴荡主持秦国朝政已久,如今守孝期满,届时将举行秦王登基大典。我们这些西戎小国理应前往道贺,永续睦邻友好的邦交。最近我的身体每况愈下,权且让你去秦国走一趟,例行两国邦交。此次前去万万不可逗留,迁延时日,我们的赛马会可不能没有义渠王呀?快去快回吧!”

    义渠骇听后的第一反应,心花怒放正合他的心意,去秦国就能见到芈月,而完全抛却了他日在泾阳城芈月与他的无情决绝。其实这是王叔的有意安排,让他去趟秦国对芈月彻底死心。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他从对芈月的迷恋中走出来,天涯何处无芳草,作为义渠王可以拥有很多女人。

    义渠骇马不停蹄地赶到秦国,入朝拜见秦王,献礼恭贺。出来后他已等不到大典的日子,迫不急待地想见芈月而进入后宫,可是当他报了姓名,宫人根本就不理睬,说:“王宫里边压根就没有这个人。”他还想问点别的,可人家闭口不答,他不死心,三番五次地纠缠也无济于事。

    于是灵机一动义渠骇来到将军府,拜见夫人车萍,打听芈月的下落。见面后问道:“这一别数年过去了,不知夫人向来可好?”

    车萍似乎若有所思,缓缓地说:“只要秦国无战事,我们便一切都好!”

    “夫人可知芈王妃现居何处?我几次进宫探视遭拒,没办法只好向您打听!”

    “这还不是拜你所赐,上次义渠军入侵秦国,连累了芈王妃,秦王盛怒之下罚他们母子去燕国做人质。芈王妃好命苦呀!”

    义渠骇顿觉惭愧,此时才认识到当初的肆意妄为,竟然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是他对不起芈月母子,此生定要加倍偿还。他羞愧难耐,无地自容了,便起身辞别了。

    车萍亲自送到门外,并说:“义渠王殿下,事已至此,再自责也无用。请你以后处事周全考虑,可别伤了自己的心上人。”义渠骇无语,气冲冲地走了。

    义渠骇在秦国见不到芈月,仍然不死心。他担心芈月在燕国受苦受难,于是打算远赴燕国以探究竟。众随从急忙劝说:“我王不可鲁莽行事,没有通关文书,我们连秦国的函谷关都出不了,又如何去燕国呢?”万般无奈,只好归国再做计议。

    农历八月,蔚蓝的天空下,草原上的敖包四周缀满了五彩的飘带,草地上摆放着许多案桌。时逢秋收的季节,桌上各色的时令瓜果应有尽有。义渠国的首届赛马会如期举行,全国各地的人们身着节日盛装,骑着马、驾着车,载着父母老人,妻子儿女从四面八方赶来。。

    晌午时分,义渠王及众戎王和长老正襟危坐,从各个部族精挑细选的义渠妙龄少女,身着蓝色的舞袍闪亮登场。司仪邹兆民的声音刚落,四十名少女随着古老悠扬的马头琴翩翩起舞。惊艳了众人,俘获了掌声,人们不仅赞叹之声不绝于耳,而且评头论足。

    “这是刍虞氏家的女儿,多俊俏!那个是子车氏家的,还有呼延氏家的……”

    众人都在欣赏舞蹈,义渠骇却心不在焉,东张西望。张焱见状凑上来说:“有没有我王中意的姑娘?我去给你留下来,怎么样?”

    义渠骇狠狠地瞪了一眼张焱,说:“今儿是义渠的子民相亲,又怎么扯到我的头上来了呢?”

    “这可是王叔的意思,别误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别烦我,我还等着看赛马”

    张焱还想说什么?可能是他们的谈话被义渠骇身旁的乌氏宏听到了,醋意大发立即走过来横在他们中间,张焱识趣地退下了。

    舞台外面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呼喊声、掌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赛马开始了,第一组是赛跑马,选手们都是青一色的精壮小伙子,骑着自己心爱的宝马列队等候。随着发令官的一声“预备,开始!”

    所有的人兴奋地尖叫起来,“驾,驾…”选手们的马鞭在空中如同爆竹一样响起,马儿卯足了劲如潮涌般向着终点飞奔而去。

    大约五十里外,一只小羊脖子上系着红丝带,正在草地上悠闲地吃着青草。殊不知它就是本次赛马的彩头,谁第一个冲到终点?抢走这只小羊就是本次赛马的头马。后面依次到达的为二马、三马……还有末马。

    今天的头马,义渠骇特意重赏骑手,封为戎将加入义渠王卫队,赏金百两,秦国的丝织物一件。还有二马、三马的骑手也得到义渠王的赏赐。

    值得一提的是末马也领奖,只得到一个马鞭,而成为大家嘲讽的对象,鞭策和激励其不断上进。

    接下来是走马骑射、马术等舞马表演,义渠人的传统节目摔跤,精彩不断,奖赏不停…

    最后,万众期待的义渠抢婚,年轻人骑着自己的高头大马,身着节日盛装,以部族为单位,依次去别的部族抢婚。为了避免近亲结婚,同部族的青年男女着相同衣饰。

    各部族的姑娘们事先藏匿在敖包里,在窗户处偷看,有中意的小伙子就跑出来,自然就会被抢到,同骑而归,喜结连理。若是不情愿,那就呆在敖包别出来;即使跑出来,看对方不满意就拼命地跑,只到有本事的身强力壮者将她降服抢走。

    当然,也有女中豪杰能将中意的小伙子从马上拉下来,抢了他的马,小伙子就要做上门女婿了。

    一边是年轻人风风火火的抢婚;另一边是部族长老、家中老人们洽谈商贸,买卖牲畜、药材,约定时间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