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灵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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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微尘星

    这是一颗小行星,它的周围有一大一小两颗恒星,而这个双星系统的奇特之处在于无论是微尘星还是小恒星还是它边上的更小的行星都是围绕那颗巨大的恒星运行的,因为小恒星是一颗红矮星的缘故,它的热量不足以与那颗巨大的恒心JOR-3163相媲美再加上独特的运行轨迹和相互引力导致微尘星并不是十分规则的圆形,就像两边相互拉扯的一个橡皮球呈现了一点点椭圆,而微尘星的两面分别面对了两颗大小和热度差异非常大的恒心导致两边的气候也截然不同。

    就在我踌躇之际我们已然身处微尘星了。我们到的地方是阳面,就是面向大恒心的这面。这里气候燥热,植被稀少,到处都是裸露的红色的石头。引力较小,我轻轻踏上这条道路就会扬起红尘。远方几颗矮但粗壮的树后面探出几个小脑袋,大概是这里的原住民,他们中的一个胖妞被推了出来。胖妞笔直得站着,挺起胸膛满脸笑容得看着我们。我们快步走到近处。他们都穿着兽纹的简单的毛皮背心。他们之中的老者说是‘神’指引他们今天来这里迎接我们的。

    小胖妞俏皮得打量着我们,老人家时不时得看她几眼,她却一下子将脸贴了上去,贴到老人家肚子前抬着头看着她。老者正欲出手阻止,胖妞忽然一脸认真得说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老人家一头雾水摆摆手正想解释点什么的时候胖妞转身跳着欢快得笑着跑开了,还一边说:‘一定是在梦里,对,梦里,哈哈哈~’

    他们将我们迎到部落里。几个大小不一零散的帐篷搭建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山脚下。在一个山洞的出口边上。在一条小溪边上。他们小小的个子自称为瓦萨吼,意为‘百折不挠的兽人’。说到这我看了看他们一点点突起的犬牙像是那么回事儿。

    他们还介绍说星球的另外一边是寒冷之地一年中有一大半时间是冬季,但那里植被茂盛雨水丰沛非常适合捕猎,但是那里是瓦萨吉(百折不挠的聪明人)的地盘。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有共同的祖先,但是瓦萨吉的祖先在某天忽然收到‘神’的指引带领几个族人去往非常非常遥远的地方,从此以后再也没回到这里过。后来他们后代中的一些穿着很好的衣服骑着豹子回来跟我们说着寒冷之地的一切。再后来,那里的瓦萨吉们侵略了瓦萨吼的地盘,瓦萨吼们被欺凌被屠杀,景象十分凄惨。但由于瓦萨吉人数相对少很多,他们虽然拥有更先进的武器和作战思维,但也没有办法将四处逃窜的瓦萨吼们赶尽杀绝。所以战争就持续了几百年。直到那个人的出现,那人叫成吉思汗,他统一了瓦萨吼,然后集中所有瓦萨吼的力量击败了瓦萨吉,经过常年累月的战斗,终于将瓦萨吉们赶回了寒冷之地,并与他们的国王以‘神’的名义签订下永不互犯的合约。从此以后瓦萨吼们就一直快乐得生活在这里,部落,一个接着一个连绵不绝,直到与寒冷之地的边界。他们在这里狩猎捕鱼圈养牲畜,世世代代。

    天空中飘来一大团云朵渐渐遮蔽了太阳的光芒,天光逐渐暗淡下来的时候,他们在部落的中间搭起一个很大的篝火。老人家与小胖妞开心得跑来跑去到处玩耍,一会儿跳舞,一会儿坐在角落里窃窃私语。兔子躺在毛皮上篝火旁看着空间回复着什么,一会儿喜笑颜开,一会儿愁眉不展。我吃了肉食,酸酸的,口感不怎么好。于是起身跟兔子说了一下,一个人走了出去。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晚上,其实以我们地球人的视力来说视物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就像阴天一样。远处刮来凉风。地上的稀疏的草才能到鞋子上面一点点。我摸摸边上红色的石头,捡起一颗小石子用力一捏就把它捏得粉碎。

    我看了一眼秦艽的讯息:‘亲爱的,我好想你,特别是现在,特别是......我把下面又刮得干干净净的,真舒服,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淡淡得回了一句:‘快了。’

    我抬头看去,矮墩墩的树渐渐有了影子,我站在这样的星球上,吹着这样又热又凉的风,回头看着篝火的光亮渐行渐远,那烟尘袅袅上升的时候有些烟灰却渐渐下沉。我点起一根雪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猛吸一口,又用力得吐出。

    很快秦艽又跟我说:‘你还记得吗?我们15岁那年我们在基因库放的我们的精子和卵子,我最近打算用它们来养一个宝宝,你说好不好?’

    ‘还早吧?......’我随意得回复着,内心毫无波澜。

    第二天老人家继续跟他们玩耍着,好像全然忘了此行的目的。不过我也不想提醒他什么,白天这里没有什么云朵,天蓝蓝的很空荡。兔子今天跟我说,想搞清楚他们的‘神’到底是什么,但我们都知道这种事情不能问,问也问不出我们要的答案。

    晚上我们试图跟他们的巫师攀谈。兔子从日常的生活开始谈,绕了半天的话题才搞清楚。他们的‘神’矗立在最高的神山上,每‘年’都会‘准时’响起‘神乐’。根据巫师的描述大概与我们熟知的‘箜篌’的声音类似。每年都会有不一样的节奏响起,能预示能指引。而巫师就是解读这些内容的指定人选,巫师也是一脉单传。

    巫师还说,只有远离‘神’的瓦萨吉们才不会在乎这些,巫师以为他们是因为嫉妒而在几千年前对瓦萨吼们发动的战争。

    第三天,我和兔子告别了那个部落和老人家。兔子坐上老人家的飞行器驾驶舱,摸着各种操作键笑着跟我说:‘是有很久没摸这东西了,我先试试。’

    在兔子的努力下,我们最终还是顺利得起飞。然后我们慢慢得飞到了所谓的寒冷之地。这里到处都是精致的石头屋子。文明程度大概是地球的两千年前。他们个个身穿黑色的礼服。我们到的时候一排排的小侏儒们手握钢枪整齐划一得列队欢迎了我们的到来。这倒是有点出乎我们的意料。后来一问才知道,他们的空间站早就知道我们这几个外来客的事情了,并且一直关注着我们。

    他们将我们引荐给了他们的国王。

    我们一路跟着他们的一个类似文官样子的人走进一座巨大的花园。路上那人一直在跟兔子叨叨。我没什么心思听,就看见那个文官一直要抬头跟兔子讲东讲西,而兔子也出于礼貌得一次次得弯下腰仔细得听着偶尔点点头。

    走出花园是一条笔直的路,两边的石柱巍然屹立,他们的人又一次得整齐划一得对我们行着‘枪’礼。我还看见石柱上类似龙和蛇的淡淡的纹理,没有上色,远一点是肯定看不清楚的。忽然音乐响了起来,能听得出来他们认真中透露的严肃。

    他们的国王礼貌性得让我们就坐,看的出来是专门为我们量身打造的座椅,我心里忐忑之余看着这满屋子的绿色植物,到处还都是花香四溢,像春天一样舒服。稍远处的石像口中流出的水叮叮咚咚。

    他们的国王看上去十分傲慢,坐在一个很高的位子用他那两颗小眼珠子盯着我们半晌。然后忽然开口问我们所来何事。兔子都有点尬住了。然后兔子索性说我们来找贵族基因对于氰化物抗性特别高的原因。

    国王想了一下然后示意了一下边上的仆人。

    一会儿,有几个仆人端着飘香四溢的茶捧到我们跟前,国王示意我们喝茶。兔子礼貌性得作了一个揖。这个茶非常得香,我喝了一口,非常得甜,不过甜却不腻,这很强,不愧是宫廷御用。

    然后仆人们给我们递上了口罩。正在我们不知为何时,国王和侍卫们都戴起了口罩,包括那几个文官。然后我们也戴上了口罩。国王对着远处的一个仆人摆摆手。

    只见那个仆人手上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一团黑漆漆的东西。从仆人们的表情上看这东西大概是有点臭的。反正我们喝了香茶又戴了口罩就闻不到了。没等我们看清楚国王就摆摆手一副厌恶的表情,仆人便快速得将盘子端了出去。

    我和兔子不习惯得摘下口罩,确有一点异味,刚才那团东西的异味。仆人们用大把大把的花在周围的空气中挥洒着。国王和大臣们还有侍卫们慢慢摘下口罩。

    文官慢慢跟我们介绍说:‘此物为‘情歌利息’,是远古时代我们的祖先在条件十分艰苦的情况下赖以为生的一种主食。这个东西里面含有极少的氰化物,因此我们的祖先长期服用之下就产生了身体抗性。’

    我和兔子恍然大悟,但心里想着其实这个信息对于我们好像也没什么用处,但表面上一定要表现出很受用,然后非常感激国王的样子。

    从那宫殿出来后他们想引我们去他们专门为我们准备的宾房,我示意兔子前去,而我想一个人出去逛逛,之后再联系。

    从资料上看,这个星球的文明是最近百年才兴起的,之前一直处于差不多中世纪的水平,通讯基本靠吼,医疗基本靠放血,实在没办法了就向神明祈祷,跟另一端的兽人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现在他们不仅有了大型通讯网络,甚至还有了空间战,初期的热兵器也应有尽有。

    我看到大街上一张张陌生的脸,但他们身上或狡黠或憨的气质却让人那么得熟悉。石板铺就的路面有比较大的缝隙,缝隙里塞满了各种肮脏的黑东西,石板的面上却很白净。

    我点起一根烟在街上慢慢得走着。路过的人们跟宫廷里的穿着大相径庭,他们穿着格式各样,有宽大的袖袍,有紧身的皮裤,也有类似西服燕尾服的那种着装。他们出人意料得没有用什么异样的眼光看我,而是经常有人跟我推销各种商品。我猜可能是高个子的人经常光顾这颗星球的原因吧,这么说来他们的国王还真是挺忙的。

    我走到一座大宅邸前面,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停了下来。我停下脚步靠在转角的石柱上,屋檐刚好到我脖子处,我靠着看着天光吐出一口烟,斜眼看向那辆车。车上下来一个贵妇打扮的小侏儒女人,边上有几个正装的仆人猫着腰行者礼。我觉得挺无聊的,于是转身向左边走去。左边是一个下坡,那些房子在下坡的地方立着几根支撑的柱子。柱子和地面的缝隙里钻着几个人影,我蹲下去看了看他们麻木的神情。再往下走是一个小小池塘,池塘的那边似乎是一个菜市场。我顿了顿,环顾四周,不知去哪里好。于是转身又从坡上走去。

    我走过高坡,走过宅邸,远远得看见一排笼子,里面放着什么动物。我正疑惑这里有什么宠物市场的时候,我渐渐看清了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兽人们,近看还呲着牙。他们之中大多数为女性。我又想起那个跟老人家一起玩的无忧无虑的小胖妞。

    刚站定看了会儿一个一瘸一拐的中年男侏儒就走了过来跟我打招呼说:‘老板买一个呗,买一个绝对吃不了亏。’

    看我无动于衷,他又指着眼前的笼子介绍说:‘这个笼子里都是刚到的货,你看看那边,那边都是打了针的,打了针就听话了。疫苗什么的都是打好了的,您大可以放心。’

    ‘我买去能干嘛?’

    ‘您这话说的,他们什么活都能干,体力好着咧,吃的也少,每天一块面包就行。’

    他见我看向笼子里呲着牙的女兽人又说道:‘您要喜欢,我马上给您打针,送您链子直接就牵回去了,如果再买个男的后面还可以生一窝,绝亏不了。’

    ‘多少钱?’

    ‘您是真的运气好了,这批刚到,您看辉夜马上来了,给您便宜点,打个7折,也省得我还要运回去。’

    ‘辉夜?’

    ‘就是辉夜云,它来了就晚上了,该歇摊了,晚上没什么生意。’

    ‘我不要打针的。’

    ‘这不打针可是有点危险,您不在我这打针也要去别的地方打针,您要放生也是要先打针的,我这边管得严,不打针我也不好卖您,万一......’

    ‘帮我绑一下就行,套个头笼就行。’

    ‘头笼?...’老板转头看着屋内说,‘有是有,不过这我不能免费送你,不然亏本了.....’

    ‘行行行,那个女的我买了。’

    我牵着女兽人感觉招摇过市不太好,于是联系了兔子让他来接我算了。

    兔子用诧异得眼光看着我,于是我跟兔子解释了半天。我试图跟这个女兽人沟通,将翻译器调到瓦萨吼的语言:‘能说话吗?’

    女兽人不再呲牙,抬起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说:‘你,不吃我?’

    ‘我吃你干嘛?我可没这么重口味。’我连忙解释道。

    ‘重口味?’她疑惑得看着,我眼神很干净。

    ‘没啥,反正我想放了你,但是....’

    ‘真的吗?’她迫切得问,‘你要放了我吗?’说着动了动被绑缚的手脚。

    ‘真的,但是你不能咬我也不能伤害我哦。’

    ‘当然。’

    于是我解开了她的头笼和手脚。

    ‘现在你是阿尔钦的朋友了。’

    ‘你叫阿尔钦是吗?’

    ‘是的,现在我们去哪?’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一脸认真得看着她,她点点头抿了一下嘴看着我。

    ‘你是被抓来这里的?是什么地方被抓的?’

    ‘是KS尔丛林,我们是在那被抓的,你要送我去那里吗?’她一脸兴奋的继续说,‘能不能直接送我去部落啊?’

    ‘可以,但是在那之前我想知道他们一般抓你们瓦萨吼来这里是做奴隶的吗?’

    ‘对啊。’她一脸轻松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任何悲伤的历史。

    我顿时语塞,但还是耐心得跟问她:‘他们买你们去做奴隶然后干嘛的?’

    ‘我听桀叔叔说他们有时候也会买我们去把我们吃掉,有时候就去农场干活,他们有很多很多农场,然后我们的人被抓到农场就干一辈子的活,而且要跟不喜欢的人生孩子什么的。’

    ‘这样。’我自言自语道,‘还真是道貌岸然呢。’

    我和兔子将女兽人悄悄送回了部落后我们又悄悄回到了宫廷偏殿宾客房。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和兔子都在这边闲逛,也找不到丝毫的线索。其实我们都早已习惯这一切。最近1年多以来我们找到的线索之多已经多于我们之前在基星获得的所有了。只是那几个问题还是无解的状态。

    秦艽发来的私信有时候是长篇大论似散文,有时候又是寥寥数字。看得出来她的落寞,我本不是个无情的人,但在找到答案之前我都不想就这样浑浑噩噩得过一辈子。身体里内心里似乎有一种声音让我不停得去探寻,我想兔子和老人家也是一样的。

    直到有一天,兔子郑重得在花园的亭子里跟我说:‘你知道吗?其实还有一条线索我们也不是很确定,但瞒着你了。’

    兔子用痛苦的表情看着我。我看着远处水生植物烂漫的花簇回过神来看着他说:‘什么事情,直接说。’

    兔子看了看我,点起一根烟,无奈得说:‘其实,我们查到你的母亲很可能就是那个克隆体,你是你父亲与实验体生的。’

    ‘......’我默然不语,看着白花花的阳光直接照射到我的眼眸。

    过了半晌,我问道:‘老人家也知道了吧?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小颖星的时候,他爸跟我们说的,本来是想直接让你知道的,不过好像你那天没有注意到我们在聊什么。’兔子顿了顿继续说,‘我和老人家后来又不好意思跟你说了。所以拖到了现在,我觉得反正迟早你是要知道的。我们后来又去查了姓马的克隆体,一无所获,都没有名字的,都是代号。’

    ‘我应该就是跟我妈姓的。’

    兔子瞄了我一眼:‘对,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但是你妈的姓的来源也无从调查,也可能是她自己取的名字,这个事情包括你爸知不知道都不一定,就很难。’

    ‘算了吧,这个没所谓的,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说,没事的。’

    ‘嗯。’

    ‘那个生物学家的东西在我爸的参考资料里,然后我们去了又自杀了,是什么事情值得他这么做呢?’我自言自语道。

    ‘只有......一定是比他性命还重要的东西。’兔子的解释苍白无力。

    我看着虫子划过的水面静静得发呆,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那这么说我也有那种超能力?’

    ‘对啊。’兔子瞪大了眼睛呆呆得看着我,然后马上回过神来说,‘不过也不一定,理论上来说你是自然分娩,那种能力可能已经没了,也可能有一点点,不过全能力是不太可能的,生物学角度来说,可能只有几万分之一,不过这种特殊能力来说概率还要指数级下降,这种事情你应该比我懂的。’

    ‘嗯。’

    又过了半晌,兔子起身对我说:‘走吧,我们去看看老人家,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路上兔子说这个飞行器的能源马上没了,应该刚好能飞到老人家那。这种核能真的不靠谱,以后应该用混动的新能源的。

    老人家穿着他们的兽皮毛脸上抹着各种颜色的植物汁席地而坐。我们也坐了下来,围着火堆,这帮人又开始手舞足蹈。我和兔子在瓦萨吉那边锦衣玉食后面对他们这种原始的食物显然提不起兴致,我拿起一杯兽奶嗅了嗅,一股铁锈的奶味刺鼻而来,我对着兔子做了个夸张的难闻的表情,兔子也看了看眼前的那杯对着我笑了一下,他拿出一根雪茄用火堆点燃抽了起来。

    那个叫狗蛋的巫师拿了一些怪异的玩具还是装饰物啥的对着众人对着天,对着远处最高的山峰喃喃自语。我看见他拿着一个类似晴天娃娃的白色的东西。晴天娃娃?我内心忽然莫名得躁动,但不知为何,又想不起来这些是什么。

    我示意兔子去外面走走。兔子也跟了出来。他说跟这帮人实在没什么好玩的,真不明白老人家为什么这么开心,傻乐呵也就是这样了吧。我看着宽不过一步的小溪,水里的红色的岩石旁一条小鱼拽着受伤的尾巴,拖着什么绿色的东西痛苦得挣扎着,我又一阵莫名得不安。我跟兔子说,我想马上回去了。兔子有些诧异,正想跟我说什么,我有点说不上来的紧张,看着火堆旁的人们。

    忽然人群里一阵躁动,然后我亲眼看见有个兽人咬了边上的人,很快他们就变成丧尸,我和兔子顿时脸色煞白,我们看到老人家露出白色的牙,行为怪异,显然已经丧尸化。

    我拍了一下兔子马上向地平线上跑去。兔子在我身后拿着原力手枪边射击边跑。我回头跟兔子大声吼道:‘别管他们了,杀不死的,杀死了也没用,快跑,去国王那边再说!’

    兔子回道:‘你说的对,飞行器也没能源了,只能跑了!’

    就这样,我们没命得跑着,后面的丧尸发了疯的在追赶我们。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那个梦的的预言。我惊出一身冷汗,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老人家基本没救了。我们只能先跑。传送器都在老人家的包里,我们根本没时间也没机会去找。现在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侏儒的空间站,然后让基星的人来救我们。

    我们没命得跑着,跑着跑着边上的其他部落的领地上的兽人们也变成了丧尸,越来越多的丧尸像鲨鱼嗅到了新鲜血液的气味都往我们这边追来。

    我们从黑夜跑到天明。越往侏儒这边跑空气就越来越潮湿,后来头发上脸上的汗水和这里的水汽凝成一团糊在我脸上挥之不去,我看了一眼模糊的兔子,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忽然远处的高山上一声震耳欲聋的‘叮!~~~’那山峰渐渐裂开,裂隙中闪烁着青绿色的光芒,那光芒越来越盛渐渐盖过了天上的恒星的光芒。那光芒逐渐在山顶凝聚成一团,然后突然从那团光中游出一条青绿色的中华龙,一声龙吟响彻天际。远处的山上爬满了丧尸,只见那龙一口龙炎便将整个山峰连带那些丧尸全部烧成灰烬,这威力堪比核弹。

    我们顾不得许多,就在身后传来一声声炸响的时候,眼前慢慢出现那座矮而宏伟的宫殿,我和兔子相视一笑,我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水汽心想终于要逃出升天了。

    我们到宫殿的时候只见卫兵们手持各种热武器对着丧尸们各种轰炸扫射。我们看见机架运输机起飞。我和兔子心里一定都觉得这是唯一的机会了。我们分别从外墙踩着那些石头的屋檐爬上了宫殿的顶层。我纵身一跃抓到了其中的一架然后用尽最后力气爬了上去。然后看向兔子的方向,此时,兔子也上了运输机。我们卷缩在矮小的运输机机舱里,我通过开着的舱门看向兔子,看到兔子也安全后长舒了一口气。

    飞机渐渐远离地面的时候,我清晰得看到那个丧尸化的胖妞狰狞的面孔,那些英勇的卫兵,目力所及始终都看不到老人家半个身影。就在此时,一个矮小的身影跨过我的双腿,然后毅然得跳了下去。擦身而过的时候我看到那张坚毅视死如归的国王的脸。这与梦中如出一辙,他纵身一跃的伟大身影一直都让我印象深刻,因为这才是真正的勇士!

    我和兔子获救以后回到基星被特殊人基地星对外终极法庭以撒播丧尸病毒危害公共安全的罪名一审判决百年监禁。我和兔子都明白这个罪名始终是欲加之罪,只是不知道我们的罪了什么人。兔子的父亲在官司上竭尽全力也没改变最终的判决:

    马缨,因撒播丧尸病毒至微尘星导致微尘星的原住民全面丧尸化,现以严重危害公共安全的罪名判决监禁100年,立即执行。

    吴焕,因撒播丧尸病毒至微尘星导致微尘星的原住民全面丧尸化,现以严重危害公共安全的罪名判决监禁100年,缓刑10年。

    黄路过,因撒播丧尸病毒至微尘星导致微尘星的原住民全面丧尸化已造成严重的公共安全危害,但因该嫌疑人已失踪于微尘星,生死不明,可以说已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受到了相应的惩罚,所以原则上不予追究。

    刚开始是最难过的,时间从来没有这么庞大过,它们漫溢,从我身上,从床榻上,从白天劳作的田地里,从黑夜狂风呼啸的狗洞里。而每每在这些不知所措的时间里我都会想起老人家,而想起他就会看见那个背着包一身黑色西服的少年伫立在石桥上,笑着,大白的门牙那么纯净,映照着天上的白云和蓝天。如果不是我的原因,可能他还活着,每每这么想,我都抱着孤冷不能入睡。

    秦艽偶尔来看我,但每次都很短暂。她给我看我们儿子的视频之类的东西,而我更关心她眼角渐渐滑落的眼泪。

    过了几十年,秦艽跟我说她得了绝症,越来越老,最多还有二三十年好活。她给我看儿子的东西,儿子的儿子的东西等等。我握着她的手,温暖而短暂。

    偶尔,我跟她打听兔子的事情,她说兔子后来没什么事,只是好像失去了心性。后来跟秦艽一样得了衰老的绝症。

    有一次,我问秦艽她为什么也在基星长大。她想当然得说她在基星出生,她是基星的原住民。

    后来她死了,那么兔子应该也死了。

    最后一次,我看着儿子走在山林的道路上,回头,拔剑,做鬼脸,如此中二。我倒是希望他和他们永远能这么中二下去。不要像我一样去关心那些麻烦的问题。从哪里来,去往何处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我和老人家还有兔子付出了太多。

    某天晚上,我坐在床上,外面有一丝月光打进来,我打坐在床上,心境十分平和,先是身体,然后是意识,都好像渐渐融入了整个世界,然后我慢慢的看到了外面的光景,早晨充满露水的空气湿润我干涸的鼻孔,那么舒适。哦,原来已经过了整整一夜了。

    等到我好像被人遗忘了很久很久以后,终于,80多年后,刑期到了。我出狱了。

    我左右手提着一件白色的寸衫的衣领,甩一下放在左肩。我看了一下外面,毫不犹豫得跨了出去。初秋的天气老态龙钟,小溪里的小鱼还在啃着逆流的水,一丝不易察觉的云霞还飘在天边。

    门口有一辆军车,上面很快下来一个人简单向我出示了下证件就示意我上车跟他们走。

    现在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军方,那就跟军方走吧。想想80多年前的那几个朋友都过世了,也没有其他的朋友什么的。现在真可谓是孑然一身。