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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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蛊惑

    夜色已深。我驾车行驶在w市的公路上,因为感冒的缘故,临出发前喝了点药,走到半路不知不觉中倦意阵阵袭来,于是我决定停车喝杯咖啡。

    我歇脚的小店干净整洁,但此刻只剩下掌柜一人。他看上去50多岁的样子,显然属于那种老实本份的人,我开始有些悲哀,在这个世界上,太过温雅的人是成不了赢家的。

    夜静的有些尴尬,店里飘渺的音乐听起来有些瘆人,我拉了拉衣领,顺便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凌晨2点。热气腾腾的咖啡端上来了,就在这时从远处传来汽车在门外戛然而止的声音。从门外径直走进来一男一女,男的约莫有30岁左右的样子,女的脸色苍白,穿着宽大的黑色外套,头发很黑,如墨汁一样黯淡无光,她一直低着头,长长的头发基本上遮住了整张脸,因为头发的颜色愈发显得脸色惨白,看得脊背发凉浑身直冒冷汗。倒不是因为自己胆小,任凭谁在凌晨两点左右看到这样的面孔都会被吓到吧。

    男人说:“喂,来两杯咖啡和一份干酪面

    包!”

    “好的。”柜台后面的男人神色凝重,边答话边端上了面包和咖啡。

    年轻男人,看了我一眼,大声说:看什么看?喝完咖啡还不赶紧走,长这么丑,大半夜还跑出来吓人!

    我听完这话,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可是他说我丑,着实令我很生气,我直接起身,径直走向他们那边桌子去理论,结果一走到他们落座的那张白色咖啡桌跟前我便开始后悔了。和他同行的女人,不是发色黯淡,而是因为她的头发上和身上都是血,从凝固的黑红色血痂来看,她头上应该有多处伤口、也可能是疮口。出这么多血,我都不敢确定她是否还活着。出于本能,我惊讶地捂住了嘴,年轻男人慌乱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用手指蘸着咖啡在桌子上写到“快走!”

    我听到身后,有向我这边走来急促细碎地脚步声,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脖颈一阵刺痛,紧接着,我便眼前一片漆黑,失去了知觉。

    四周很黑,灯光忽明忽暗,厚重的鼻息声在我耳边一直萦绕。

    一个一深一浅的脚步声从远处朝我这边靠近。我的心脏跟着我整个身体揪成一团。我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将会如何,绝望如潮水般像我袭来,冷汗已经彻底沁透了我打底的棉质T恤。

    老式日光灯管的起辉器一直砰砰作响,伴随着靠近我身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让我神经紧绷。突然,“砰”的一声,起辉器再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一深一浅的脚步声也戛然而止。

    除了我自己的心跳声,周围一片死寂,那个停留了有几秒钟时间的脚步声又再次响起~“跛踏跛踏跛踏”。我屏住呼吸,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鬓角一直滑落到我蜷缩着的地板上,恐惧和寒冷让地板越发的冰凉。

    “跛踏跛踏跛踏……”

    这个脚步声没有朝着我的方向靠近,而是再次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中。

    “我得想办法逃出去!”

    有了这个念头,我的大脑开始飞速分析我所处的环境:老式的日光灯管、安静、厚重的鼻息、一深一浅放大的脚步声、寒冷的地板……仔细回想之后,说明我已经不在咖啡馆内,有可能是一个有通廊,类似废弃工厂、学校或医院的其他地方;厚重的鼻息和跛踏的脚步声让我确定对方为男性,年龄大概在45岁到60岁之间,肺部或支气管不太好,腿脚不太利索可能有残疾或者受过伤。我如同马耳他猫那样,悄然又小心翼翼地将这些零碎又少的可怜的信息储存到自己的大脑中,我告诉自己哪怕有一丝希望我也要活着出去!

    饥饿和疲惫相互交缠,我已经开始出幻觉,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躺了多少天了,嘴唇干裂,我的皮肤像着了火一样难受,整个人昏昏沉沉意识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